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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引蛇出 ...


  •   第十四章:将计就计引蛇出,情深似海破奸谋

      姜寅严与邱莹莹的“冷战”,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潇王府乃至整个京城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起初,只是府中下人察觉到异样。将军回府的时间越来越晚,即便回来,也常常独自宿在书房。王女殿下脸上的笑容少了,时常独自在窗前伫立,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轻愁。两人即便同桌用膳,也多是沉默,偶尔交谈几句,语气也带着几分生硬和疏离。

      很快,这异样的气氛便透过各种渠道传了出去。那些本就流传的关于邱莹莹与游野坤的“风流韵事”,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佐证,传得更加有鼻子有眼。

      “听说了吗?姜将军发现了潇王女写给游公子的情诗,勃然大怒!”

      “可不是!据说两人在府中大吵一架,姜将军气得差点拔剑!”

      “啧啧,到底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潇王女以前就追着项世子跑,如今嫁了姜将军,还是耐不住寂寞……”

      “姜将军何等英雄人物,岂能受此屈辱?这婚事,怕是要到头了!”

      流言蜚语如同瘟疫般在京城蔓延,不少人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等着看这对风头正劲的“模范夫妻”如何分崩离析。

      镇北王府,密室。

      项天雄听着心腹的汇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阴冷的笑容:“好!果然不出所料!姜寅严那等心高气傲的武夫,岂能容忍枕边人给自己戴绿帽子?那邱莹莹,终究是烂泥扶不上墙!”

      黑袍幕僚低声道:“王爷,如今火候已到,是否该进行下一步了?”

      项天雄眼中寒光一闪:“嗯!是时候了!让宫里的人,把那份‘大礼’送出去吧!务必……要送到该看到的人手里!”

      “属下明白!”

      皇宫,御书房。

      女帝邱凌玥正在批阅奏章,内侍省都知太监高无庸,端着一盘新进的贡茶,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高无庸侍奉女帝多年,深得信任,掌管宫内诸多机要。

      “陛下,歇息片刻,用些新茶吧。”高无庸将茶盏轻轻放在龙案一角。

      女帝“嗯”了一声,并未抬头。高无庸垂手侍立一旁,状似无意地轻声道:“陛下,老奴方才听闻……宫外有些关于潇王女殿下的……不太好听的传言。”

      女帝执笔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目光锐利:“什么传言?”

      高无庸面露难色,吞吞吐吐道:“老奴……老奴不敢妄言。只是听说,似乎与那位皇商游公子有关……还说,姜将军为此与殿下生了龃龉……老奴想着,殿下与将军新婚燕尔,又是陛下亲自主婚,若因些捕风捉影之事伤了和气,实在可惜……”

      他话说得委婉,却恰到好处地勾起了女帝的疑心。女帝眉头蹙起,她近日也隐约听到些风声,但并未在意。如今连高无庸都特意提起,恐怕并非空穴来风。

      “朕知道了。”女帝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下去吧。”

      “是。”高无庸躬身退下,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得逞的阴笑。

      高无庸刚走不久,另一名小黄门入内禀报,说潇王府派人送来一批时新瓜果。按惯例,这类贡品会由内侍省接收登记。然而,在清点物品时,一名小太监却“意外”地在装水果的精致锦盒夹层中,发现了几封……信!

      信的内容,赫然是邱莹莹“亲笔”所写的、对游野坤倾诉衷肠的“情书”!字字缠绵,句句露骨,甚至提到了几次“深夜相会”的细节!笔迹与邱莹莹平日奏对的字迹,几乎一模一样!

      此事非同小可!内侍省不敢隐瞒,立刻将信件呈报给了高无庸。高无庸“大惊失色”,连忙将信件密封,火速呈递御前!

      女帝看着那几封所谓的“情书”,脸色瞬间阴沉如水!她将信件重重摔在龙案上!如果这些信件是真的,那邱莹莹便是德行有亏,不配为皇室宗亲!姜寅严受此奇耻大辱,必生怨怼,朝局将再起波澜!她亲自主婚的这场政治联姻,将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

      “传邱莹莹、姜寅严即刻进宫!”女帝的声音冰冷刺骨,蕴含着滔天怒意。

      潇王府内,邱莹莹和姜寅严几乎同时接到了宫中急召。两人对视一眼,心知肚明:鱼,上钩了!

