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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事实相悖，马家助力墨家创办学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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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我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记住，这事万万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否则日后你们尊主再遇险情，恐怕就没有那些救命的东西了。”
话锋一转，我又问道：“不过你能确定，三天前的晚上去找姬霖门主的人，真的是墨柳？”
话刚出口，我就恨不得扇自己一记耳光。华夏七星谁人不知，姬霖、墨柳和徐沫三人情同手足，即便雨珠和雨荷可能看错，姬霖也绝不会认错。可眼下的情况分明出现了悖论：墨柳和墨凡都在高都，一天前还被禽虓所伤；三天前的夜里，墨柳却离奇的出现在姬霖在洛阳的寝宫，而且姬霖也认为来的正是墨柳——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知道了。”雨荷调皮地吐了下舌头，又困惑地说道，“只是我和雨珠实在想不通，墨柳为什么会打伤尊主？而且箭头上还有毒……”
“打伤姬霖门主的人，肯定不是墨柳。”我一边说着，一边带着雨荷走进了墨柳的房间。墨柳已经睡着，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显得格外虚弱。
我指着她对雨荷说：“一天前，她也身中墨箭，而且伤在了要害，凶险万分。这几天她和墨凡一直住在高都，根本不可能在三天前赶到洛阳打伤姬霖，再奔波六百多里返回高都，然后又被人用墨箭射伤。”
雨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抬眼盯着我，眼神里满是疑惑：“我相信你的话。可你能告诉我，那个打伤尊主的‘墨柳’，又是什么人？”
“我现在还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但我可以肯定，打伤墨家巨子和墨柳，还故意制造出他们自相残杀假象的，就是你们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禽虓——他也是墨柳的夫君‘夏天’，就是在山谷里差点取了我性命的那个年轻人。”
顿了顿，我语气凝重地补充道：“至于那个冒充墨柳的人，不仅长得和墨柳极为相似，就连言行举止都能让熟悉墨柳的姬霖毫不起疑。这个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说不定比武道与智谋逆天的禽虓还要难缠。”
雨荷被这番话吓得打了个寒噤，连忙拉住我的胳膊，小声说道：“卫公子，咱们还是出去吧，让柳姐姐好好休息。”
雨荷茫然地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回去照看姬霖。
晚饭前，墨雨和马朔一同赶回了客栈。原来马轲以为宝贝女儿马月生病了，听说神医到了高都，便急忙把人请了过去，结果却发现马月根本没病。马轲一头雾水，马朔心里却明镜似的——这分明是小姑娘怀春引发的心因性症状。刑善和淳于缇萦一眼就看穿了，只是没点破，只开了几副宽中理气、健脾开胃的药方。
马月听说我已经回到了高都，便想跟着墨雨一起过来，墨雨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自然没有答应。所以一见到我，墨雨就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成心勾引人家小姑娘似的。
吃过晚饭，我把墨凡打算开办农工学堂，希望能得到马、赵两家支持的想法告诉了马朔。他想都没想，便代表马、赵两家承诺，每年向学堂资助五百金。
五百金，换算成大钱就是五百万。要知道在大汉，人均年收入还不到一万钱，个人年均支出也差不多是这个数，普通百姓一年到头根本攒不下什么钱。五百万钱，足够解决五百个学生一年的开销用度。我们前期只打算招收三百六十名学员，五百金显然多了。
马朔却笑了笑，解释道：“不多。你知道每次见到二哥赵越，他抱怨最多的是什么吗？是合格的、有技能的工匠太少，害得冶铁作坊只能天天应付官府的生产任务，根本没时间搞技术创新。现在墨凡开办这学堂，传授实用的墨家技艺，若是能把墨家工坊的手艺教给学员，莫说五百金，再多的钱赵家也愿意出。有了足够多的技工，赵家就能形成以冶铁为中心，以兵器和农耕铁器生产为两翼的格局，生产效率肯定能提上去。到时候大范围普及铁制农具，既能提高人均耕种的土地数量，又能提升农业种植效率，还能增加农耕百姓的收入。这么一算，这五百金一点也不多。”
