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號檔案》阿枼迦DT

25、25

　　沉默了太久的气氛让两个人都觉得沉闷，最终还是汪东城沉不住气了，开口打破了过低的气压。
　　“脩，你也不必自责，这一切谁也不想的。而且都是因为我，就算该内疚的也是我，要偿命的也是我。雷克斯母亲的命，姐姐的命都是我害的，我会全部承担。这都不关你的事”汪东城愤怒的说着。

　　“你再说什么啊？谁跟你说雷克斯的姐姐被害了？”

　　脩一脸惊讶的看着对面慷慨陈词的人，像是下一秒就要远赴沙场。

　　“蛤？不是你说的吗？你处理了雷克斯姐姐？”汪东城也惊

　　“我只是给雷克斯的姐姐找了安全的地方暂时隐居，并派了人保护她，还送了她一个农场。只是要她暂时不要跟雷克斯联系，免得雷克斯生疑。你在想什么啊？我怎么可能杀雷克斯姐姐，我是嫌他恨我恨不死？”脩简直无耐了，这人有没有脑子啊。

　　“蛤？那你刚不说清楚，我还以为你杀了那姑娘呢。卧槽”汪东城翻了陈德修一个白眼，自己不说清楚还嫌别人误会。

　　陈德修也不好再说什么，因为他藏了任平当然还有另一层深意，只是这个秘密是他最后的底线了，除非他死了。是断不能让谁知道的，就像曾经跟小欣说的那样，除非他死了，这个秘密得烂到肚子里。

　　“你自己白痴怪谁？话说回来，你跟雷克斯进展的怎么样了？真没想到你会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还真是难得情深。”

　　“呵呵，雷克斯嘛，我们当然进展的很好啊。我想过了，除了我身份这件事隐瞒了他是无可奈何的事。对于他其他的一起，我都用了全部的真心，我恨不得把心剖出来送到他手里。我喜欢那孩子，不禁是因为我是他父亲。我爱他，爱到心坎里，爱到可以为了他豁出去一切，包括我的命。只要雷克斯能接受能原谅，我甚至愿意主动说出自己的身份，并金盆洗手重新做人。我愿意舍下一切，只要雷克斯，只要他一个。这辈子就他了，别无所求”汪东城说的认真，字字肺腑。

　　可惜，雷克斯没听到，没坚持到最后，听到他的肺腑之言，听到修的解释。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这是老天爷一早给他们设下的劫，躲不过的。

　　那一晚毫无意外，汪东城回家看到了穿着睡袍的雷克斯对他笑的风情万种。他发誓，这是他见过雷克斯最美的样子，美的让他觉得不真实，如梦如幻。

　　而那时的他完全沉寂在雷克斯给他的温柔里，跟本不会想那么多。突然的惊喜占有了他所有的理智，忽略了一切可以发现的漏洞。

　　那一夜汪东城疯狂的要着雷克斯，一遍又一遍，直到两人都累的再也动不了。而雷克斯已经几乎昏迷，他才安心的抱着沉睡了的雷克斯睡下。

　　没过多久汪东城便也进入了深度睡眠，轻轻的打鼾。黑暗中一双原本沉睡的眼睛慢慢睁开，看着漆黑的屋子，眼神不知道望着那个看不见的黑点，直到很久。

　　第二天神清气爽的汪东城一觉睡醒就没见了身边的人，拖着睡眼惺忪的脚步出了卧室，就看到雷克斯坐在客厅发呆。好像一副很难过的样子，汪东城忽然就心慌了。快步走了过去，那里还有刚才迷糊的样子。

　　“宝宝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跟我说啊，为什么一个人坐这里？”汪东城都快急了，而且他自己也心虚，是不是被雷克斯发现了什么。

　　雷克斯望着汪东城的眼睛，久久不说一句话。那样的眼神非常复杂，起码那时候的汪东城不懂，那样漂亮的黑珍珠下隐藏了多少他不知道的情绪。

　　忽然雷克斯抱住汪东城把脸埋在汪东城的胸口，让男人无法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是否跟说出来的话相符。

　　“大东，我真的很没用，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是这样？为什么眼睛看到的永远不是真相，到底这世上还有没有所谓的黑白？”

　　汪东城心脏猛的收紧，雷克斯的这番话含义太广，他不敢妄自猜测。

　　“宝宝怎么了，怎么会这样说？发生什么事了？”

　　汪东城一边抱着雷克斯一边沉住气询问，他还在庆幸雷克斯此时是伏在他胸口上，看不到他此刻心虚的表情。一时间两人各怀鬼胎，像昨晚的同床异梦。

　　“大东，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本来打算成功了再说，或者有些成绩了再说。可是，如今才到一半我就后悔了。把之前所有的一切全推翻了。”

　　“你是说？。。。”

　　“大东，其实我之前一直是警0察。我想当个好警0察的。我没有跟你说是因为我是秘密卧底，而且，也没有什么丰功伟绩。我本来打算破个什么大案再跟你说，好让你以我为荣。对不起，我欺骗了你。上次的日本人是我出任务的对象，我不想骗你的，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吗？我怕你嫌弃我，我不敢说，大东，我真的很害怕被你讨厌。”
　　汪东城被雷克斯突然的坦白说的心里一愣，却不敢接雷克斯的话。只是安静的听着。

