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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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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中环顶奢酒店,赵家的产业。顶楼的套房,赵天晴平日里拍戏或者出通告期间用来休息。这次林洛亦来港探望舅舅,知道表姐习惯了一个人住,于是赵天晴便把套房专门留给了林洛亦。
  套房里有客房,当沈知遥电话说要借住这里,方便一些商务的同行安排,林洛亦便也没有拒绝。
  私人电梯直达顶楼,套房管家领着沈知遥进了门,礼貌离开。
  房间里厚重的窗帘半掩,露出的一角,是窗外夜景正浓的维多利亚港。
  林洛亦闻声迎了出来。往日里一丝不苟挽起的栗色长发此刻松散地披着,几缕碎发黏在泛着潮红的额角。她穿着柔软的丝质睡袍,眼睛里显着疲惫,显得有些朦胧。
  “你吃药了吗?”。沈知遥把手伸向林洛亦的额头,想要知道林洛亦是不是在发烧。
  “嗯,正准备吃,管家之前送来的。” 林洛亦嗡声答道。
  额头低烫,显然是有些低烧。
  “已经让助理改了航班。星海那边正好还有个技术细节要深谈,我在香港多留几天。” 沈知遥柔声着。边说边倒了杯温水和新拆开的退烧药递过去。眼前林洛亦的虚弱样子,让人好心疼。
  林洛亦抬眼看她,接过药,“星海很快就要正式招标了吗?”
  “对,反正就在对岸,我随时去深圳也方便”,又接了一句;
  “你赶快好起来,我想和你吃好吃的粤菜。“
  边说着,沈知遥打量着房间,看着视线前方主卧里的大床,想着自己晚上要睡哪。
  ”客房在你来之前,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林洛亦吞完药片,看着沈知遥东张西望,把手指向左边客房。
  “好了,你接下来自便。我也要去睡了。” 林洛亦顶着混混沉沉的头,此刻满心想要爬回床。
  “你晚上不舒服就叫我哟。”沈知遥说完乖乖的走向客房。
  夜深时,退烧药效发作,林洛亦出了一层薄汗,睡得却并不安稳。睡意很浓,但似乎有还有着清醒的潜意识,这种清醒唤醒了咳嗽因子一般。一阵剧烈的咳嗽涌出胸口。
  沈知遥洗完澡正坐在客厅的办公桌前处理邮件,听到主卧传来的咳嗽声,披上睡袍,立马赶了过去。
  主卧里没有开床前灯,但是窗帘留了一些空隙,外面的些许余光被刻意的放进来。沈知遥轻手轻脚的溜到床边。
  “要喝点水吗?林姐姐”。沈知遥的声音柔的像一只蚊子嗡嗡。
  也许就是一只美丽的蚊子,正拉长了尖嘴,想要找机会在合适的地方,扎嘴吸血。眼前的林姐姐好弱,看起来好美味。
  她大胆的轻轻的把手放在林洛亦的额头,她把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糟糕,这个温度是还在发烧,还是没有。沈知遥觉得自己现在是个蠢蚊子。
  “你在干嘛?” 林洛亦略醒的意识狐疑的看着眼前的沈知遥。
  蠢蚊子僵住,战略性的哼了一声。手移到床头柜的地方,四处摸索。
  “我在找温度计。看你有没有退烧。”
  运气真好,在抽屉的最下面,躺着蓝色外壳的温度感应计。
  对着林洛亦的前额,嘀的一声。蚊子看到了温度显示笑脸。扶着林洛亦喝了几口水,蚊子心里打起了准备驻扎安营在大床的主意。
  “我看着你睡着,我就回房。” 沈知遥边说边把室内温度略调的高一些。林洛亦眼皮依然很沉,便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想其他,很快就又睡过去。
  沈知遥蹑手蹑脚溜上大床,轻掀开被子的一角,把自己藏进去,心里的小鼓方才停下。
  身边的林姐姐好香,不多久沈知遥也进入了梦乡。
  梦里林洛亦剥了一粒裹着漂亮糖纸的奶糖,淡淡笑的对着她说,想不想吃,在沪城的舞会上。不一会,镜头里又切换在港城的中环套房里,林洛亦走向她,把手捧起了她的脸。她靠的越来越近,在她的耳边,又好像是在她的下巴,想要掠走她的呼吸。呼吸,越来越急促,氧气,氧气好稀薄。
  半夜的林洛亦,睡的迷糊,翻过身,把手搭在了被子外面,正好压在沈知遥的下颚处。
  呼吸告急,沈知遥从梦里忽然醒来。马上意识到压在她下巴的手。
  想要很好的呼吸,就要自谋生路。
  沈知遥现在觉得自己从一个雄心勃勃想要攻城占地的蚊子变成那个想从佛祖手下脱身的孙猴子。
  她慢慢的,艰难的,挪动自己的身体,向上挪,哎呀,脖子移出来了,结果林洛亦的手滑向她的月胸。啊,不行不行,向下挪,好像也不行。向左,只会靠向林洛亦更近。只有向右一条路了。
  沈知遥上下左右,满头大汗。感觉自己在热伤风的边缘上疯狂踩线。
