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崩了，佛尊嗨了》熟油辣子

40、第 40 章

　　谢独盯着他，胸口的血已经干涸，留下了一条深长的痕迹，他像是再感觉不到疼痛般，偏着头，神情呆愣，像是初生的雏鸟，懵懵懂懂的看着一切。

　　可能是身边的环境终于不再动荡，那四只小鹰也探出脑袋，好奇的看着袖子外的世界。

　　谢独盯着身下的人，像是想了很久才记起来，犹豫的开口，“聿脩？”

　　“记起来了？”聿脩抬手把住他的腰，坐起了身，两人正对而坐，四目相对。

　　谢独独属于孔雀的记忆回来了，缓缓地裂开了一个笑，“终于出来了。”

　　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色陶醉，“自由的味道。”

　　“欢迎回来，我的朋友。”聿脩也笑了，抬手搭上他的肩。

　　风声呼呼，聿脩又飞回了崖顶，取了鹰头、剔了鹰骨下来，朝着谢独伸手，“走。”

　　他没有骗人，鹰头入药，鹰骨续脉，都是给谢独准备的。

　　谢独却是没动，看向四只幼鹰。

　　聿脩想一刀了解了那几个叽叽喳喳叫着的生物，谢独徒手握住了他的刀，蓝色眸子看向他。

　　罢了。

　　聿脩到底没下手，由着他将那几只鸟拢进了袖中。

　　魔祖脱封，天妖复生，魔头和妖孽再次联手，搅得世间鸡犬不宁。

　　首挑修仙门派，三十六展裂谷旗一现成了众修士的噩梦。

　　谁也不知道这两个混世魔王具体长什么样子，有的人说他们青面獠牙，有的说他们美若天仙，但凡见过他们真容的都死了。

　　溧阳城栗家宅子，混世魔王之一的谢独正懒洋洋的躺在老槐树上，一只脚垂下树干，一手拎着壶酒放在曲起的膝盖上，长发披散，一袭浅蓝色衣袍衬得他肤白剔透，蓝色眼眸如海水般清亮。

　　大妖从来不泄妖气，又怎会让人知道他们的真容呢？

　　此刻的谢独听着属下汇报坊间对于他和聿脩的传言。

　　四只鹰鸟在天上盘旋着，当初的小崽子已经长成了成鹰，鹰嘴利爪，凶猛异常，有时候跟着谢独上战场，比魔秽还厉害。

　　除了两个主子，其他人见着这几只鹰都怕，它们像谢独的守卫，不容许任何人觊觎它们的主子。

　　谢独听得无聊，下属又汇报起了其他地方的战况，这几个月来，他们由西向东已经吞并了十几个大小仙门，据点越来越多，地盘越来越庞大。

　　人们心中的欲.望越多，他们获得的魔炁就越多，力量就越强大。

　　下属提到云剑派掌教的时候顿了顿，谢独不经意的看他一眼，蓝色的眼瞳异常冷漠，“继续说。”

　　“陆鸣宜几日前出征东边时同魔祖一战受了伤……”

　　四鹰之一俯身落下，昂然站立于他身侧，一双鹰眼锐利的锁定那下属。

　　那魔秽下属吓得瑟瑟发抖。

　　谢独抬手摸了摸那鹰鸟的背脊，原本绷着身子的鸟松懈了下来，鸟头在他手上蹭了蹭。

　　“你先下去吧。”

　　那魔秽松了口气，迫不及待的遁了。

　　谢独抚摸着鹰头，鹰鸟乖巧的抖了抖羽毛，他视线挪转，轻轻道，“出来吧！”

　　聿脩从拐角处走了出来，抬首看着他，“四大派的阵眼都被我们毁了，还剩最后的云剑派，你去还是我去？”

　　谢独半掀了眼皮，蓝色的眸子漏出些微光，“你的人都渗透进去了，何须我动手？”

　　聿脩一个纵身上了树，坐到他边上，挤得鹰鸟张开翅膀不得不飞离了他身边让位。

　　“那不一样。”聿脩从他手中拿过酒，晃了晃，“我之前就说过，自己做和别人做虽然结果是一样，但是效果不同，你若不舍，我去便是。”

　　“你在试探我，聿脩。”谢独挥了下衣袖，撑起身压向他，专注的盯着他的眼睛，“这很危险，朋友之间应该相互信任和……体谅。”

　　聿脩仰头喝了一口酒，皱了皱眉，说，“这么苦的酒，我都与你同尝，我还不够体谅？”

　　“够。”谢独起了身，“不过你觉得是苦酒，我觉得是甜酒。”

　　聿脩扬眉，“千人千味，左右不过都是同样的酒。”

　　“看来你也是懂的。”谢独听了，轻笑了一声，“你跟陆鸣宜打过了，他厉害吗？”

　　“仙门里还算不错。”聿脩问，“我给了他一刀，故意让他刺了我一剑。”

　　谢独将他打量了一翻，“你没受伤。”