　　“可是，后来我受了伤，上级就停止了我一切的行动。并且抹杀了我之前所有的成绩，最后连我拼了命抓的几个匪徒都被放了。原来我们所谓的上级早被收买了，还劝我得过且过。这都算什么狗屁正义，我恨死了那帮假装正义的警0察。如果是这样，我宁愿加入□□，起码那样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用那么假惺惺的装作一副救世主的嘴脸。我无法接受那样龌龊的正义，辞了警0察的职务，可他们竟想把我灭口。大东，我该怎么办？我好怕。”

　　雷克斯揪紧汪东城的衣领，好像浑身都在颤抖，看的汪东城心疼的无以复加。这世界本来就不如人们想的那般黑暗，但也一定没有那么美好。雷克斯的事是正常的，被□□收买的政府高官不在少数，就光他们旗下的就一大批为他们保驾护航的所谓政府高官。而雷克斯只是一个小小的卧底，在这种时候辞职，无疑是被灭口的对象。因为雷克斯脆弱的哭泣声，早让汪东城算无遗策的大脑瘫痪了。更不可能想到，就算是要被政府通缉的雷克斯怎会说出宁愿加入□□这样的话。他忘了那孩子的正义感，即使不为政府效力，也断断不能当个匪类的。

　　只是他的大脑如今全被雷克斯痛苦的哭声跟瑟瑟发抖的身体控制了，那会想到那么多。再加上从他知道雷克斯是卧底之后，虽然目标是“刀风”可是却也什么都没有发现。所有，当时他笃定，雷克斯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也确实在害怕。

　　或许是因为护子心切，或许是因为他脑袋里始终还有身为少年父亲的因子存在。他都想，自己肯定得护着这孩子，这孩子是在向父亲求助。

　　“乖，不怕不怕，没事的，有我在，没人能把你怎么样。我会保护你，乖，不怕。”汪东城搂着怀里的人一阵安慰，就算雷克斯不跟他说这些，他也不会放任任何力量伤害雷克斯。

　　“大东，大东，我好怕，你不要离开我。我不想被他们抓回去，会让我想起那个日本人对我........大东，怎么办？我很怕。。”

　　汪东城看不到雷克斯的表情，但少年的每一声呼唤都沉沉的砸在他心上，尤其，那少年提到那个日本人，让他想起雷克斯曾受到的迫害，让他本来都已经失去镇定的脑袋更加烦乱。思考这种能力，他已经基本丧失了。

　　“宝宝乖，那种事我不会再让他发生第二次，相信我，我会保护你，谁也不能伤害你分毫，我发誓。”

　　“可他们是政府，我逃的掉吗”？雷克斯糯糯的说，极尽苦楚，像个需要大人保护的孩子。躲在父亲的怀里说，有坏人要抓他。

　　英雄自尊作祟，男性虚荣作祟，所有的关于雷克斯的一切示弱让汪东城的心里烧成一团火。烧的他火急火燎，愤怒的宣告自己的主权，可以只手遮天的主权。

　　“政府又怎样？就算是整个国家又如何？只要我还活着，谁也不能在我的眼下伤害你分毫。不怕，安心的过日子，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知道吗？乖，不怕，不怕，没事的。”

　　“真的吗、？可是大东，为了我给你添这么多乱值得吗？对不起，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的。可是我就是忍不住的害怕，如果以前没有遇到你，我或许死了就死了。也不会害怕，可现在遇到了你，我不想离开你，所以我好怕自己会死掉，再也见不到你了。大东，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我不要跟你分开。”

　　雷克斯始终没有抬头看汪东城一眼，当然也错过了那人心疼的表情。或许也就是借着这样的心疼，他才可以在漏洞百出的谎言里掩盖一切真相。

　　是的，他跟上级演了一场戏。让上级放出话说自己倒戈了，并且对他下了通缉令。当然，这样的消息，他希望由小欣通知给汪东城。这样更可靠。

　　“雷克斯，你看着我”汪东城迫使少年抬头跟自己对视，像是对着天父起誓那样望着少年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从来都不是我的麻烦，为了你一切都是值得的。你也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我们都会活着，会活很久很久，知道吗？我不会离开你，你也不会被任何人带离开我的身边，我们不会分开，明白吗？”

　　雷克斯一把抱住汪东城的脖子，把脸埋在男人的耳后。那里还有感动幸福的神情，全是冷漠。

　　“大东，谢谢你，谢谢你在我身边，还好有你在，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乖，没事的，没事的，不怕了”

　　“大东，我好累，不想去学校。你帮我请假好吗？我想睡一会儿”雷克斯趴在汪东城的肩膀说着，他需要给汪东城时间，好去验证自己上述话得真实性。

　　“好好好，不想去就不去了，我抱你去休息一会儿。”

