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號檔案》阿枼迦DT

24、24

　　“汪氏财团”的顶楼，整个顶层只有一间办公室，就是汪东城办公的地方。

　　陈德修早早就在办公室等着汪东城来，因为要商量关于组织的事情。所以，他一早把外面的秘书一班人全打发走了。如今，整个顶层只有他一人在那里。

　　汪东城进门的时候，就见陈德修一脸郁卒的坐在办公室的吧台边喝酒。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反倒他一脸春风得意的神情。因为，在等一天雷克斯就回来了。他今天刚卖了一条石斑鱼，打算等雷克斯回来给他做日本料理。他发现那孩子喜欢日本料理那些精致的吃食，所以在做日本菜上，他没少下功夫。想着雷克斯吃着他精心准备的料理开心满足的样子，他就打心眼儿里开心。整个人都冒着淡淡的红光。

　　“我说脩，一大早喝酒，你还要不要胃了？小心得胃癌”

　　坐到陈德修的对面，汪东城好心的提醒。但嘴里的话却难以入耳，虽然，是关心的话。

　　陈德修白了那人一眼，好像根本不关自己事的样子。他心里就更郁卒了。他这都为谁辛苦为谁忙啊？正主都一脸没事人的样子，他担心个什么劲儿？

　　于是，沉着脸也不理那人笑的无法无天的脸。他在想着，该从那件事说起。
　　雷克斯进入“汪氏财团”的时候，还一脸纳闷。这整个办公楼保安系统也做得太差了吧？还是他们公司已经做到夜不闭户这种境界了？从他进公司一路畅通，连个问他是谁的人都没有。汪东城跟他说过自己的办公室在顶楼，所以他才轻车熟路的一路上最顶层。让他更意外的是，连顶层的办公室门口都空荡荡的。雷克斯没有在外面工作的经验，但他也晓得，汪东城那样的身份，至少应该有个秘书什么吧/？

　　其实，哪是没有保安系统。是脩今天要跟汪东城谈事情，把人支开了而已。没想到给他行了方便。

　　“我说脩，你倒是说话啊？一早把我叫来就看你喝闷酒啊？”

　　雷克斯还在犹豫要不要直接进去，躲在汪东城的办公室给他惊喜的时候。听见了汪东城的声音，还有说陈德修也在。雷克斯有点犹豫了，他不喜欢脩。但也谈不上讨厌。因为陈德修每次看他的眼神都很复杂，有戒备，有排斥，有他说不上来的感情。所以，他很少跟陈德修正面交谈，也是能避着尽量不会正面交流。

　　所以，犹豫着退回了脚步，准备把关于惊喜的事拿回家做也成。刚转身准备离开，里面的声音再一次吸引了他的注意。因为陈德修提到了他的名字，并且汪东城没有搭话。

　　好奇心真不是个好东西，迫使着他离开的脚步停住了。甚至，换了个更能听清楚里面在说什么的位置。

　　虽然，这样偷听的举动另他自己也觉得不耻。但隐晦的好奇心掩盖了一切理智。他想知道，那个总是冷脸的陈德修要跟汪东城说他什么。

　　“雷克斯的事，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理”？

　　陈德修放下酒杯看着对面的汪东城，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这人一点没有采取行动。即使雷克斯是他儿子，但依旧还是个警0察。而汪东城没有招揽的意思，也没有要拆穿。这样一个定时炸弹放在身边，让脩这样常年在枪口上活着的人，时刻都备着警戒。

　　汪东城不说话，他知道脩在跟他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兄弟的意思，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雷克斯，杀？是断断不可能的。招揽，他也不想。自己已经是亡命之徒了，他不想拉那孩子垫背。跟自己一样走这条不归路，可是跟他孩子说出真相，说自己是那孩子一心要铲除的□□头目，然后两人反目。他更不想。于是一直拖拖拉拉到了现在。

