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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权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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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权柄初握风云动，北境惊变狼烟起
镇北王府的轰然倒塌，如同在凤翎朝堂投下了一颗威力巨大的震天雷。曾经权势熏天、盘踞北境多年的庞然大物，在女帝的雷霆之怒下，顷刻间土崩瓦解。项天雄被削爵禁足，项默希政治生命终结，其党羽或被清洗，或作鸟兽散。朝野上下，无不震悚，再无人敢轻视潇王府那对年轻“夫妻”的能量和女帝对其毫无保留的信重。
经此一役，姜寅严在军中的威望达到了顶峰。他不仅战功赫赫，更在政治斗争中展现了与其军事才能相匹配的果决和……背后那位潇王女令人胆寒的智慧。女帝顺势而为，正式任命姜寅严为兵部尚书，总揽全国军务，并加封太子太保衔，俨然已成为凤翎国军方第一人。昔日寒门将领，如今位极人臣，权势煊赫。
而邱莹莹，则以其在危机中展现出的惊人冷静、缜密谋略和对自己名誉的坚决捍卫，彻底赢得了女帝的青睐和朝臣的敬畏。女帝不仅将原属镇北王府的部分北境管辖权和税收划归潇王府作为补偿，更时常召她入宫议事，咨询政事。邱莹莹凭借超越时代的见识和对人性的洞察，所提建议往往切中要害，令女帝和重臣们刮目相看。她不再只是一个依附于丈夫权势的王女，而是真正成为凤翎国政治舞台上举足轻重的一股力量。
潇王府门前，再次车水马龙，但这次，前来拜谒的官员们脸上更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敬畏和谨慎。
这一日，游野坤再次登门。与以往不同，他今日穿了一身较为庄重的墨绿色锦袍，少了几分平日的妖娆，多了几分商人的精明与沉稳。
“恭喜殿下，贺喜将军！”游野坤拱手笑道，桃花眼中闪烁着真诚的祝贺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经此一劫，二位可谓是拨云见日，权柄在握了。”
邱莹莹亲自为他斟茶，微笑道：“此次能度过难关，也多亏了游公子鼎力相助，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这份情谊，我与寅严铭记于心。”
姜寅严亦点头致意，虽依旧话不多，但眼神中已无半分对游野坤的芥蒂，取而代之的是对盟友的认可：“游公子之功，姜某没齿难忘。”
游野坤摆摆手，笑道：“将军言重了。野坤不过是做了该做之事。况且，殿下与将军安然无恙，对野坤的生意也是大有裨益，我们这是互利共赢。” 他话锋一转，神色认真起来，“不过，二位如今虽看似风光无限，但恐怕也已成为更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项家虽倒，但其在北境军中经营多年，残余势力不可小觑。朝中其他勋贵，见镇北王府下场，难免兔死狐悲，暗中忌惮。往后行事，更需如履薄冰。”
邱莹莹和姜寅严对视一眼，均看出彼此眼中的凝重。游野坤所言，正是他们心中所虑。站得越高，风越大。
“游公子所言极是。”邱莹莹颔首，“不知游公子近日，可听到些什么风声？”
游野坤压低了声音：“北境那边，不太平静。项家倒台，留下的权力真空，引得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原镇北军中的几个实权将领，彼此不服，摩擦日增。更重要的是……”他顿了顿，声音更低，“狄戎那边，有消息传来，老王驾崩了！”
姜寅严瞳孔一缩：“何时的事？”
“约莫半月前。”游野坤道，“如今狄戎王庭正为争夺汗位内斗不休，太子阿史那隼虽然势大，但二王子阿史那斛得到了几个大部落的支持，双方势同水火。边境的互市时开时关，气氛紧张。我担心……一旦狄戎内斗分出胜负，无论谁上位，为了巩固权力，都可能再次南侵，以战功凝聚人心。”
这绝对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情报！狄戎的内乱，既是凤翎的机遇，也可能是更大危机的导火索！
邱莹莹沉吟道：“如此说来，北境当前的首要任务，并非急于扩张或清剿项家残余，而是稳定军心，加强戒备，以防狄戎生变。同时，或可暗中支持狄戎内斗中相对弱势的一方，让其内耗更久，为我朝争取更多时间整顿边防。”
