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魔师列传》眠狸

22、第二十二章 名为‘梦’的牢笼

　　有着麦色皮肤的美人昂首走在豪华的酒店大厅里。即使她那双金色细高跟鞋没有在大理石地板上踩出富有韵律的节拍，其出色的外表，神秘的气质还是引的大厅内众多男士的瞩目。但随着她走近有着傲人容貌的东方青年亲热地打起招呼，那些跃跃欲试上前搭讪的男人全部在同一时间扼杀了自己的妄想：两个如此出色的人的中间，实在是不允许自己这样平凡的人出现。
　　“莱茵哥哥……好久不见了。”欧特琳淡淡笑着向哥哥问好。不可一世的高傲姿态在莱茵面前有所收敛，女王般的高贵气质却是本能地随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显露出来。

　　“你能那么快赶来我很高兴。欧特琳，路上辛苦了。”莱茵半搭着妹妹的腰，带她向电梯走去。

　　“难得莱茵哥哥会需要我的帮忙，我知道事情一定很紧急所以立即动身了。”

　　维利的孩子们几乎全部都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回奥古斯特家。教导他们成长的不是祖父，更加不是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而是莱茵欧德·冯·奥古斯特——他们的长兄。正因为这样，从小开始莱茵的话对于他们就是绝对的圣旨。所以即使是欧特琳这样高傲，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性格，面对莱茵也是像对待父亲一般的尊敬。在欧特琳的眼里，教导自己成为控魔师的这个哥哥又是无所不能，没有办不到任何事情的。如今那么着急地要她帮忙，一定是发生了重大事件。因而她不敢有半点耽搁，立即赶了过来。

　　“唉……出了点麻烦……大麻烦……”莱茵苦笑着叹了口气。一边为他们服务的电梯生也好奇地多看了他两眼。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位先生苦笑成那样，破坏了他出色的外表。“这个大麻烦不解决，我绝对会被祖父骂死……”

　　“恩？难道是与弗洛丝有关？”欧特琳发现自从弗洛丝来了以后哥哥的苦笑可是越来越多。

　　“唉……你等下就知道原因了。”碍于外人在场，莱茵也不能在电梯里就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欧特琳。

　　到了楼层出了电梯，莱茵带着欧特琳走到自己房间的门前。

　　没有用电子钥匙开门，莱茵反而将手掌贴上门板。在手掌与门接触的同时，大大小小的蓝色魔法阵魔术般显现了出来，围着他的手掌不停地自转着。

　　“懒惰的‘吉鲁’回来吧！”莱茵轻叫自己的宠物。蓝色的影子从门板上一晃而出钻进了莱茵的身体里，房门随即自动打开。

　　欧特琳知道哥哥在用懒惰的恶魔守护这个房间，没有主人的命令恶魔是不会放任何人进入的。这比任何电子锁都要有用的多。

　　奥古斯特家的人个个都是享受派！不会亏待自己的莱茵住的虽不是总统套房，但也是一个相差无几的套间。宽敞的空间不用去说，典雅而富有温欣气息的布置让这个房间的格调看起来像某个富商的私人具所更多过酒店客房。

　　“在里面……”莱茵对欧特琳指了指里面的房间，自己在外面的门把上挂上请勿打扰的标牌。然后关上门在里面的门板继续放上懒惰的恶魔守护住整个屋子，确保他们不被会被任何人打扰。

　　欧特琳走进卧室，看见的是躺在华贵大床上昏迷中的弗洛丝。弗洛丝的样子很平静、安逸，只是几天缺乏正常的进食让她看起来有些消瘦。

　　“她怎么了？”欧特琳回头问进来的哥哥。

　　又叹了口气，莱茵随即将整个事件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欧特琳。

　　“欧特琳，你能看出她为什么昏迷不醒吗？”

　　欧特琳没有回答哥哥的话。她上前用手掌覆盖住妹妹的前额闭上了眼睛，像是在感受着什么。半响，才张开眼睛摇了摇头说：“我也感觉不到任何的魔力，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你说她最后是从血族的手里带回的，也许那人用了血族的什么密法也不一定。我需要用特别的魔法查看她的精神……”

　　欧特琳回到宽广的客厅，支使自己的恶魔将客厅的家具一一移开，腾出了一个不小的空地。从手袋中掏出一只Dior的口红毫不吝惜地在地板上画起了长方形的怪异魔法阵。

　　消耗掉整整一只口红后魔法阵完成了。莱茵在欧特琳的指导下，把弗洛丝抱了出来放在阵中央。没有蜡烛，欧特琳到是很会利用现代的照明工具，把2盏台灯各放在她的头部与脚部。一切布置完毕后，欧特琳开始启动魔法阵。

