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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 ...

  •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季言觉得自己的心好像瞬间失去了支点一样,非常没底。
      王偌明微笑着问她最近的工作状况。他谈吐得体,又富有幽默感,和他聊天是真正的如沐春风,他总有办法让你露出恰当的笑容,不会失仪地爆笑也不会只是虚伪地捧场。或许现在的金融男都有这样的本事,她气馁地想。
      季言也笑着回应,但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总是让人不舒服。
      餐厅门被突然地打开。
      尽管现在已经是春天,入了夜的A市依然带着些许寒气。来人闪身走进餐厅的瞬间,季言就觉得被凉意冻得瑟缩了一下身子。
      依然是鹅黄色的风衣,里面是奶白色的连衣裙。这样的搭配更显得苏晴天皮肤雪白,无暇得动人,她面带温柔的笑意,好像是这个春夜里唯一的春色一样瞬间点亮了昏黄的餐厅。
      邵煜新那桌里有人已经起身招呼她了。苏晴天看到那桌以后似乎愣了一下,依旧没有改变脸上的笑意,快步走过去。
      “不好意思,来晚了。”苏晴天微笑着道歉。
      总是没有人愿意苛责美女的,尤其是爱笑的美女。
      同桌爱闹的同学已经率先开口:“没关系。苏美女总是业务这样繁忙,男同胞们可恭候大驾多时了。阿新,你说对不对?”
      邵煜新根本没把心思放在这个餐桌上面,神色已经从开席之时不愉到现在了,在场的每个人都以为是因为苏晴天一直没到的缘故,很自然地想要把两个人撮合到一起。
      邵煜新依然心不在焉:“嗯。”
      爱闹的同学又道:“快坐快坐。这里要上菜,哎,说你呢,舍得让系花坐上菜口?过来过来,有点绅士风度把位子让出来可以吗?”
      那么一来二去,位子一转移,唯一的空位似乎就只剩贴着邵煜新右边的一个位子。
      等邵煜新发现情况不太对劲,大家已经都把碗碟都挪好了,这时候再澄清也让苏晴天下不来台。看着这群爱闹的同学,邵煜新也懒得说,就当没这回事一样,好像他旁边依然坐着的是刚才那位戴眼镜的微胖男生。
      苏晴天入座:“今天不好意思了。”
      邵煜新差点没翻白眼:“他们都搞得好像是我对不起你。”
      这话说的不错。
      信息学院的男生多于女生似乎已经成了一个惯例,尤其是A大。一个学院的女生屈指可数,女的少,美女就更少,像苏晴天这样的无论是气质还是相貌都可以称得上是上上品的美女简直是凤毛麟角。偏偏美女并不高冷,平易近人,毫无美女架子更是捕获了一帮技术宅的心。
      也许是僧多粥少的原因,苏晴天理所当然地被当成国宝一样地保护起来,无论是谁想要染指都得先颠颠自己的斤两。
      邵煜新无疑是出色的,清俊的相貌,优秀的专业成绩,为人大方得体,无论是哪个老师都对他赞不绝口,偏偏每个人都很服气他。
      两个人又同是信息学院巨头杨教授的得意弟子,在一起简直天经地义,被封为信息学院的“院对”。
      当初两人分手的消息一传出来不知道伤了多少男男女女的心,当然更多的是引发了不少人的骚动。
      似乎很难想象娇柔若苏晴天这样的女生会在这段关系里扮演一个丑角,几乎人人都认为是邵煜新对个别女生态度太过暧昧,让女主角受到了背叛。
      苏晴天狡黠道:“难道不是吗?”
      邵煜新压根不想理苏晴天的调侃,直接问道:“你工作找的怎么样了?”
      “还不错吧。已经接到了两家上市公司的offer,家里人比较希望我考A市的公务员。”
      两人又互相交流了一下如今对IT行业的现状看法,这桌上坐着的都是杨老麾下数一数二的高手,资历高的如从本科开始一直跟着杨老的直博生,资历浅的如国外知名高校归国继续在杨老的研究所工作的研究员。
      一场纯学术交流的晚宴好像根本不留吃饭的闲暇给众人,但邵煜新不仅专心致志吃菜,而且根本无暇去思考所谓的具有跨时代意义的话题。
      可口的食物和轻松的气氛似乎并没有缓解季言的心境,整个过程中她似乎只是承担着吃东西和回应的角色。幸好王偌明也电话不断,公务缠身让他无暇注意她的失常。
      这样的晚餐注定消化不良,幸好季言也没有吃多少。等王偌明拿车的空隙,又一桌客人结束,不怎么宽阔的门口一下子变得有些狭窄。季言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就看见邵煜新在苏晴天之后走出来。
      两人目光交汇之时,季言觉得刚刚喘过来的气又变得不稳。她迅速地移开了目光,装作在等人的样子,频频看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
      “那我送晴天和阿新回去?”季言听到有个人这样对苏晴天和邵煜新道。
      邵煜新回答:“不用了。我跟你们不顺路,我家很近,自己回去就行。晴天是女生,你送她就好。”
      又有人起哄:“哎呀师兄,这你都看不出来,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的空间可以吗?”
      邵煜新的口气变得不耐烦:“不是。我家在城南,根本两个方向。实在不顺路,麻烦师兄把晴天送回去就好。我一个男生,难道还怕我失联了?”
      最后门口只剩下她和邵煜新两个人。
      他们离得很远,中间起码有2米的距离,就像两个陌生人。
      王偌明取车的速度出奇地慢,季言觉得她和邵煜新两个人之间尴尬的气氛到达了极点。偏偏他刚才自己说坐公交车回去,到现在也没有要走的迹象。
      季言忍不住打了一个王偌明的号码,却发现是“正在通话中”。
      想到他今天餐桌上接连不断的电话,她愈发焦躁起来。这一通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
      “季言。”邵煜新转头叫她。
      她僵硬转头,僵硬微笑:“你好。那么巧?”
      这一定是错觉,季言看到他的眉毛微微跳动了一下。不知道是在哪里看到过的,这样一闪而过的眉毛跳动是怒气爆发的征兆。
      可季言又觉得奇怪,她为什么要怕他,这只是一次再普通的不过的巧遇。如果一定要说她的心虚,只不过是她婉言拒绝了他的邀请,接受了另一个男人的邀请而已。
      而对她而言,和王偌明这样的异性建立一个稳定而友好的、并且未来有可能向婚姻发展的关系是再正常不过了。
      “你和朋友一起来这里吃饭?”邵煜新语气平稳。
      季言:“嗯。”
      不知道受什么驱使,她又补充道:“我妈妈介绍的。”言外之意已经是再明显不过,这就是一顿只有男女双方的相亲宴。
      邵煜新半晌不说话。
      就在她以为他们的谈话到此结束的时候,王偌明及时地停车在门口,按了按喇叭。
      季言匆匆道:“我先走了,下次见。”
      反光镜里,她看见邵煜新的脸色复杂而阴郁。
      莫名的,她觉得自己的手脚一瞬间变得冰凉,心虚又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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