　　“伤了，只是不在我身上。”聿脩也起了身，手指探向他的腹间，那里莫名多了一道伤口，他手指一按，结痂的口子被压破，隐隐的渗出血来，晕湿了浅蓝的衣服，像是绣上的艳丽桃花。

　　聿脩笑了，“刺在我身上的剑最终会落在你身上，爻泺从云剑派偷出的这术法很成功。”

　　“同生不共死，这术法一般不外传。”谢独拂开他的手，“我的血你也不嫌腥。”

　　同生不共死，转移伤害至另外一人身上，这被转移方必须饮下受方的血方才能成。

　　聿脩耸肩，“怎么会？歃血为盟不也如此？”

　　谢独不说话，他倒不怕受伤流血，只是不喜欢染脏了衣服。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聿脩认为他或许是不高兴了，解释说，“你是天妖，天生法力高强，拥有无尽的愈合能力……”

　　“或许吧。”谢独打断他，刚刚还在流血的地方开始发痒，他能够听到伤口愈合的声音，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随意的调整伤口愈合的速度。

　　鹰啼尖锐，他抬头看向那几只搏击长空的鸟，轻轻道，“只是这身体死过好几次，筋骨被你打断重塑后毕竟不如以前的好使。”

　　聿脩倒是一点都不愧疚，笑得坦然，“重塑筋骨只会让你更加强大。”

　　谢独瞥他一眼，“哪怕强过你？”

　　“哪怕强过我。”

　　谢独觉得聿脩是有病的，他四处征战，搞得世间昏天暗地，他自己也没有多快活。

　　他病态的控制着谢独，折磨他，也折磨他自己。

　　“聿脩，你想要什么？”谢独问他，“你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又好像偏执的想要一个认定，你已经很强了，万年之前六界尚需合力才能封印你，难道还不能证明你的能力？”

　　“不能。”聿脩手中玩着酒壶，目光看向虚无，“那你觉得我是什么？生于黑暗就天生只能呆在黑暗，魔族为什么不能成神成佛，妖族又凭什么不可以成仙？”

　　“对是什么？错是什么？”他质问，“神说的就是对的，因为他们是神。我们做什么都是错，只因我们是魔是妖，既然如此那我就让这个世界错到底。”

　　他视线移向谢独，里面满是讥讽，“你看看这些仙门，打着救世的名头，实则也是图个名利，乱世不见我佛，安平世界我佛却要金装。”

　　谢独不否认，只是伸出胳膊，四鹰之一俯冲而下稳稳的落在他胳膊上，鹰爪入肉，洇出了血。

　　聿脩淡淡的扫过他衣服上的血迹，“你听过佛以身饲鹰的故事吗？”

　　谢独不置可否。

　　“佛以为他是做了善事，实则是在助恶。他以身饲鹰，使得鹰的种族增长壮大，鹰食肉，佛一个人的肉又怎么够喂养呢？鹰是猛兽，它们不可能像佛一样无私到舍己为人，所以只会锁定其他的猎物，那么死的活物是不是更多了？”

　　聿脩看向他的眼睛，意有所指，“你说是不是？”

　　“凡事都有双面性，佛平等对待所有生命。”谢独反驳，“他并没有主动剥夺他人的生命，还是不同的。”

　　聿脩只是嘲讽的笑了笑，“你在仙门待久了，居然也帮着那帮伪君子说话了。”

　　“没有。”谢独说，“我一直很中立。”

　　“那就是你在点我。”聿脩手一挥，酒壶砸到地上碎了一地。

　　外围的魔秽抖了抖，似乎感觉到了魔祖的情绪。

　　“爻泺说你从仙门抓了一批年少的修士。”谢独说。

　　聿脩挑眉，“然后呢？”

　　“送我吧。”

　　“为什么？”

　　谢独认真的看着他，“3月到了。”

　　聿脩微微愣了稍许，然后意味深长的看向他的胯.下，“禽兽的□□季。”

　　魔不知羞耻不知畏惧，妖为禽兽性本荒淫。

　　两人心照不宣。

　　聿脩偏过头打量他，“朋友，给你我的损失不小。”

　　“你要什么？我换。”

　　聿脩的视线停在他胸口，“我要你的心，你给吗？”

　　“我人都是你的，心有何不可？”谢独也笑。

　　聿脩的手化出了利爪，伸向他胸口，五指指甲刺破他的衣襟扎进肉里，血珠点点滴滴，染红了指头。

　　指掌下心脏有节奏的跳动着，聿脩却不再深.入。

　　他曾经昼夜难安时，是这个心跳声让他平静，被佛光普照生不如死的时候，也是那个人站在他身前，替他挡住了灼烧的金色光芒，虽然此人非彼人，但身体里的所有都是那个人的。

　　利爪止住了往里的势头，片刻后终于收了回去，聿脩翻身下了树，“你喜欢就送给你，我对朋友向来大方。”

　　不过是一群灵力低微的修士，聿脩本来也没放在眼里，抓来不过也就是打算慰藉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