　　站在弗洛丝身旁的欧特琳双手握拳，手腕交错在胸前；双眼直视前方，眼神却像是穿越了一切注视着世间的所有物体，也像什么东西都不在她眼底；略微沙哑却富有独特韵味的嘹亮声音念起用莱茵听不懂的语言组成的咒语；庄严肃穆的表情仿佛她现在已不是人类，而成了埃及古老壁画所描绘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

　　奥妙的咒语不断从她的口中传出，奇妙的是平凡的房间仿佛有了回音效果回荡着让人混噩的声音。地上的魔法阵与它起了共鸣，用口红画上的象形文字开始解体，又围绕着弗洛丝自动组成新的文字各自排列。没有插上电源的2盏台灯自动亮了起来，隐藏在灯罩里的灯泡发出了超过自身最大瓦数的亮度。

　　随着欧特琳的语速越来越快，象形文字的解体与重组越来越频繁，2盏台灯也越来越亮，甚至让一边的莱茵不得不别过脸去，避免让那光花了眼。

　　最后，经过高亢阶段的咒语声停止，同时灯泡也终于承受不住超出自身承载的能量，‘啪’的一声宣告魔法的完结。

　　欧特琳眨了下眼，恢复了常态，然后摊坐在身后的沙发上喘着大气。

　　“怎么样？”莱茵上前询问结果，同时递上了清水。

　　“好狡猾的魔法，差点就被它骗了。”欧特琳喝了口水皱起眉，极其不满地说：“很古老的‘梦’的魔法之一，由施法者在别处诱导别人沉浸在梦中境界。如果不是用我独门的侦察魔法阵会很难发觉，即使是一般的异能者查看也只会以为是睡着了。而一旦对方的灵魂成功的被束缚在‘梦’里，就可以停止施法让人根本找不到施法者。很老套却很有效的做法。”

　　停顿了一下，欧特琳又告诉莱茵：“这个魔法不是血族的，虽然血族有类似的法术，但是根本不能与它的程度相比。它很复杂也很狡猾，用中招者自己最希望的梦境困住自己，让他根本没办法逃出名为‘梦’的牢笼。”

　　“有办法破解吗？”莱茵已经不想去关心究竟是谁下的魔法，他只想知道怎样破解从而唤醒爱得琳特。

　　“只有一个办法，很危险！以她现在被附身的情况来说更危险。”欧特琳思索了一下，表情有点犹豫。

　　“怎么说？”

　　“我可以将人的意识送进‘梦’里，从‘梦’里唤醒她。但机会只有一次，也只能送一次。而且我不能保证送进去的究竟是弗洛丝还是爱得琳特的梦境。如果是弗洛丝的梦境，把她唤醒后爱得琳特就只能永远呆在梦境里；如果是爱得琳特，弗洛丝也一样出不来。莱茵哥哥，你要做选择……弗洛丝？还是爱得琳特……”

　　“这个……”莱茵突然被欧特琳意想不到的问题难住了。弗洛丝？还是爱得琳特？

　　如果把弗洛丝带回来他们也不过就回到了从前，可以当□□得琳特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样，他不会有任何损失。更何况他答应利弗多伯爵夫人的委托在先，消灭‘吉拉尔大街’的恶魔。

　　但是，这样真的好吗？莱茵陷入了艰难的抉择中。

　　一边的欧特琳看着哥哥默默地思考着，却希望他谁都不要选择，不要去‘梦’里。明知道这样说出口莱茵一定会生气，她还是无法抑制自己这样的想法。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哥哥，进入‘梦’里有多么的危险。在‘梦’这个牢笼里做‘梦’的人就是上帝，除了逃脱‘梦’以外她是无所不能的，只要弗洛丝或者爱得琳特对莱茵抱有一点点的恶意，他就会连一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被消灭。在别人的‘梦’里死去，现实中的莱茵也会死，这是欧特琳绝对不想发生的事情。而且在奥古斯特家族收藏的魔法文献里也没有进入别人‘梦’中能安全回来的记录。也就是说即使唤醒了弗洛丝或者爱得琳特，莱茵也不一定能回来。

　　弗洛丝希德！欧特琳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妹妹，并不是因为她曾经在语言上侮辱过自己。自从她到来，莱茵的一举一动就被她牵着走。自己尊敬无比的哥哥居然被她随意呵骂，这些都让有着稍许恋兄情节的欧特琳难以忍受。而爱得琳特更是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幽灵，她更加不需要去关心。但是这样想的她，为什么还要告诉哥哥那个方法呢？如果自己不说，莱茵就会以为没有办法救治而不用去冒险闯‘梦’。为什么她会脱口而出呢？欧特琳自己也不明白！

　　“欧特琳？”

　　莱茵的叫声唤回了欧特琳的思绪。转头看去，没有了痛苦表情的莱茵换上了露出淡淡酒窝的笑脸。

　　“欧特琳，不是说你不能保证送进去的究竟是弗洛丝还是爱得琳特的梦境吗？那么我们赌一把，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