      “准备好了吗?”姜寅严握住邱莹莹的手,低声问,眼中有关切,更有并肩作战的坚定。

      邱莹莹回以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戏已开场,必不能让他们失望。”

      两人整理衣冠,神色凝重地乘车入宫。一路上,他们依旧保持着“冷战”的状态,彼此无言,气氛压抑。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女帝端坐龙椅,面沉似水。高无庸垂手侍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龙案上,赫然放着那几封要命的“情书”。

      邱莹莹和姜寅严跪下行礼:“臣女(臣)参见陛下。”

      “平身。”女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目光如利剑般扫过二人,“朕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些东西,想请你们看看。”

      她示意高无庸将信件拿到二人面前。

      姜寅严率先拿起一封信,只看了一眼,便脸色“剧变”,额头青筋暴起,猛地将信攥紧,怒视邱莹莹,声音因“愤怒”而颤抖:“邱莹莹!这……这作何解释?!你……你竟真的……” 他演得极其逼真,那种被背叛的震惊和暴怒,淋漓尽致。

      邱莹莹则一脸“愕然”和“委屈”,接过信件,快速浏览,随即花容失色,噗通一声重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陛下!皇姨!这……这是诬陷!赤裸裸的诬陷!臣女从未写过此等不知廉耻的东西!这笔迹……这笔迹是模仿的!”

      “模仿?”女帝冷哼一声,“朕看这字迹,与你平日奏对并无二致!你还敢狡辩?!”

      “陛下明鉴!”邱莹莹抬起头,泪眼婆娑,却努力维持着镇定,“臣女与游野坤,只有公务往来,绝无私情!此等污秽之言,定是有人刻意伪造,意图构陷臣女,离间臣女与将军夫妻之情,破坏陛下亲自赐婚的姻缘!其心可诛啊,陛下!”

      “构陷?”姜寅严在一旁“怒极反笑”,将信件狠狠掷在地上,“证据确凿,你还敢说构陷?!邱莹莹,我姜寅严待你如何?你竟如此对我?!” 他表现得完全像一个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丈夫。

      “寅严!你信我!”邱莹莹转向姜寅严,抓住他的衣袖,哀声恳求,“这真的是假的!是有人要害我们!”

      “信你?你让我如何信你?!”姜寅严猛地甩开她的手,动作决绝,“如今满城风雨,这信件更是直接呈到了御前!你让我颜面何存?!让陛下颜面何存?!”

      两人在御前“激烈”争执,一个坚称被诬陷,一个怒斥其不贞,场面一度失控。女帝看着这一幕,眉头越皱越紧。她心中亦有疑虑,这信件出现得太过巧合,但姜寅严的反应又不似作伪。

      “够了!”女帝厉声喝止,“御前喧哗,成何体统!”

      两人这才“悻悻”住口,但依旧怒目相视。

      女帝沉吟片刻,目光锐利地看向高无庸:“高无庸,这些信件,是如何发现的?”

      高无庸心中一凛,连忙跪倒,将小太监在水果锦盒夹层中发现信件的过程“如实”禀报,并强调此事纯属“偶然”。

      “偶然?”女帝眼中寒光一闪,“潇王府进贡的瓜果何其多,偏偏就在这一盒中发现了信件?还是如此隐秘的夹层?高无庸,你当朕是三岁孩童吗?!”

      高无庸吓得冷汗直流,连连叩头:“陛下明鉴!老奴……老奴实在不知啊!许是……许是那装盒的下人手脚不干净,或是……或是有人蓄意放入,欲借贡品之手呈递御前……”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通报声:“陛下,皇商游野坤在宫外求见,称有十万火急之事,关乎皇家清誉!”

      女帝一怔:“宣!”

      游野坤快步走入御书房,他今日穿着一身素色锦袍,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严肃。他看也不看地上跪着的高无庸和一旁“对峙”的邱莹莹二人,直接向女帝行礼,然后双手呈上一本账册和一叠书信。

      “陛下!草民游野坤,要揭发内侍省都知太监高无庸,勾结外臣,收受巨额贿赂,蓄意伪造书信,散布流言,构陷潇王女殿下,意图离间天家骨肉,破坏朝纲!”

      此言一出,如同石破天惊!

      高无庸猛地抬头,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游野坤!你……你血口喷人!”

      女帝目光如电,射向游野坤:“游野坤,你可知道,诬告内侍,该当何罪?!”

      游野坤毫无惧色,朗声道:“陛下!草民若有半句虚言,甘受千刀万剐!此账册,记录了高无庸近三年来,通过其侄儿在外开设的绸缎庄,收受镇北王府等各方贿赂的明细!而这些书信,”他指着那叠信,“则是高无庸与镇北王府幕僚往来密信的部分抄本,其中明确提及如何散布流言、伪造潇王女笔迹、并将伪证通过贡品送入宫中的具体计划!原件已被草民设法取得,藏于安全之处,陛下可随时查验!”