“若是这么算，这五百金的确不算多。”我话锋一转，望着马朔问道，“不过，刚才这些话，听着可不像你平日的口吻？”
“唉——”马朔重重地叹了口气，坦诚地说道，“我就是个识了几个字的武夫，哪懂这些弯弯绕绕。这都是三哥赵棋教我的。每次见着他，他总爱念叨这些，搞得我后来去邯郸都不敢去见他。他说的这些道理，哪是我这种只念过几天书的粗人能明白的？他也不想想，我又不是墨家巨子，肚子里哪有能实现他想法的锦绣文章。如今墨凡要回去创办农工学堂，正好合了三哥的心意。”
马朔这么一说，我对赵家三爷的兴趣愈发浓厚，便追问道：“你这位三哥果然不简单，有机会我定要去邯郸拜访他。他平日里总强调些什么？”
“主要是三件事。”马朔答道，“他首先看重农业种植技术，说大汉以农耕立国，只有保证农业生产，天下才能太平。在农业生产里，他又格外强调农耕工具的重要性，说眼下农业种植效率低，主要症结就在于没有趁手的农耕工具。他还说，农耕工具的革新会引发一连串连锁反应，最终能让大汉变得无比强大。赵渠也常被他逼着研发铸造适合农耕的铁器，搞得赵渠也怕见他。”
“那第二件事呢？”赵棋的观点竟与我不谋而合，生产工具的革新，本就是能引发飓风的那只蝴蝶。
“第二件事，恰恰是墨家巨子打算要做的事。”马朔答道。
“办学？”我下意识地脱口问道。
“没错。”马朔点了点头，说道，“他说如今的学堂，只教授经史子集和道德文章，早就脱离了社会的实际需要。学堂本该以教授实用技术为主，比如冶炼、铸造、纺织这些。前两件事他说得还有些道理，可第三件事，实在太超乎我们的想象了，不提也罢。”
这位赵家三哥的想法，竟与我如此相似。封建社会要发展进步，离不开农业、手工业和货币金融制度这三件大事。我甚至忍不住怀疑他也来自现代——那“完全超出想象的事情”，十有八九和金融有关。于是我顺口说道：“他是不是认为，大汉应该设立一种和以往不同的钱庄？”
“你……你怎么知道？”马朔满脸震惊地看着我，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他说的正是这个！他说大汉应该办一个钱庄，不光要铸造钱币，还要让钱币成为农业生产和商业往来的中心。这钱庄平时替人看管钱财，不仅不收保管费，反倒要给存钱的人一定的利钱。你说他这想法要是传出去，不被人当成傻子才怪！”
“那可不一定。”听到这里，我已经百分之百确定，这位赵家三爷要么是穿越到大汉的现代人，要么是去过现代——至少是近代，又重返大汉的人。他所说的钱庄，分明就是现代银行的雏形。为了验证这个猜想，我追问马朔：“你三哥想办的这种钱庄，早已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钱庄了。他有没有说过，这个钱庄叫什么名字？”
马朔沉默片刻，眉头微蹙：“是个从没听过的名词，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银行？”我接过话头，试探着问道，“他给这个钱庄取的名字，是不是叫‘银行’？”
“对对对，就是叫银行！”马朔眼睛一亮，又带着几分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还以为这是三哥凭空杜撰的新名词，没想到还真有‘银行’这种说法。”
我没有接话，内心却像沸水般翻腾起来。若不是客栈里还有重伤需要照料的人，我此刻肯定会拉着马朔连夜赶往邯郸，去见见这位与我有着相同经历的人——问问他来自哪个时代，或是曾去过哪个时代，是怎么过去的，又怎么回来的。
这个话题显然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我只好岔开话头：“其实也就是叫法不同，本质上还是钱庄。我曾听一位波斯客商说过，他们那边的钱庄就叫银行。对了，我已经派人去上党郡长子县，想把马驿作为上党郡的招生点，你要不要派人跟马实打声招呼？”
“我早就吩咐过他，你的要求就是马、赵两家的要求。”马朔笑了笑，语气笃定地说道，“马实肯定会按你的意思去办。若是费用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他自会来找我，你尽管放心。不过还有一事，你得考虑考虑。”
“是马月的事吧？”我斜睨了马朔一眼，直接说道，“这件事免谈。我知道你疼爱侄女，但你得记住，这事绝无可能。你该想办法浇灭马月心里的火苗，而不是火上浇油。”
“唉——”马朔无奈地叹了口气，“幸好我们是朋友而不是敌人，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不过话说回来，你身边有墨姑娘这样的红颜知己，其他女子自然入不了你的眼。”
“你说得对。”话音刚落，墨雨便推门走了进来。她先看了马朔一眼，随即转向我问道：“你房间里养伤的女子是谁？那两位姑娘不但不肯说，还一脸警惕的样子。”
“你猜猜看？”我本想逗逗她，谁知这丫头竟说要把马月接过来威胁我。
我只好作罢，把姬霖如何受伤、雨珠雨荷带她来高都寻找刑善，又恰巧遇到我的经过说了一遍。
