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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求婚兰陵 ...

  •   东胶
      接到琴邵卿的书信时,东胶新帝雪律绝正在念安园陪爱子雪那瑞练骑射,侍卫长汪远匆匆而来,拜倒行礼,表明来意。
      “陛下,兰陵有书信到”
      正在教儿子拉弓的东胶帝没有停下手上教学的动作,不经意的问道“兰陵?可是上景帝有何要事”
      “不是兰陵国主,是兰陵国师大人的书信,说有要事相求,并且一再叮嘱要陛下亲启”侍卫长保持着恭敬的跪姿,认真的回答雪律绝的疑问。
      “兰陵国师?琴邵卿?是她?怎么会是她”兰陵国师四个字令原本心情尚可的东胶帝情绪急转直下,若安,一想到若安的死,他就恨不得将那二人挫骨扬灰,他们害死了若安,害死了自己毕生最爱,此刻,她居然还有脸求自己帮忙,谁给她的权利,简直是笑话。
      当年之事,雪律绝并非一无所知,虽然拜那二人所赐,自己得偿所愿,终得以娶若安为妻,自己实则应该感谢那二人的成全。但婚后若安一直愁眉不展,不见笑颜,雪律绝也一一看在眼中,在这后来若安始终因那二人背叛之事,耿耿于怀,五内郁结,心火难消。终于,在有孕七月时,不慎意外突发早产,难产而亡。无论,若安的死跟那二人是否有直接的联系,但是若安死了,离开自己了,他们永远天人相隔了。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雪律绝一直无法接受爱妻的早逝,所以雪律绝没法说服自己不去怪他们,没法说服自己不去迁怒于他们。
      想到这里,雪律绝脸上的阴鸷一闪而过,他看也不看汪远手上的信,继续教儿子射箭,“你先下去吧,连同那封信一起,记住,今天,你从未收过什么信,从未来见过朕,朕也从未见过你,从未听过什么信,明白吗”
      “陛下,送信的人说,如果您选择不看这封信,要臣转告您一句话”年轻的侍卫长看着明显已经濒临震怒的帝王,心情忐忑不已。
      “哦?她料到我一定不会看这封信了,连后招也备下了,朕倒想知道,她是有什么话要转告朕?”雪律绝想知道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什么样的一句话能让自己转圜心意,答应对方的请求。
      “那人说,如若长平有失,必将兵戎相见”侍卫长一字一字重复送信之人留下的话,心内己极度恐慌,如此威胁之语,当真大胆。
      “长平有失?兵戎相见?”这是什么意思,长平,那不是兰陵国都吗,雪律绝不解,兰陵帝都,会有什么事,再说,两国从来不是敌对关系,两国是姻亲盟友关系,如何会兵戎相见。
      “将信呈上来”好吧,雪律绝承认,对方的激将之语奏效了,自己好奇的同时更多的是疑惑,需要对方的书信解惑,毕竟严重到要兵戎相见,一定不是小事。
      年轻的侍卫长毕恭毕敬的呈上书信以供帝王御览,帝王接过信笺,一把拆开阅之,起初还好,越到后期,脸上的神色越难看,最后,干脆一把将信笺撕了个粉粹。
      “岂有此理,简直荒谬,朕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雪律绝阅过整封信之后,愤怒的同时,更多的其实是震惊,琴邵卿说的没错,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不只是影响两国邦交,就算兵戎相见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原来长平有失的意思是长平公主出事了,上景帝是出了名的女儿奴,长平公主那兰康宁,是上景帝心尖上的掌上明珠,上景帝恨不得将天下最好的一一呈到女儿脚下,这在各国是无人不知的。
      如今,长平公主偏偏中了曼珠沙华的毒,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就是有人蓄意陷害,想挑起两国纷争。曼珠沙华虽世间罕见,但雪律绝却有所耳闻,因为曼珠沙华的主要成分龙爪花,就生长于东胶的苦寒之地,而且只有东胶才有,无论长平公主中毒一事是否与东胶有关,龙爪花的唯一性都会将矛头直指东胶,这样子的东胶的处境太被动也太尴尬了,雪律绝简直不敢设想。
      “汪远,传左相陆思明御书房候旨,就说朕有要事相商,速去”此事事关重大,雪律绝暂无好的对策,内阁左相一向沉稳睿智,希望他能有良策应对,使东胶免于战事,雪律绝简单的提点了爱子射箭的几点要诀,就匆匆离去,前往御书房与左相相商对策。
      年仅十一岁的太子雪那瑞看着自家父皇匆匆而去的背影,手上拉弓的动作一丝也没有松懈,他将弓拉满,勒紧羽箭,眼睛瞄准靶心,放箭,一击即中。主子第一次放箭就命中红心,随侍们高呼太子千岁,雪纳瑞看着靶心上插得稳稳的羽箭,不知在想些什么。不多一会儿,他将手上的弓递给内侍,深深吸了口气,大步朝自家父皇刚刚离开的方向走去,随侍们捡珠子离开,立马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本宫想自己走走,不要跟来”雪那瑞虽然年纪不大,可是作为储君的威严与风度却绝不逊色于自己的父亲,随侍们听话的立即止了步。