姜寅严眼中露出赞赏之色：“莹莹所言，与我不谋而合。我已下令北境各军严守关隘，加强巡逻，无令不得擅起边衅。至于支持哪一方……”他看向游野坤，“游公子，此事或许还需借助你的渠道。”
游野坤会意一笑：“将军放心，野坤明白。商人逐利，自然是希望边境安宁，生意才好做。我知道该怎么做。”
三人又商议了一番细节，游野坤方才告辞离去。
随着权力和责任的变化，邱莹莹和姜寅严的生活也悄然发生着改变。姜寅严身为兵部尚书，公务极其繁忙，常常早出晚归，但无论多晚，他总会回到邱莹莹的房中，哪怕只是相拥而眠，也能洗去一身疲惫。而邱莹莹除了协助女帝处理一些政务，更多精力放在了梳理潇王府的产业和构建自己的信息网络上。她深知，在这个世界，信息就是力量。
这一日，邱莹莹正在查看北境几个新划归过来的庄园账目，青黛进来禀报：“殿下，喻白亭喻太医前来请平安脉。”
“快请。”邱莹莹放下账册。她发现，喻白亭每次前来，总能在看似平常的诊脉中，传递一些微妙的信息。
喻白亭依旧清冷如仙，诊脉后，淡淡道：“殿下近来劳心劳力，肝火稍旺，需静心调养。尤其……需远离金石燥烈之物，以免引动心火，伤及肺腑。”
“金石燥烈之物？”邱莹莹心中一动，喻白亭绝不会无故提及此物。她联想到北境军中……“多谢喻太医提醒。不知太医院近日可忙？”
喻白亭收拾药箱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了邱莹莹一眼，语气平淡：“尚可。只是北境军中近日呈报，因天气骤寒，偶有士卒出现咳喘之症，太医院正筹备一批润肺化痰的药材送去。”
军中咳喘？邱莹莹立刻警觉。这看似寻常的病情通报，结合“金石燥烈之物”的提醒，让她产生了一个可怕的联想——莫非北境军中，出现了与时疫或……某种毒物相关的迹象？而有人想借太医院的手做文章？
她不动声色地道：“北境将士保家卫国，辛苦异常。太医院多费心了。”
喻白亭微微颔首，不再多言，飘然离去。
他走后，邱莹莹立刻请来姜寅严，将喻白亭的提醒和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他。
姜寅严神色凝重：“军中确有奏报，入冬后部分士卒出现咳喘，军医诊断为风寒所致。但若真如你所想……此事非同小可！我立刻传令北境，让军医仔细排查，并秘密调查近期军中物资，尤其是药材和饮水的来源！”
就在邱莹莹和姜寅严紧锣密鼓地调查北境军中的异常时，一场更大的风暴，已悄然降临。
半月后，一个风雪交加的深夜。
姜寅严刚从兵部回府，官袍上还带着寒气，一封盖着北境镇守将军府八百里加急火漆的军报，便被亲兵火速送入他的书房。
姜寅严拆开军报，只看了几行，脸色瞬间大变，猛地站起身，拳头重重砸在书案上！
“岂有此理！”
邱莹莹闻声赶来，见他脸色铁青，周身杀气凛然，心中一惊：“寅严，出了何事？”
姜寅严将军报递给她，声音因愤怒而沙哑：“狄戎二王子阿史那斛，联合西部几个大部落，突袭了太子阿史那隼的王庭！阿史那隼兵败身死！阿史那斛已自立为大汗！”
邱莹莹心中一震！狄戎内斗竟然这么快就分出了胜负！这绝不是好消息！阿史那斛性格残暴，野心勃勃，与凤翎素有积怨，他上位，边境必无宁日！
然而，更坏的消息还在后面。军报接着写道：阿史那斛篡位成功后，以“为父报仇、雪朔风城之耻”为名，尽起狄戎各部联军，号称二十万铁骑，绕过坚固的朔风城防线，兵分两路，一路猛攻防御相对薄弱的西线“落鹰峡”，一路则试图穿越危险的“死亡沼泽”，迂回包抄北境重镇“云州”！
而最令人震惊和愤怒的是，原本驻守落鹰峡的凤翎守军，在狄戎第一波攻击下，竟几乎一触即溃！落鹰峡天险，一日之内易主！原因是，守将副将赵乾，竟是原镇北王项天雄的心腹！他在战前被阿史那斛重金收买，故意打开关口，引狄戎大军入关！如今，赵乾已随狄戎大军而去，落鹰峡失守，西线门户洞开！狄戎铁骑正沿着峡谷通道，蜂拥而入，烧杀抢掠，兵锋直指云州！北境局势，危如累卵！
“叛徒！国贼！！”姜寅严怒发冲冠，眼中布满血丝！他恨不得立刻飞赴北境，将赵乾碎尸万段！
邱莹莹看完军报，也是心惊肉跳！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项家残余势力的反扑，竟然以如此激烈和叛国的方式爆发！落鹰峡失守，不仅意味着西线防线崩溃，更可怕的是，它动摇了整个北境军心！连副将都能叛国投敌，其他将领呢？士兵们还会信任他们的上司吗？
“必须立刻出兵！夺回落鹰峡！将狄戎赶出去！”姜寅严斩钉截铁。
“但云州怎么办？”邱莹莹指着地图，“阿史那斛分兵迂回死亡沼泽，虽然危险，但若成功，云州将腹背受敌！云州若失，北境将彻底糜烂！我们必须双线作战！”
