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欧阳少恭]平生意气》钟离陌

4、第 4 章

　　千觞从瓦砾堆中醒来，呛了一口灰。一段倾斜的石梁悬在他头顶。石梁一端戳在地上，砸出深坑，另一端架在巨石上，下方恰恰形成三角形空隙，供他容身。“竟然没死！”千觞苦笑，“留得贱命一条，再饮醇酒百坛，嘿……”他转头四下寻找。红玉和襄铃俱不见踪影。晴雪就在身旁，气息稍弱而平稳，并无大碍。兰生也离得不远，只是伤势颇重，一时半会怕是醒不来。屠苏半个身子被石梁遮住，看不清颜色。千觞探手去摸，胸口温热，正要查看伤势，忽听得外面悉悉索索草动之声，似有人接近。他抓起一块碎石，蜷身贴地打了个滚，从瓦砾下钻出，远远见一名青玉坛弟子走来。他猛地掷出手中石块，只听那弟子惨叫一声，膝弯一软，跪倒在地上。

　　千觞长身喝问：“欧阳少恭人呢？”

　　那弟子名唤车前，却是相识之人。他呻吟了一声：“尹大侠，你怎么打我？”

　　千觞目光一闪，原来车前尚不知他已与少恭反目，因顺势拍拍肚皮，说道：“呃……我饿了，听见草动，以为是野物。你伤得可重？”

　　车前道：“还行，未及筋骨。丹芷长老他……只怕被压在废墟之下，我正是来寻长老的。”

　　“你上次见他是在何时？他叫你来蓬莱有何吩咐？”

　　“六天前。长老命我协助元勿师兄守御结界。不过师兄在西头，我在东头，两日来不曾碰面。我老远望见山巅宫殿坍塌，烟尘弥漫，便急急赶来，一路攀岩，着实费了一番力气——”

　　“行了行了，”千觞打断他，“石头下面还有活人气。光靠我俩只怕挖到明年也挖不完。蓬莱还有多少弟子？都在守御结界吗？”

　　“青玉坛只留了几名弟子，其余的都来了。有人负责守护结界，有人负责豢养怪兽，有人清理路基，有人——”

　　“你立即下山，通知弟子们锁好怪兽，全部上来帮忙。快去！快去呀！晚了人都压死了！”

　　“哎。”车前点点头，转身要走。

　　“吃的，喝的，铺盖，都带上来，一天挖不完！记住了！”

　　“尹大侠放心。哎哟！”车前暗叫命苦，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朝山下走去。

　　千觞舒了口气：车前脚下不便，这一去，至少半日之内不会有人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