　　“大东，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面对就可以不管的。当他没发生过更是不可能。”脩觉得他已经算是苦口婆心了，他也知道汪东城难做。但事情总不能这么耗着，只会越拖越麻烦。到时候谁都无力回天。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汪东城有些无可奈何，又有些不耐烦。这件事也是压在他心里的石头，一想到就会觉得喘不过气。
　　“什么叫我想让你怎么做？你要搞清楚，雷克斯是警察，你一早就知道的。如今，放着这事不处理。任其发展下去，我们都得被他送上断头台。”

　　汪东城盯着陈德修不说话，他觉得自己无力反驳。

　　“大东，我知道你为难。那好歹也是你的孩子，但你要知道，他是你儿子的同时。他还是个警0察。而你是他父亲的同时，也是“刀风”的老大，是他们嘴里说的“□□”，是那孩子一心要铲除的对象。他现在隐藏着卧底的任务就是为了铲除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要整个组织的兄弟送命吗”

　　“我不会让自己的兄弟毁在我手上，我说过，有我一天，我就会保你们周全。即使雷克斯真的想铲除我，我也会拼了命护住你们。”汪东城整个暴怒了，这样的事实他一直都知道的。可经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却是另一种感觉。尤其还是自己的过命兄弟，他怎么可能为了自己一己私欲就至这帮跟了自己卖命的兄弟于不顾。只是，他还找不到一个可以两全的方法。即护住兄弟们，又不伤了雷克斯。可他也知道，那里有这么好的事。

　　可他还没有准备，面对现实。面对跟雷克斯反目，站在敌对的战场上。

　　“ok，对不起脩，我刚态度不好”汪东城深呼吸了一下，调整了语气。他知道脩不是为了自己活命才这么劝自己，而是整个“刀风”毕竟还有一班跟了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就算不是过命兄弟，但到底哪些人还是为了他卖命的。

　　“没事，我知道你对大家的情义。那你有什么打算吗？这事瞒不住的，雷克斯迟早会发现，纸包不住火。你得想好对策。”脩看着汪东城心里也不好受，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现在还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跟汪东城谈出个对策。

　　“我知道瞒不住，从一开始知道雷克斯的身份的时候。我就安排了小欣在雷克斯身边提防着，只要他那边有什么行动，我也好事先防备。我现在还不想跟雷克斯正面冲突，至少不该在案发现场，让他考着我回警局。”

　　汪东城说的很无耐，好像明天雷克斯就会亲手压他上断头台。

　　“你也别这么悲观，至少现在组织上的事你参与的少。而且财团也是正经买卖，雷克斯他一时还怀疑不到你这里。就算要查的话，也还有我跟扣子能顶住。而且，小欣在警局这么多年一直隐藏的很好。我想她已经取得了警方的信任，真有什么事她会处理妥善的，至少目前我们还能够掌握局势。”

　　脩一边劝着汪东城一边也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事在人为，总会有办法的。

　　“其实我担心的是，就算我们隐藏的再好。这世上终究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没想过用什么方法干脆让雷克斯进组织。”

　　“不行。”

　　汪东城果断的打断了脩的建议，这是绝对不行的事。

　　“我绝不会让雷克斯进组织，这件事你不要再说了。”

　　“好，我知道了。那下个月东南亚有批军火过来，事情断肠人已经谈的差不多了。价格什么也很合理，就是这次货比较大。我想着让下面的人去干也有风险，我不放心。准备亲自去处理，文件都在你办公桌上了，你再看看还有什么地方要改善的。”

　　脩换了话题，他知道跟汪东城谈雷克斯根本不会谈出什么结果，能做的只有尽量防御。只要不正面冲突，一切都还是可以补救的。就算到时候雷克斯查出什么。他跟阿扣一力承担，就死咬住汪东城不知道，没参与。

　　“嗯，我一会儿会看，你带着扣子一起去。我听断肠人说这个事了，买卖大风险肯定也大，你多带些人，我心里也踏实。这趟辛苦你了，本来是我该去做的事。谢了兄弟”

