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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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外公的祭日。
这一天，外婆和母亲穿的都极其素静 脸上也有看不出的疲态。
老宅里，种着一棵桂花树。每当开花的时候，花香传遍四方。这座老宅里有母亲有外婆还有那棵桂花树。
花香也是亲人的思念，每当桂花盛开时外公他也就回来看我们了
早上煮了点粥，大家随便吃了一些。
上午十点，外婆和母亲已经在准备饺子馅了。
这几天阳光很好，透过窗内将阳光照射在木地板上，她抬头望向那片天空。还有那些光秃秃的树枝。
除夕夜本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本是携带着对新一年的盼望与期待的日子。结果却变成了家人最痛的回忆
不敢想的往事。
她拿起手机发现自己的堂哥，给自己发了条消息
“今年你们回老家了吗”
“回了”她倚靠在墙上今天阳光很好但温度却一点都不高
“外婆也跟着回去了?”
“嗯，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开车往回走着，往年都是在城里头住很久没回老家了”
她回复了一句“你不是工作忙吗，就不用麻烦了”
“跟你哥我还客气，我今年回去陪你们”
她回复了一个表情包，打开门便走了出去。母亲跟外婆在外面包饺子
“我哥他正开车往这儿走呢，今年回来跟咱们一块儿过”
她和秦之是堂兄妹的关系，从小他们两个关系就最好，在这一辈里两个人走的是最近的。再者说，爷爷奶奶家也就这两个孩子
特别是出事后，伯父伯母自告奋勇将自己接到他们家暂住，她其实那时候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准备好了寄人篱下
可没成想，伯父，伯母对他的疼爱跟对自己孩子的疼爱只有多没有少。
记忆中伯父伯母总是说：“我们小荔是个小姑娘，而且爸爸妈妈都出了这样的事如果我们再不疼，谁来疼你呢”
记忆中，伯母总是一副很慈祥很温和的样子。像和煦的春光像轻柔的春风
伯父总是不善言辞，却对孩子们多加关爱。看起来很周正，很严苛的一个人，对孩子们却是极尽疼爱。
直至她被接回母亲身边，那段日子其实过得很好，有伯父伯母的疼爱，也有哥哥的陪伴，没有比别人缺少什么。
秦之从小到大，对他就没变过总是事事以自己为先。对自己也是极尽的疼爱
“你哥要回来呀，那咱们就多准备点馅”
母亲擦了擦自己手上的面粉，又去厨房接着剁馅。
这些年伯父伯母也不好过。在自己被妈妈接回去的第二年，伯父伯母都出了车祸。
从此，他便担起了照顾父母的责任。
小小年纪却吃尽了常人不能吃的苦头，让人心疼。
外婆总是看不得这样的，所以从早些年就一直让妈妈把哥接回来。跟他们一起过
伯父伯母经过这些年的康复跟恢复已经可以生活自理了。只不过不能像往年那样了
她每年都会去看伯父伯母，一提到这儿都忍不住的唏嘘。
她蹲在外婆身边，看着外婆的眼眶是红的。她轻轻的拍着外婆的背：“外婆，我知道你是想外公了”
她看着外婆这样心里忍不住泛起酸涩。
外婆抬手擦了擦眼泪，强装着镇定：“我看你妈包的水饺馅是你外公最爱吃的，过年了你外公该好好吃顿饺子”
她听着这个话只觉得阳光刺眼
她看着外婆包饺子，那动作很笨拙 变形的手指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位老人已经佝偻了后背手指已经弯曲了，却一直记得爱人的祭日每年为他伤心为他流泪为他唏嘘为他不舍。
这些年究竟该怎么度过，在漫漫长夜中又如何不去想念自己已经死去的丈夫。
她走到厨房门口，发现妈妈也在偷偷落泪，擦着眼泪。
妈妈说了句：“爸，过年啦 包的饺子一定要吃完。”
她说完，站在那里擦了擦眼泪。
吃过饭，外婆跟妈妈拿着东西准备去上坟。
刚下过几场雪，路不好走
秦之拿着车钥匙说：“刚下了几场雪，我送你们过去吧。不然雪天路滑，万一摔倒了可怎么办”
外婆摆了摆手“不用，就这几步路虽然我已经一把老骨头了，但是这点儿路我还是能走”
“外婆……”
他皱着眉头真的是十分不放心
妈妈回头告诉我们：“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再说了，今天你们不让外婆走着。今天晚上啊，她该睡不着觉了”她叹了口气“你们在家就好，哪儿也别去看好家”
我们两个点了点头，看着母亲与外婆的背影。明明今天的阳光那么和煦那么温暖。是难得的大太阳
可为什么看着外婆跟妈妈却越发的冰冷再次看到外婆那佝偻的背影，忍不住哭出声来
秦之拍了拍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
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别哭，如果外公知道你这么伤心的话，他也会伤心 。好孩子不哭”
声音轻轻的，慢慢的。
就像小时候轻声安慰她
她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泪。说：“一切都好吗?伯父，伯母身体还好吧?”