      他话音清晰,证据确凿!原来,游野坤早已察觉到流言背后有宫中的影子,他动用游家庞大的商业网络和情报网,不惜重金,暗中调查,终于抓住了高无庸贪污和与镇北王府勾结的铁证!并在最关键的时刻,挺身而出,给予致命一击!

      高无庸瘫软在地,浑身抖如筛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女帝看着游野坤呈上的证据,越看脸色越是阴沉,最终,她猛地一拍龙案,怒喝道:“高无庸!你这狗奴才!朕待你不薄,你竟敢如此欺君罔上!来人!将这狗奴才拖下去,打入天牢,严加审讯!”

      侍卫如狼似虎地冲进来,将瘫软的高无庸拖了出去。

      御书房内,瞬间安静下来。女帝的目光再次落到邱莹莹和姜寅严身上。

      此时的姜寅严,脸上的“愤怒”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平静和深深的自责。他上前一步,与邱莹莹并肩跪下,沉声道:“陛下,臣有罪!臣与殿下并未争执,方才一切,皆是臣与殿下商议好的计策,意在引蛇出洞,揪出幕后真凶!臣欺瞒陛下,罪该万死!但请陛下相信,殿下清白无辜,与游公子绝无苟且!一切皆是镇北王府与高无庸勾结构陷!”

      邱莹莹也叩首道:“皇姨,此事关乎莹莹清白,更关乎皇家声誉与朝局稳定,不得已出此下策,惊扰圣驾,请皇姨恕罪!”

      女帝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人,又看了看一旁神色坦荡的游野坤,心中已然明了。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起来吧。”

      两人谢恩起身。

      女帝的目光在邱莹莹脸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赞赏:“莹莹,你受委屈了。此事,你处理得很好。若非你将计就计,朕恐怕真要受小人蒙蔽了。”

      她又看向姜寅严:“姜爱卿,你方才演得不错,连朕都差点信了。”

      姜寅严面露惭愧:“臣惶恐。”

      最后,女帝看向游野坤,语气缓和了些:“游野坤,你此次立下大功,朕记下了。”

      游野坤躬身道:“草民不敢居功,只为还殿下清白,为陛下分忧。”

      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在邱莹莹的将计就计、姜寅严的完美配合以及游野坤的关键证据下,被彻底粉碎!

      女帝当即下旨:高无庸勾结外臣、构陷亲王女,罪大恶极,凌迟处死,抄没家产!彻查其党羽!镇北王项天雄,教子无方,纵容属下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削去王爵,降为镇北侯,禁足府中,无诏不得出!其世子项默希,永不叙用!

      此旨一出,朝野震动!权势熏天的镇北王府,顷刻间大厦倾颓!

      走出皇宫,夕阳的余晖洒在三人身上。游野坤识趣地先行告辞。

      马车内,只剩下邱莹莹和姜寅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邱莹莹感到一阵虚脱般的疲惫,轻轻靠在了姜寅严的肩上。

      姜寅严伸出手,紧紧揽住她,声音带着深深的后怕和疼惜:“对不起,莹莹,让你受委屈了。” 虽然只是演戏,但那些污言秽语和质疑的目光,还是伤害了她。

      邱莹莹摇摇头,仰头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光芒和深深的爱意:“不,寅严。是我们一起,打赢了这场仗。” 她主动凑上前,吻了吻他的唇角,“谢谢你,始终信我。”

      姜寅严心中激荡,低头,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这个吻,不再是演戏,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庆幸、深刻的爱恋和劫后余生的激情。

      回到潇王府,挥退所有下人。寝殿内,红烛高烧,映照着劫难过后更加珍惜彼此的两人。

      衣物一件件褪去,这一次,不再是算计,不再是表演,而是最纯粹的情感宣泄和灵肉交融。他吻遍她每一寸肌肤,仿佛要洗去她身上所有被污蔑的痕迹。她热情地回应着他,将自己完全交付。激烈的碰撞,缠绵的低吟,交织成最动人的乐章。在这一刻,所有的阴谋诡计、流言蜚语都被远远抛开,只剩下彼此最真实的体温和心跳。

      风浪过后,他们的感情,如同被烈火淬炼过的真金,更加坚不可摧。

      然而,他们都明白,扳倒一个镇北侯(原镇北王),只是清除了一个明显的敌人。这深不见底的朝堂,这波谲云诡的天下,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待着他们。

      但至少今夜,他们可以相拥而眠,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安宁与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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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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