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碎》沦波舟

7、 江之白鲥

　　小二确然十分的机灵，见淇生开口询问，便立马识相的说了起来，“公子您不知道，除了泯江、鳞江年年有鲥鱼过，这绵江上也是有的，您不知道，能到绵江的，那可不是一般的鲥鱼，那可都是浑身都长着银鳞的白鲥！我跟您说呀，这白鲥可是不结队的，都是一对一对的游上来，听说一辈子就那么一对，一个死了，另一个就再也不来了。可您别不信，在这绵江上就是能看到结队的白鲥，我六年前可是亲眼见了的，一大队的白鲥鱼啊，您是没见那情景，半条江都是白花花的，那个漂亮呦。”
　　看着小二已经渐进花痴的脸，淇生摇了摇扇子，不着痕迹的打断了小二的絮叨。“六年前，你怕还是个小屁孩呢吧。”
　　小二讪讪的撇了撇嘴，不甘得道：“公子您以为我胡说不成？那会子，我家可就住在这江边上……”
　　“我也没说你说的是假话……别说，你这样一说，我倒也想尝尝这鲥鱼的滋味了。”淇生这句话，可绝对是肺腑之言。现代的中国，长江水域污染严重，加之过度捕捞和水利工程等因素，鲥鱼早就成了濒危物种，能端上餐桌的，多数都是水库里养的，像这样河里捞出来的鲥鱼，怕是只有贪官污吏们才能吃得上，而且还得是厅级的那种，当然也只有那种人才下得去嘴，一般人又有几个能忍心下得去筷子。
　　淇生这边锵锵说完，小二那边的眼睛里便已冒出了贼亮贼亮的光“哎哟。”手掌拍上大腿。“公子您可真是找对人了，这会想要在绵江城里吃上鲥鱼，还真是独此一家，别无二处。”“哦？你们也弄了个冰船？”
　　“呵呵，哪能啊。您可别小看那一船冰。鹿城那地界，一年也下不了一场雪，别说存冰不容易了，光那冰块，也都是从别处运去的，就那么一船，人力物力算下来，跟一船黄金也差不到哪里去。”
　　淇生又瞟了眼窗外，慎重的点了点头。原来总觉的美国的那些个什么什么大亨的奢侈，现在看看这里才明白，原来最奢侈的百年前就活过了。
　　小二舔了舔舌头，接着道：“咱家店里那是有关系，小店的大当家可是白家的大管家，白樟樟大爷。这贡船沿路上总是要又那么几个要孝敬的，船上自然是要多上那么带几箱的，穿从这里过，哪能不下上两箱去孝敬孝敬白家的大当家呢，白家是谁？那可是管着夏国大半漕运的江中总舵老白家。所以我说，您是找对地方了，您要是真舍得出银子，那我就去跟老板说说，要不了一会功夫，就能给您端上来。”
　　镂空的黄花梨木椅内，白衣少年徐徐的摇着扇子。“这样……那还费什么话？去端吧。”说罢，淇生便随手将一块十足十的金镙子扔进了小二的手里。要说淇生现今的状况，还真就映了那么一句话，姐啥都没有，穷得就剩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