姜寅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审视地图，眉头紧锁。双线作战，兵力分散，乃是兵家大忌。尤其是现在军心不稳……
“陛下定然会连夜召集群臣议事。”邱莹莹冷静分析，“当务之急，是迅速稳定朝局，统一意见，火速派兵增援。寅严，你是兵部尚书，又是北境出来的将领，陛下很可能会命你挂帅出征。”
姜寅严重重点头：“我责无旁贷！” 他看向邱莹莹，眼中充满了不舍和担忧，“只是……此番离去，不知何时能归。京城这边，暗流涌动，留你一人，我实在放心不下。”
邱莹莹握住他的手，目光坚定而温暖：“你放心去。京城有我。我会替你稳住后方，协调粮草，绝不会让任何人拖你后腿。” 她顿了顿，声音轻柔却充满力量，“你只需记住，我在京城等你凯旋。平安回来。”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姜寅严深深地看着她，猛地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等我！” 他在她耳边留下这两个字，然后毅然转身，大步向外走去，奔赴那决定国家命运的战场。
邱莹莹站在窗前，望着他消失在风雪中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沉重和责任感的。这一次，不再是朝堂阴谋，而是真刀真枪、关系国运的战争！她不仅要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更要在这权力的中心，独自面对所有的明枪暗箭，确保前线的将士无后顾之忧！
皇宫的钟声急促地响起，召集文武百官紧急朝会。
风雪夜，金銮殿内灯火通明，气氛肃杀到了极点。女帝面色铁青，公布了北境的惊天噩耗。朝堂之上，瞬间炸开了锅！主战、主守、甚至主和（实为妥协）的声音再次激烈交锋，乱成一团。
“陛下！”姜寅严出列，声音盖过了所有的嘈杂，带着军人特有的铁血和决绝，“狄戎背信弃义，国贼引狼入室，北境危在旦夕！臣姜寅严，请旨即刻率京畿精锐及周边州府兵马，驰援北境，痛击狄虏，收复河山！不破狄戎，誓不回朝！”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在殿中回荡，带着一往无前的决心和强大的自信，瞬间压下了所有的争论！
女帝看着自己最倚重的将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信任，有担忧，更有决断：“准奏！朕封你为北境行军大总管，节制北境一切兵马，赐尚方宝剑，凡贻误军机、通敌叛国者，先斩后奏！全国粮草物资，优先供给北境！望爱卿不负朕望，不负天下！”
“臣！领旨谢恩！万死不辞！”
圣旨一下，整个国家机器开始为战争全速运转。
而邱莹莹，在送别姜寅严后，立刻换上了亲王女朝服，径直入宫求见女帝。
“皇姨，”邱莹莹跪在女帝面前，神色坚毅，“寅严出征，为国效命。臣女恳请皇姨，准许臣女协理北境粮草辎重调配之事，并……坐镇兵部，协助处理日常军务，以确保前线供应无虞，朝中稳定！”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的请求！女子涉足军国机要，在凤翎国前所未有！
女帝深深地看着她，看着这个在一次次风波中迅速成长、展现出惊人才能的侄女。她知道，邱莹莹此举，既是为了支持姜寅严，也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帮她这个皇帝稳住朝局。
良久，女帝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准！朕命你为‘北境粮秣督运使’，有权调动户部、工部资源，优先保障北境供给！另，赐你兵部行走之权，可参与军机议事！”
这一刻，邱莹莹正式踏入了凤翎国权力的最核心领域。她不再只是姜寅严的妻子，更是女帝钦点的、参与军国大事的重臣！
未来的日子，她将独自在这波谲云诡的京城，运筹帷幄，调配资源，应对各方势力，同时还要承受对远方夫君的无尽牵挂。
北境的狼烟已经点燃，家与国的命运，都系于这一场旷世之战。而她邱莹莹，注定要在这场风暴中，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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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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