　　“说这些废话做什么？分赃的时候给我大头就好了。。。”脩看出汪东城的愧疚，但兄弟也不是当假的，知道自己兄弟已经很难做了，何必再给他徒增烦恼。

　　“蛤。。？那是自然的，有什么问题。你独吞了，我也没话说啊。你知道的，组织上的事你说一我不会说二的。不是光你仗义，我也有兄弟情的好吗？老子也为了你刀都挨过，分你个大头有什么。。真是，来，祝你马到成功，脩大师出马所向披靡，来来来，干杯”

　　汪东城端着酒就一饮而尽，陈德修只有苦笑的份了。

　　“借你吉言吧”

　　“那是一定要的啊，你办事，我放心。”

　　“我谢你对我这么大的期望，我还真是感动，小的不会辜负组织对我的信任跟期望的。”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闲扯了开来，一杯酒一杯酒的下肚。忽然，陈德脩像是想起什么事一样。表情就变的严肃起来。

　　“对了，大东，还有一件事要提醒你。关于雷克斯的姐姐，你得稳住了雷克斯不要找她姐姐。或者要回家什么的。”

　　“嗯？你什么意思，她姐姐你处理了？”汪东城惊恐的看着陈德修，心里泛起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当初那姑娘对自己忽然的转变觉得不妥，但也没仔细想过。现在看来，事情还没那么简单。

　　陈德修叹了声气，看着汪东城的眼睛满是无奈。可事情都干了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我造的孽已经够多了，对于雷克斯我有更多的内疚。从当初害了他母亲，这怨就算是结下了。到他姐姐这里，已经是无可奈何的事了，我对不起雷克斯的母亲，对不起雷克斯的姐姐，更对不起雷克斯。这些孽，这些罪只能下辈子还了。”

　　到这时候汪东城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了，脩做的这些事，无疑是为了保全他，无疑是在给自己铺路。他有什么权利再去为难自己的兄弟。

　　他一直都知道，虽然脩一直在□□长大，但却是个正直义气的人，从来不会妄动杀孽。要不是为了自己，这人早都带着阿扣去组乐团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了，怎么可能还待在组织里。而雷克斯姐姐的事，更是为了成全自己，才多背了罪孽。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谁也没有再说话。

　　门外的雷克斯已经傻了，为了让自己不要发出响动。一只手唔着嘴巴的指甲都开始发白，他像是被上帝抽了一鞭子，打蒙了。

　　根本已经无法思考，几乎是仓皇而逃的离开了“汪氏财团”。突然揭开的真相，像个血淋淋的口子泛着黑色的污血。一滴滴的流进他心里，那血里像是有硫酸一滴滴的烧的他刺疼。直到一颗活蹦乱跳的心烧的焦烂。

　　原来汪东城从一开始对他就是欺骗，这一切的感情只是那人处心积虑的一个骗局。原来那就是害了自己母亲姐姐的凶手，而自己还傻乎乎的在他身下辗转承欢。

　　想到自己那么下贱的委身在那人身下喘息的样子，就像赤身裸体的在大街人人参观。那种羞耻狠狠的刺着他的心生疼，他用了最大的意志力强迫自己没有再刚才的时候冲进屋子里杀了那男人。他不甘心，巨大的羞耻侵蚀着他所有的理智。他不甘心只是杀了那个男人，他要让汪东城付出比死更大的代价，他要那人身败名裂，永远无法翻身，也让他尝尝被羞辱的滋味，让他尝尝亲人失去的感觉，让他感受被欺骗的滋味。

　　巨大的怨恨像个雪球在他心里越滚越大，整颗心已被仇恨填满，报复就是如今唯一支撑着他活下去的理由。他发誓，要毁了汪东城的一切，用任何恶毒的方式，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他要那人生不如死，要把那人狠狠的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雷克斯站在一个公话边拨通了一串号码：“pc 167，请求副职”

　　“是的，成功潜入“刀风”内部”

　　雷克斯挂了电话，在街边站了很久，久到春天的风吹干了他最后一滴眼泪。转身离开，去了最近的商场卖了送汪东城的礼物，回家。

　　他依旧会给那人一个惊喜，脸上没有丝毫刚才仇恨的表情。

　　他如今的角色是扮演一个情人，一个即将被他毁灭的人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