  大概感觉了异动,林洛亦又翻身回去,顺便把手也转了回去。
  沈知遥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正准备下床逃走。身旁的林洛亦似乎在梦里呓语起来。不时的肩头还抖了一下。显然是睡的很不踏实。
  沈知遥心一软,改变了逃跑计划。转向林洛亦背后,轻轻抱住了她。手轻轻拍着被角,学着小时候阿妈的样子,鬼使神差地,很轻很轻的哼起了一段旋律。调子古老婉转,带着南方的湿软惆怅,是闽南语老歌《望春风》。
  “独夜无伴守灯下,春风对面吹;十七八岁未出嫁,见着少年家…”
  闽南话有着独特的韵味,她的声音很低,哼得并不十分熟练,偶尔还有走调,在这静谧的房间里却显得格外温柔,像夜里的小溪水划过稻田。
  林洛亦在朦胧中听见了。那陌生的曲调,像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抚平了她因不适而紧绷的神经。她没有睁眼,却下意识地朝着声源方向微微偏过头,仿佛一只寻求温暖的小兽。一种陌生的、酸软的情绪在心口蔓延开,让她的眼角溢出了泪。今晚的星光那么亮,天上的母亲,一定正看着这溪水边的小兽。
  *
  林洛亦早上醒来,头痛好了好多。主卧的拉门关着。门外隐约传来客厅里电话的讲话声。
  咦?主卧的拉门是啥时候拉起来的。也没多想,林洛亦努力睁了睁眼,晃了晃头,从床上起来。
  洗漱后拉开拉门,沈知遥已经打完商务电话,忍着腰酸背痛,笑盈盈的问好。
  昨晚为了尽量少动,让林洛亦睡的踏实,不敢自由翻身的沈知遥,如同在五指山下压了五百年,腰背急需一个全身按摩。
  “林姐姐,你今天看上去气色好很多呢。” 沈知遥内心表扬着自己。
  看来半夜老母亲哄睡小鸡还是很有效果的。刚得意完,再一细想,芳华正茂的自己居然有老母鸡的慈悲,真是哭笑不得。
  管家送来了早餐,咖啡牛奶全麦面包片,豆浆配虾仁黄瓜丁薄饼。完全按照林洛亦和沈知遥的饮食喜好配餐。
  “沈知遥,你昨晚是不是在房间里唱歌?” 林洛亦边喝着咖啡牛奶,若有所思的问道。
  闻言,毫无准备的沈知遥一口豆浆差点喷出来。”我?--,你生病,我半夜唱歌??”
  林洛亦一怔,自觉这个问题是听起来很离谱。可是她脑海里,隐隐约约,记得昨晚有歌声。
  “对不起,我表达的让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你会不会昨晚正好听着音乐,然后就在哼歌。我昨晚梦里好像听见了。”
  “没有,我昨晚很乖的在客房里睡觉,没有听音乐,也没有唱歌。”沈知遥一口否定。
  沈知遥才不要承认自己昨晚像个老母鸡。要是被林洛亦发现自己没脸没皮的爬上了她的床,还不知道要阴阳怪气的怎么说自己呢。
  门铃这时候正好响了起来。
  “哦。那我肯定就是做了个梦。” 林洛亦不慌不忙的喝完,准备去开门。
  快走到门前,忽然转身对沈知遥挤了挤眼角;
  “你以后很乖的在自己的客房睡觉的时候,记得把睡衣上的衣带带上。它今天早上,在我的被子里。”
  沈知遥的脑里像被微波炉叮了一下!
  案发现场被发现重要罪证。沈知遥现在只想端着豆浆,逃回自己的客房。
  *
  门外是明艳照人的赵天晴,看见开门的林洛亦,笑得灿烂。不等林洛亦回应,她就灵活地侧身钻了进去,边走边说,“洛亦姐姐!我给你带了燕窝粥!”声音又甜又嗲。
  看见房间里另外一个漂亮女生,赵天晴一呆。“这位是?”
  “她是沈知遥。瑞达资本的总裁。” 林洛亦没想到赵天晴会来。介绍完沈知遥,刚想向沈知遥介绍表妹。
  “Hi,你好。我叫赵天晴。” 表妹朝沈知遥快速礼貌的问了个好。注意力马上又转回到了刚坐回到沙发的林洛亦身上。
  她很自然地也跟坐到了林洛亦的身旁。伸手就去探林洛亦的额头,身体几乎要贴上去。“哎呀还有点烫!你想吃什么?啊,对了,你生病喜欢吃橘子。”说完,她径自走到果盆上拿了个橘子开始剥,走回沙发。
  她掰下一瓣,亲昵地递到林洛亦嘴边。林洛亦下意识地微微后仰,却被赵天晴不依不饶地又凑近几分。
  沈知遥站在客房门口,看着那两人过分亲近的姿态,看着赵天晴几乎要偎进林洛亦怀里的样子,看着林洛亦那难得温和、甚至带着一丝纵容的侧脸。
  赵天晴像是才注意到沈知遥还在,转过头,笑得天真无邪:“沈总,你别站着呀,过来坐嘛!我洛亦姐姐就是看起来冷,其实生病时可乖了,对吧?”她说着,又自然地挽住林洛亦的手臂,脑袋歪在她肩膀上。
  林洛亦身体微微一僵,终于抬手,轻轻将赵天晴的脑袋推开一点:“坐好,没规矩。”
  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真正的责备。
  “橘子甜吗?” 沈知遥看着林洛亦,终于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