他点了点头，眼眸里好似能看出欣慰“我一切都好，我爸妈也一切都好，现在已经能生活自理了这些年大家都不容易”
她拍了拍哥哥的肩膀像是无声的鼓励，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这么困。过了一会儿自己就上床睡去了
她再醒来，天已经暗了。
她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房间的窗帘是拉着的，被子是盖在身上的。
她揉了揉眼睛，然后拿起手机看了看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她还真没想到自己一觉能睡这么长时间
她穿上鞋出去看了一眼，外婆跟妈妈还有秦之在忙活年夜饭。
她没有走出去，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后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都几点了?把小荔喊起来吧待会儿该吃饭了”
她趴在玻璃上看，外婆摆了摆手
“行啦，她乐意睡就让她睡去吧。好不容易放个假连觉都不让孩子睡够那哪能行啊”
“是啊，年夜饭让我们来准备就好。等我们弄好了再喊她起床也不迟”
妈妈撇了撇嘴，一副嫌弃的表情
“你们就惯着她吧，一觉能睡一下午她也是个大能人”
她笑了笑，妈妈果然是这个性格，嘴上有多嫌弃。其实心里一点都不嫌弃
外婆笑了笑：“其实啊你这个女儿最像你，你小时候也这么能睡的”
她看着外面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莫名的觉得安心。其实如今这个世道有朋友，有家人陪在身旁，已经是多少人都求而不得的了
她在沙发上坐了会，抬头就看到了秦之
她被吓了一跳“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啊？吓我一跳”
“原来早就醒啦，那怎么不出去”
她按开灯，撇了撇嘴，一脸不乐意：“如果呢我出去找你们，哪能听到你们在背后说我坏话?“
秦之看她一脸不乐意的表情
“好啦，多睡点觉又怎么了?而且能睡着觉也是好事，睡饱了吃饱了才是最好的”
她一脸狭隘的表情有小计谋得逞的感觉笑了笑
她翘起腿，看向一旁的秦之
“不过有一说一 你今年是真的不忙吗？你都能赶回来过年”
他合上笔记本，摊了摊手：“我现在自个儿就是管理层，当然没有当年那么严了。想回来过个年当然也不是件难事”
她锤了他一拳“还真不错诶，越来越棒了啊”
她毫不吝啬的夸奖，让他笑的像阳光一样灿烂。
“那必须的，你哥不仅工作能力出众，才华出众，颜值还出众”
她脸色突然僵硬下来，不得不夸一句，这人还是真的很自恋
“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待会儿就该端菜上桌，吃年夜饭了”
他说了句然后就出去了。
她看着哥哥的背影出神，好像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变过。真诚，坦率，那样执着
她帮着一起端菜 发现这桌上的菜全都是自己喜欢吃的
四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其乐融融的吃年夜饭。
四个人举杯碰杯，碰杯的一瞬间那杯酒像是承载了所有的欢乐，还有新的一年的期望
外婆今天精神不济，即使是硬撑着她也早就看出端倪。
“过年啦，大家都开开心心，高高兴兴的啊”
外婆就喜欢说两句吉祥话 老一辈的人都喜欢这样就算是讨个头彩。
她笑着与秦之碰杯
“哥祝你事业步步高升。也祝你早日能开启一段甜甜的恋爱”
所有人听到这话都笑了。
他和秦荔坦然碰杯他总是这样做什么事似乎都很坦然。坦然的让人看眼睛就能想到他在想什么
”让我说，什么事业步步高升，什么赚大钱都不如来年都健健康康的。俗话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如果身体不好，垮了什么也白搭”
于莹说道
她看向窗外，笑着大声说：“下雪了，快看，雪还很大呢”
顷刻间，雪花洋洋洒洒的飘落了一地。用了不长的一段时间院子里已经落满了雪，整个世界像是被并且覆盖银装素裹。
门前的灯笼，窗户上的窗花和窗外的雪都映射着这欢乐的气氛
除夕夜，是一年当中大家最盼望也最重要的时刻。
雪已经挂在了枝头，雪越下越大压断了枝头。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