      御书房
      雪律绝将琴邵卿书信中提及的整件事,包括长平公主中毒以及所中之毒为曼珠沙华一事一一向左相陆思明说明,陆思明难得的也皱起了眉头,可见此事之棘手。
      “依陛下说,此事绝不会是巧合,必是有人嫁祸,意图挑起两国战争。为抗击西北端氏一族,东胶与兰陵结盟已久,一直互助友爱,如今,兰陵公主突染奇毒,而奇毒又恰巧生长在我东胶,此事一旦传开,必将是轩然大波,陛下,要早下决断”左相陆思明一一分析此番之事,为帝王陈清其中的厉害关系。
      “左相所言极是,爱卿可有良策”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决问题,以绝后患,雪律绝言辞极为迫切。
      “此事也不是毫无办法,但是一定要师出有名,不然不免落了刻意,落人话柄,更加惹人怀疑”左相心中已有对策,但是需帝王的支持与配合。
      “爱卿尽可畅所欲言,朕能做到的必然无一不从”
      “陛下,如臣没有记错,东胶拥有一件传世珍宝,可解世间一切奇毒”陆思明看向帝王,眼睛亮如晨星。
      “爱卿是指,鸢尾夜莎罗?”雪律绝一点即透,看向自己丞相的眼神中也恢复了神采。
      “陛下,英明”陆思明笑眼微眯,不置可否。
      “鸢尾夜莎罗,可解百毒,这不假,送往兰陵为长平公主解毒,朕也非不愿,只是,爱卿,突然将东胶至宝送往兰陵,又是解毒仙茱,这不是很奇怪吗,总要有个由头吧,不然岂不是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间接承认长平公主所中之毒是东胶所下,更加加深东胶的嫌疑吗?”雪律绝说着自己的考虑,确实,这样的突兀之举,实在是惹人怀疑。
      “陛下所虑有理,臣也是这样想,所以方才臣才会说,要师出有名”
      自家丞相将一切都考虑的极为周详,雪律绝颇感安心,不由依赖之感甚重“那依爱卿之意,该选个什么由头才算名正言顺呢”
      “请陛下恕臣莽撞,臣请旨,为太子殿下求娶兰陵长平公主,以东胶至宝鸢尾夜莎罗为聘”说到这里,左相陆思明跪倒在地,行君臣大礼,储君的婚事视同国事,不可儿戏,但如今为免于不必要的战事,只能出此下策,愿帝王体谅做臣子的苦心。
      以鸢尾夜莎罗为聘,求娶长平公主为太子妃,不得不说,这当真是极好极名正言顺的由头,况且兰陵瑞安长公主嫁与东胶新帝雪律绝为妻,两国联姻早有先例,所以此次,为新太子求娶公主,是在正常不过的选择了,这本身也没什么可值得他人揣测非议的。
      而且,依长平公主在上景帝心中的地位,如能求娶她为瑞儿的妻子,他日瑞儿荣登大宝,是百利而无一害,两国的结盟关系也能因此会更加稳固,不得不说这是一门极其好的婚事。只是,听说这长平公主失足落水苏醒后,形同痴儿。一个痴傻的公主,这以后如何能母仪天下,做瑞儿的贤内助呢,雪律绝犹豫到底该不该因此而毁了瑞儿一生的幸福。
      此时,君臣二人都陷入了天人交战中,不知该如何是好。陆思明作为贤臣,一心只为东胶能长治久安,而雪律绝作为一国之主的同时还是一个父亲,是一个从出生就失去母亲的的可怜孩子的父亲,雪那瑞是爱妻在这世间留下的唯一,他也是恨不得将天下最好的东西一一呈到爱子脚下,怎么忍心让爱儿受此委屈。
      君臣双方心绪不一,御书房的大门却突然打开了,门外,不知道来了多久的雪那瑞直挺挺站在门口,门里的君臣两个同时傻了眼,一个在想,完了,正主来了,如果太子不同意这门婚事而对自己怀恨在心怎么办;一个在想,完了,我心爱的儿子听到了,会不会就此怨恨自己,居然想让他娶一个痴儿做妻子。
      然而,雪那瑞的想法把这两个都吓到了,他不慌不忙,一步一步迈进门里,恭恭敬敬行礼请安,郑重无比的告诉帝王,自己的父亲“父皇,儿臣愿娶兰陵长平公主为妻,请父皇成全”。
      雪那瑞,这个年仅十一岁的孩子,一本正经的告诉眼前的两个成年人,自己愿娶一个痴儿做妻子,没有人知晓他此时心中的想法。
      陆思明看着眼前的少年储君,眼中意味不明,不过却明显透漏着探究与赞赏;东胶帝雪律绝看着爱子,心酸的同时更多的是欣慰,爱子一定会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自己当初的决定没有错,只是一想到要就此牺牲儿子的终身幸福,心痛又涌上心头。
      “请父皇下旨,儿臣将亲赴兰陵求娶长平公主”
      雪律绝看着爱儿的暖心之举,感动的不知该说什么,眼角有些湿润,忍了又忍,终于痛下决断“准奏,左相陆思明听旨,朕命你为求亲使,陪同太子一同前往兰陵,不得有违”
      “儿臣遵旨”
      “臣遵旨”
      五日后,左相陆思明陪同太子殿下雪纳瑞带着东胶至宝鸢尾夜莎罗及其他无数奇珍异宝,前往兰陵,向上景帝那兰景豫求娶长平公主那兰康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求婚兰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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