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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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沉晕倒之前以为自己必然要在浴缸里躺上一夜，就像昨天一样，汤斡楠吸食完他的血液后将他随意扔在原地。
这次的生物钟催得他有些紧，大概是怕了昨天狱警的棍棒，没轻没重敲在腿上真的疼。他早早醒来，那个小窗口也照不进多少光线，刺得他双眼朦胧的是屋内的灯光。
先是呆呆地看了一会儿黑色的天花板，脑袋沉甸甸地不想起来，他很累，已经是第二次被吸血了，加上昨天又没吃饱，力气流失得非常快。咬一咬牙，硬是撑起身子，忽然间，他发现手下柔软一片，自己竟然躺在宽大的床上，身上盖着深蓝色的薄被因为自己坐起来而滑落下去。
——没有想到那孩子这次利用完自己竟然把他搬到床上歇着，摸了摸发痛的脖子，想到汤斡楠吸食人血的怪病，在医学史上，从没听说过这种病史，只有传说中的吸血鬼.，不过，司沉是个无神论者，他不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如果汤斡楠是吸血鬼，那么被他吸了血的自己不是也要成为吸血鬼了？但过了两天，身体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常变化，除了疲惫。
怀着疑问刚想起身，突然发现自己赤裸着上身，咦，身上的衬衫哪去了？
以为小孩把自己的衣服脱掉放到一边了，可左寻右找却没看到一件衣服的影子。奇了，衣服长脚了自己跑了啊。
这怎么办？
正在踯躅不知所措的时候，狱警进来了：“你怎么还在屋里？”意思就是赶紧地出来。
看着狱警手中晃动的警棍，司沉光着上身从床上起来，但自己绝对不能就这么个样子去工坊工作，就问：“大哥，我能先去领一件囚服吗？”
门口的狱警似乎很不耐烦，看了一眼光裸着上身的司沉，说了一句快点。
司沉急忙抹了一把脸跟着前头的狱警到杂物房买了一件囚服的上衣，很便宜，才十元，但对司沉而言，他今天注定要省吃俭用一天。
刚入狱劳作的薪水是预支一个月的，总共600，不省着花的话，马上就没了，以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这回倒没看到汤斡楠的身影，司沉安然地吃罢早点，然后去了手工坊。
刚坐下不久，布偶才缝上没几针就有人过来跟他搭话，司沉抬头看去——于民正笑着落座在他的身边。
因为没有规定一定的位置，大家都是随意坐的，这次他因为衣服的事来得比较晚，所以位置留得不多，他挑了一个靠角落的。
“司沉，你怎么穿了囚服？”于民皱着眉说，让司沉觉得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似的。
“早上醒来衣服发现不见了，所以就去买了一件。”
“不是还有其他衣服的吗？你不知道这个监狱穿囚服是要被人看轻被人欺负的吗？”于民在旁边坐下，一边缝制布偶一边说。
司沉当然知道，只是没钱又怎么充胖子，想了想，只说想省着点花。好在于民明白其中缘由，没继续问下去，只是时不时用担忧的眼神看他。
手工坊的犯人还好，但工地那伙人就不好摆平了。
傍晚放风的时候，他这次再不去那个高耸的台阶，省得引人注目。但是穿着囚服的人少之又少，一个放风场只有两个，他还有汤斡楠。所以不管走到哪里都很醒目，其他人用玩味的目光看他。有些还嘲笑地说监狱穿囚服的就两个人，还真巧凑到了一个牢房。
接着就引来一阵阵的嗤笑。
司沉本来不想靠近汤斡楠，但看到周围如狼似虎的人群，咬一咬牙暗示自己不用怕，这几天下来，汤斡楠不过是吸他个血，又不会弄死他。
但司沉似乎忘记了一点，汤斡楠逞凶斗狠在监狱里是闻名遐迩的，或许其他的犯人也是这般德行，但他似乎没有意识到汤斡楠才14岁的事实。
14岁便如此凶狠，那么成年之后，又会凶残到哪番境地，虽然他出于自卫，但在很多人认为，他潜在的暴虐因子十分庞大。
汤斡楠依旧靠在那面墙上，这回并不去看身边的人，也不说话，司沉靠在他的旁边，两个人一起沉默着，夕阳淡淡的光辉洒在他们的身上，犹如神圣般美丽。
最后，司沉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偷穿我的衣服？”刚一进场就看到那飘然的白色衬衣，对，就是早上他失踪的衣服，而此时，却穿在汤斡楠的身上，而且白色的衣物早已变得灰暗。
然而汤斡楠撇过头不理他，这个忽视他的动作气得司沉想拽住白衬衣的领子提起他质问，但也仅止于想想。
算了，不就一件破衬衣，咱不计较就是了。
过了许久，司沉叹了口气，说：“等下一起吃饭去吧。”
刚说完，汤斡楠就转过头来看着他的眼睛，目光先是呆愣了一下，似乎想要看出司沉说的是否是真话，看到司沉认真的眼光，他的目光开始变得灼热起来。
司沉觉得小鬼同意了他的提议，有的吃，他认为他必定乐意向往。
