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之秋水剑》墨*

1、壹 目剑

　　香月堂依然是那么静，不管在何处，所有人总是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一声，打破了这沉静如死的气氛。
　　柴声萧坐在房间的窗前，轻叹了数次。虽然从小在这里长大，但依然不喜欢这里的死气沉沉。他偷偷地跑出去无数次，虽没一次都被搭档纪彤抓回来，可，外面热闹的景象、希奇的东东，总让他牵肠挂肚。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什么时候能出去呢？
　　忽然，有只手搭在他的肩膀。
　　对于这个动作，柴声萧早已厌烦地打个哈切道：“你不要每次都是这个动作。换个行不行？最好能把我吓个半死。”
　　“我怕你死了之后，我会寂寞死的。”身后的白衣男子毫不客气地坐到窗户上。
　　柴声萧是听这句话长大的。应该说，是从七岁那天见到这位纪彤开始。
　　纪彤是在十年前与柴声萧做搭档的。
　　十年前，柴声萧的师傅带来了一个年纪与他差不多的小男孩。小男孩脸上表现出对柴声萧的轻蔑，好象他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师傅告诉他：“这个小男孩是你的搭档，叫纪彤。而你们，是香月堂第一对组成搭档的杀手。”
　　柴声萧友好地伸出手，纪彤则狠狠地瞪他一眼。
　　“你很讨厌我吗？”柴声萧难过地问。
　　纪彤的脸色微微抖了一下。
　　“你们住在同一个房间。”柴声萧的师傅抛下这句话就消失了。
　　纪彤“哼”了一声。
　　柴声萧看着他微微一笑，然后拉起他的手，大步走向房间。脚步声回荡在整个走廊里，听到的人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想不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我们应该接第一个任务了吧？”柴声萧问道。
　　“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上头让我们去偷秋水剑。今晚行动。”纪彤说着，将卷轴拿了出来。
　　柴声萧打开卷轴看了一遍后，爬到桌上，一脸痛苦的表情：“我看不懂地图啦。而且，那把秋水剑都已经断了，拿它有什么用？”
　　“好啦，你别抱怨了。过三个时辰我们再走。”纪彤将卷轴收起来，“这个先放在我这里。别忘了带好武器，还有准备一个绳子，免得你跟丢我。”
　　柴声萧冲他扮了个大鬼脸：“别以为你认识路就有什么了不起。”
　　纪彤用卷轴拍了一下他的头，边走边悠哉地道：“认识路总比不认识路的大白痴强。”
　　“今晚我才不要你带，我要自己走！”柴声萧大声宣布。
　　亥时四刻，除了晚间营业的商家外，四处都是静悄悄的。两个黑影从天空一闪，飞到了刘府门外。
　　两黑影并肩站立。其中一个看了看卷轴道：“声萧，你照直走就能到供奉秋水剑的剑阁，祝你好运。别拖我后退。”言毕，拿卷轴的黑衣人纪彤跳进柳府
　　另一个黑衣人柴声萧，做好全身心的准备，来到正墙外，一个翻身，跳了进去。
　　纪彤早已没了踪影，柴声萧心里暗暗骂道：“臭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随后，紧了紧背在身后的剑，轻手轻脚地向前走，并用大石头或柱子做遮挡物。之后，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喂，这里是哪里？不会迷路了吧？”思考片刻，他得到了准确的答案，“没错，我是迷路了。”
　　接着，柴声萧想起了师父的一句话：“如果迷路了的话，要像普通人一样，去询问道路。”
　　柴声萧将蒙在脸上的布拿了下来，看到旁边的一个房间的灯亮着，于是，走到门前，轻轻地敲了一下门。
　　里面传来女子的声音：“是谁？”
　　柴声萧清清嗓子，道：“在下半路被人追杀，无意间逃到府上，结果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在下是来询问出去的路。”
　　过一会儿，门开了。一个梳着圆髻的貌美女子站在房门口。
　　柴声萧立刻低下头，他想起纪彤的一句话：“男人最好不要看着美丽女子的眼睛，否则会成为女人的猎物。”
　　女子见他如此害羞，不敢正视自己，不禁掩袖笑了起来：“公子不是要找出去的路吗？不过，既然被人追杀，就在闺房躲上一夜。小女虽不是江湖中人，但一向佩服江湖人的侠气。今日能救大侠，小女子三生有幸。请进吧。”她往旁一侧，让出一条道，请柴声萧进来。
　　“这……这不太好吧。”柴声萧微微抬起头，死活也不敢看女子的脸，“让我这个陌生人进姑娘的闺房，总不太好吧。”
　　“不会不会，我爹娘很喜欢和江湖人打交道的。”女子说着，将柴声萧拉进来，随手关上门，“请坐吧。”
　　柴声萧顺从地坐下来，有些不知所措。
　　“您喝茶吧。”女子将已倒满茶的茶杯送到他面前，然后在对面坐下来，道，“小女子名柳方惠。公子尊姓大名？”
　　“哦，在下柴声萧。”柴声萧抱拳道。
　　“少侠能否告诉小女，为何被人追杀？”
　　柴声萧心想，总不能实话告诉她吧。眼球一转，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我本是找秋水剑的。但，一进那个地方就被人发现了。无奈，只好跑出来，另想他法。”
　　“恩……你是要找秋水剑。”
　　听语气，这女子说不定会帮我。柴声萧心里暗暗高兴，“是。虽然那是一把断剑，但以前它是属于我的先人的。”
　　柳方惠起身走到床边，将一个包袱拿了出来，放到桌上，道：“这就是秋水剑，你拿走吧。”
　　柴声萧猛地抬起头，在与柳方惠对视时，忍不住呆了。那女子的眼睛好漂亮，清澈如流水，闪光就如太阳光照在水面上的折射。而且她长得真是倾国倾城，闭月羞花。
　　“少侠，明早你就拿着剑走吧。”柳方惠往柴声萧的怀里一放，面带勉强的微笑，“总之，我一个女人拿着一把剑也没用。”
　　柴声萧打开包袱一看，果然是一把断剑，上面用小篆写着“秋水”二字。他又将包袱系好，“姑娘把这个给我，真的没问题吗？”
　　“我爹说，这把剑会给我带来好运气，不过，真的没用。”柳方惠低下头，脸有些泛红。
　　柴声萧隔着布握紧剑柄，看着她道：“若能拿回来，我一定将它还给姑娘。”
　　柳方惠头低得更低了，双手绞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和害臊。
　　“来人啊！有人到剑阁偷剑！”
　　这句不知是谁喊出来的话，惊得柴声萧和柳方惠一齐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柴声萧猛然想起纪彤。于是，抓起包袱，对柳方惠抱拳道：“在下必须走了。日后有时间定来谢姑娘。”
　　柳方惠没来得及说一句，眼前早已没了那人的身影。只有月光穿过窗，撒着白色的琼浆，照着她那张半兴奋半忧心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