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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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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在书院里头颇受公孙先生的照顾。
其实公孙城也说不出来自己怎么就对这个小孩子亲眼有加,若说聪明,苏言实在算不上书院里拔尖的学生。要说伶俐,比他懂看眼色的学生也多的事。
只是他就觉着苏言很特别,身上有那股子富贵人家才养的出来的骄气,但是又没那股子被宠出来的坏脾气。
苏言不太喜欢书院食堂里的统一的饭食,但是来东麓书院读书的富贵子弟也不少,有甚者还从家里带来厨房。公孙城对这些个风起很是看不惯,但是心里头也知道书院的运行还需要靠着这些商人老爷的捐赠,也就不去看不去想,徒个清静。
但是有日午后他顺道来了看看苏言,一进门就撞上术通过捧着个实盘往里头送。虽然知道苏言家也是宛城的大户,但是因他一直恭顺勤俭,倒是也没聊到他有这些个毛病,一时间颇有些不快。
说来说去,公孙城骨子里头还是有些读书人的酸气。
苏言自然也看出来了,面上不动声色的,就将扣在碗上的纱布掀开,不过是寻常的一荤一菜,陪着一碗小白饭罢了。
公孙城一时间有点愣住。
苏言笑笑,落落大方的让书童去抬了一碗热茶过来,等到公孙城入了座,才选了对面的位置坐下。
“可是打搅到用饭了?”
“老师言重,不过是凑在了饭点上,难免的事情。”
公孙城本是个率性的读书人,这脾气放在书院也是数的出来的,但是不知道为啥,今日对着一个小小的学生,居然颇有些不自在。后来挑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说了,问到苏言这些日子在读些什么书,苏言回答在看些古趣本。
“不过是讲当年太祖得了一把龙渊剑,就那么一直把天下打下来。”他眉目还是淡淡的,朝着公孙城又补了一句“不过想来,本朝也是以武开国,只是传到这一代的小皇帝身上,怎么就落了个朝权都把在个女人手里。说来,那些老祖宗的血气,小皇帝当真是没袭到几分。”
这话说的过了些。
公孙城却也是个随意的性子,也跟着学生胡说:“那倒是也没有,小皇帝继位的时候多大点,我看着过个几年,皇家又要为那些个权势斗个乱七八糟。”
说道这里又想起几年前的那事情来,当下又为这学生可惜了点。
“再说你本来是该去陪着那小皇帝读书的,哪有这样说人家的。这话也就和我说说,出去了可别嚼耳根子。”
苏言眯着眼笑笑的答他。
“学生知道。”
此间搁得萧泽从太傅那里被放回来,那些个祖宗礼法名家大文抄了几遍,还得把皇太后批下了折子拿着又看一遍,浑身累得不行,似乎是从骨头里疼出来的,奈何还不能露了怯,非得崩紧了身子慢慢的走在廊下,忽觉着无时无刻,不是累着。
累得整个人都倦的厉害,偏偏前头就是朱檐碧瓦的太后寝宫,一排服侍的太监站了两排,都抬着精致的食盒,奈何摸上去都是炭火温着的火候,半点食欲都无。
萧泽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方被太后赐了椅子,坐在旁边陪着用膳。
太后本是前朝尚书的女儿,先皇还做太子的时候就结发的发妻,奈何老皇帝是个脾气软的不行的文书生,做个秀才倒是又几分才气,但是做个皇帝就差的不是一点两点。所幸太后是个女巾帼,也扶衬着打理了不少事情,但人一当是握了权,就不想再放下了。
萧泽陪着这个生母终是有些害怕的,太后年过半百,将近四十岁才得的独子,本来应该是万分爱护,可偏偏这位皇太后对萧泽事事都严厉得很,倒是少有母子温情相待的时候。
萧泽一日下来,疲累得不行,一个不小心翻了手中的勺,一勺热汤就洒了身上。
太后隔了碗筷,叮当一声脆响在殿里显得实在明显,萧泽心下明了,怕是又是一顿训诫,平日本是习惯的事情,奈何今日不知道怎么的,就是颇是不耐烦。
还没等太后开口,萧泽便先行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说道“母后恕罪,今日儿臣实在是心下疲累,这就回去歇了,母后也早些安寝,别操累了身子。”
话一说完,便拂袖离了桌,一路步履匆匆,倒是不曾回望一眼。
旁边随侍的老嬷嬷有点惊愕,小心将皇帝用过的碗筷收了,方才瞧了太后的脸色倒是看不出什么不妥来,才小心说了一句“皇上今个儿看来心情不佳,也不该是有意冲撞娘娘。”
“无妨。”太后轻声答了,脸色倒是毫不在意的神色,只是眼中隐隐有光影浮动,须臾又复归平静“不用了,今日胃口也不佳,不如让人端杯梅子汤来。”
萧泽直到一路走回了寝宫,才急匆匆挺了脚步,让后头跟着的人都回去休息,自个儿靠在门上喘息,才觉着从起身到回走,倒是手脚都发抖的厉害,此时一停下来,倒是整个人都像是被卸了力气,有些支撑不住身体似的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