说完，我长叹了一口气：“现在事情很明显，禽虓想用这种手段拆散华夏七星。只是情况可能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复杂，除了墨家，玄雨也被牵涉其中。好在机缘巧合，刑善夫妇来了高都，不仅能救他们的命，还能避免两家因此生出嫌隙。就怕禽虓对华夏七星来个遍地开花，只要有一家中了他的奸计，都会引发可怕的连锁反应。”
“三哥曾跟二哥提过，中月使有个内卫总管叫禽虓，你说的可是此人？”马朔突然问道。
“你三哥连禽虓都知道？”马朔的话让我又吃了一惊。这个让武道六星花费数年都查不到半点信息的家伙，赵家三爷又怎会知晓？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马朔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平日里我可不敢随便去找三哥。二哥来高都之前，三哥特意跟他提过这件事，还分析了其中的局势和可能造成的影响。”
“看来，等把高都这团乱麻理清了，我真得去拜访一下你这位三哥。”说完，我让墨雨去叫雨珠或雨荷过来。
两人很快回来，我指着墨雨对雨珠说道：“墨凡已经卸任墨家巨子之职，这位姑娘便是墨家新任巨子墨雨。你们尊主现在的情况如何？”
马朔闻言吃了一惊，连忙起身，对着墨雨拱手行了一礼：“不知姑娘就是墨家新任巨子，先前若有怠慢，还请海涵。”
墨雨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雨珠却满脸震惊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直到见我认真地点了点头，她才回过神来，连忙向墨雨行礼：“刚才不知您是墨家巨子，多有失礼，还请不要介意。”
“有什么可介意的。”墨雨再次摆了摆手，语气恳切地说道，“华夏七星本就亲如一家，姬霖门主受了伤，我们心里都很着急。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比刚来时好多了，多亏卫公子给她服了……”话说到一半，雨珠突然想起我的叮嘱，连忙打住话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改口道，“多亏卫公子让我们用冷水给尊主降温，现在她没那么烫了，呼吸也顺畅了些。”
姬霖开始退烧，说明伤口的炎症正在消退，本想亲自去看看她，又怕墨雨心里不快。毕竟为了救我、帮我化解纯阳戾气，姬霖付出得太多，潜意识里，我早已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女人。
姬霖的情况已经好转，明天应该就能醒过来，我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下。
我和马朔又闲聊了一会儿，约好等高都的事情稍缓，就让他陪我去拜访赵家三爷。回房休息时，才想起我的房间已经被姬霖占用——跨院的三间房里住着三个受伤的人，马朔又另包了一个跨院，一时竟没了去处。
走进临时安排好的房间准备歇息，墨雨就悄悄地溜了进来。趁她依偎在怀里、神情满足时，我打算把姬霖救我的事，跟这个小醋坛子坦白。
我轻轻摸着她的秀发，柔声说道：“卫哥跟你说件事，希望你别生气。不说吧，卫哥心里过意不去；说了，又怕你难过。”
“我知道你想说姬霖救你的事。”墨雨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清澈，“若不是血丹出了问题，就算敌不过禽虓，你也不至于力竭坠马、任人宰割。我知道你只能在月圆之夜修炼血丹，一旦错过，不仅功力会下降，没能及时化解的纯阳戾气，还会要了你的命。我和姐姐都没办法帮你化解那戾气，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受它侵害。”
说着，墨雨的眼眶渐渐湿润了，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在长安等你的时候，经过了第二次月圆。算上启动月光之门的那次，你已经三个月没修炼血丹了，我和姐姐急得团团转，才会去雍城找墨家，让他们动用墨者寻找你和玥姐姐。好在你遇到了姬霖，她救了你的命，我哪有理由吃她的醋？她用自己的清白救了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我们都该感激她——她救的，从来都不只是你一个人，而是我们一群人。”
“不过——”墨雨说着，又凑上来吻住了我，缠绵了许久才松开，眼神带着几分狡黠问道，“你喜欢雨儿给你的感觉，还是姬霖姐姐给你的感觉？”
真没想到这个小妖孽会问出这种问题。姬霖帮我化解纯阳戾气时，我还在昏迷中，就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又何来的“感觉”？更何况，姬霖是修炼纯阴武道的纯阴女子，单是一个吻就能让我浑身绵软无力。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墨雨紧紧地搂进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