看了一眼周围暴着粗口的人群，赤裸裸的目光时不时交织在自己的身上，他们在想什么，司沉知道，但他不会让他们得逞——男男交合，真叫人恶心。和汤斡楠在一起这样也好，司沉觉得自己的决定虽然冒了一点风险，但一个定时炸弹总比那么多的定时炸弹安全许多。
放风结束的时候，司沉走在前头，刚才汤斡楠听到他的邀请既没点头又没摇头，但此时却牢牢地跟住了他。偶尔回头看的时候，司沉都会发现背后那道犹如野兽盯紧猎物的目光。
晚上司沉要了两盒快餐和4个馒头，他发现汤斡楠的食量很大，分给他一盒快餐和4个馒头，两个人就坐在餐桌上吃起来。
起先，汤斡楠又要去蹲角落，被眼尖的司沉看到马上阻止。
他笑着说：“放心，不会有人来抢的。”
司沉看出来了，蹲角落这个举动纯粹就是自我保护，看来受到的欺负不少，产生了极大的排斥与警惕心理。
好不容易把人拉到桌上，司沉慢条斯理地吃起来，他先前的家境优渥，有规矩的用餐礼仪。但对面的汤斡楠却不是，他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着饭菜往嘴里送，三下五除二就把食物全部消灭光了，似乎还没吃饱，两眼盯着司沉的饭菜。
司沉吃了几口，实在被盯得有些没胃口了，他将饭盒推过去，但手覆盖在上面没有拿开，说：“只要你今晚不吸我的血，就给你吃。”
汤斡楠看了司沉和实物几眼，点点头，然后就着面前的食物又大口吃起来。
吃罢晚饭，他们毁了牢房。
司沉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见汤斡楠坐在木椅上盯着浴室的门口，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确切的说是他的脖间，他被盯得有些悚然，不自觉地退后一步，随即又想到刚才的约定，才大着胆子走到床边。
他一边铺被子一边小心地问：“你不去洗澡吗？”
这家伙从自己入狱以来就没见他用过浴室，浑身脏兮兮犹如一个野孩子，要和这样的人共枕而眠，心理难免会有些排斥，幸好昨日是昏迷状态。
汤斡楠闻言突然站起身，白衬衫在他身上穿了一天已经变得灰暗肮脏，有几处还稍稍磨损，衣服很大，套在他身上显得空荡，将他衬托得十分清瘦，他慢慢走过去，啪地坐到司沉刚刚铺好的被褥上，随意蹬掉两只破烂的旅游鞋，爬进床内。司沉手一动不动搁在被子的另一端，愣愣地看着他不急不缓的举动。而汤斡楠靠在床上，也回看司沉，目光里似乎带着挑衅。
司沉心里将他唾骂千百遍，脸上浮起无奈的笑，坚持地说：“要一起睡就去洗澡。”
汤斡楠只哼了一声，头一歪，不理会司沉。
司沉咬咬牙，眉毛一挑：“我给你洗。”
司沉说完也不等小鬼答应就去拖他的手，但任凭他怎么使劲，汤斡楠丝毫也没有移动一下，最后，还把自己累得气喘嘘嘘。
六月的天，在狭小的房间里，刚洗完澡的司沉又出了一身汗，他歇了一会儿，淡淡地说：“你不去也没关系，反正过几天我会去申请换牢房。”
汤斡楠听到这话，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总之心里不爽，他扯掉身上的被子，将坐在床沿上歇息的司沉拖到床上。
司沉没有防备一下子栽进了被单里，心里怨气横生——自己的力气竟然连个小孩都比不过。而汤斡楠再次坐在他的身上，居高临下看他，使他更加窝火。
“不许你去别的地方，不然我就打你。”汤斡楠顺应自己内心的想法恶狠狠地说。
这是他说的第一句，但听在司沉的耳里却让他气得不知该怎么形容，他一只手撑起半个身子，一只手去推身上的人，嘴里说着：“凭什么？我不和脏兮兮的人一块儿睡。”
汤斡楠一听，将直起身体的司沉再次推倒。
只听空气中霍霍的风声，汤斡楠的拳头带着一阵风力砸落在司沉的腹部。
“啊——”短促的叫声，司沉抱着肚子，脸一下子刷的很白，额头上冒出很多冷汗，他本能地想要蜷缩一团，不幸身体被牢固地束缚着，他恨恨地瞪着眼看向罪魁祸首——此时汤斡楠斜着眉毛注视他痛苦的神色，全然没有一丝愧疚的神情。
“现在还换不换？”汤斡楠说。
眉毛皱在了一块儿，牙紧紧地咬住，司沉忍住痛，咬牙：“我正愁找不到借口换呢，这样正好。”说完，他闭上眼，等在下一个拳头的来临。
看着此时毫不屈服，闭着双目的人，汤斡楠刚举起的拳头硬生生地停在半空，然后悄然放下——他和那些人不一样，自己不能这么对他。
过了许久都不曾感受到疼痛袭来的司沉张开眼，突然对上汤斡楠的目光。
汤斡楠似乎想了很久才说：“我去洗澡。”意思就是你不准离开。他从司沉身上起来，在床边脱光了衣服扔在地上，然后就光着发育不良的身体进去了。
浴室里的水哗哗地流动，司沉躺在床上听着水声感受腹部肌肉的疼痛，突然有些犹豫，该不该换牢房呢？他想到今晚请汤斡楠吃饭的本意——利用他挡住那些色欲攻心的豺狼虎豹，如果去了其他牢房，说不定碰上这种人，那么需要承担的后果还不如在这里挨几个拳头来得爽快。
想着想着，司沉渐渐进入了睡梦，至于水声是什么时候停止的，里面的人什么时候出来的，他一概不知。梦里，只觉得有人挪动他的身体，然后似乎有某种贴心的温暖包围在自己身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