　　汪东城抱着雷克斯到床上，本来是打算再陪少年睡一会儿，可

　　“大东，我几天都没吃你做的饭了。你帮我做些好吃的行吗？”汪东城开心的满口答应，便起身出门了。

　　卧室门关上的一瞬间，原本少年脸上的笑也消失了。

　　“汪东城，游戏开始了，希望未来的日子里，你还能笑的出来。”（ko2式冷笑）

　　未来的半个月汪东城都觉得自己在一种飘飘欲仙的日子里度过的，因为雷克斯的热情，让他根本分不出一丝理智去想别的事情。

　　他想，这孩子估计是吓坏了，想来也只是个二十岁的孩子。对于黑暗的社会是恐惧的，何况还是雷克斯。他不自觉的就将雷克斯划分在软弱，需要保护的一类里。

　　他忘了，初次见雷克斯的时候。他准确的就能判断出，这孩子是个狼崽子。而不是乖乖牌，如今他那引以为傲的智慧，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经过刻意的安排，小欣准确无误的将雷克斯事先安排好的故事传达给汪东城。得到证实后的汪东城更是对雷克斯的话深信不疑。

　　“大东，我想去你们公司”

　　雷克斯窝在汪东城的怀里仰着脑袋说，因为汪东城几乎不在家里办理任何公务。就算带回来做的事情，也毫无证据可查。

　　汪东城微愣，不明所以的看着少年笑说：“嗯？去公司？”

　　“对啊，我也是个男生，怎么能什么都不会就指望你养活呢？我也要养活你的。”雷克斯满脸坚定的对着男人说，这无疑是最好的借口，就算是有疑虑，在这样的借口下汪东城也会妥协。

　　“你要是不同意，我只好去别的公司去应征了，反正我学校也没什么课了。”雷克斯略显失望的低了头，也不看汪东城。

　　这还了得，他怎么可能让雷克斯出了他的视线范围？

　　“你说的什么傻话？我怎么可能让你去给别人打工？我还没死呢，你要去公司也可以，我是怕你太辛苦，又不是指望你挣钱开饭呢，我赚钱不就对了，够你花几辈子了，你就舒舒服服的在家享受就成，我是这个意思”汪东城耐心的跟少年解释着。他现在还不打算让雷克斯入手企业的事情，虽然他并不吝啬将公司给那孩子，只是他不确定雷克斯是不是能接受他这个挂着正经营业干洗黑钱的组织。

　　“那怎么行？我又不是小白脸？怎么能花你的钱？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吗？”

　　少年愤怒的噌的站起，劈头盖脸就是一串质问，汪东城被问的一愣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少年又是一串说词：“反正我现在想通了，干什么不是干呢，所谓的正义都是狗屁，只要能体现我的价值。我不介意自己干什么，大不了我去加入□□，总之我养的起你，不会被你小看了”

　　说完就转身往里屋走，这话可深深刺激了汪东城。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腕：“你说什么瞎话呢？我怎么可能看不起你，还有，加入□□？你小脑袋瓜子在想什么？”

　　“想的就是我刚才说的，大东，我是认真的。其实我早就想清楚了，从我打算不当警0察的那天起，我就想清楚了。这世上没有所谓的黑白，道义，跟不着边的英雄思想。只有能证明自己价值的事情，才是值得去做的。即使是坏事，只要对得起良心，都无所谓。错与对只在自己的认知，如果自己认为是对的，哪怕全世界反对，也不会后悔。如果自己觉得是错的，就算全世界支持，自己心里也有愧。我的英雄梦早都醒了，我只想去做一些事情，证明我存在这个世间的价值。我也不想永远只躲在你的羽翼下生存，我需要你的保护，但我更想跟你有一样的力量可以保护你。不是光你是个男人，我也是。我也有想保护你的冲动，即使你根本不需要，但那是我的心。我会想去你的公司，是因为我想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你，跟你并肩作战。你要觉得那样别扭，我也不会强迫你，毕竟新鲜感过去了，谁都会厌烦，你厌烦我，我也能理解”雷克斯说的慷慨激昂，但到后面的几句却是十分委屈。说的汪东城简直要扇自己巴掌了，他可从来没有雷克斯上述那些话得意思。厌烦？怎么可能？

　　“你怎么又说傻话？我怎么可能厌烦你，我是打算跟你过一辈子的，关于这一点你可不能冤枉我，好好好，刚才是我考虑不周，没想过我家宝宝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我不该那么自私只考虑自己的感受，忽略了你的想法。好了，不生气了，你说怎样就怎样，想去公司就去。随便挑个职务，干什么都行，这样行了吧？嗯？乖了，不生气，不生气，都是我不好”哄着怀里闹脾气的人，汪东城已经无耐了。他没有当爹的经验，更没有对那个情人想过负责任这一说，当然也忽略了雷克斯的话。

　　是的，这孩子再小但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不能一辈子都像孩子一般养着。虽然他有信心可以活的跟这孩子一样久，但难不保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这孩子至少也该有能自保的能力。即然，是他汪东城的儿子，肯定不能太弱。

　　汪东城想，这算不算就是少年青少年时期的所谓叛逆心理呢？他觉得自己应该去查查关于如何跟青少年叛逆期的孩子交流，这方面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