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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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辰昀很少向别人提起自己的家庭，贫困的家庭，不讲理的父母，都让宋辰昀难以启齿。
现在被林乔直接挑明，宋辰昀的脸色也有些挂不住。
“林乔，我都是为你好，你不需要受那些苦，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你想做什么，我帮你去做，那些苦让我来吃，我只想你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生活。”
林乔听了这些话只想冷笑，上辈子宋辰昀没少跟她说这种话。
结了婚以后，宋辰昀总是跟林乔说，希望她不要太累了，说他娶林乔回家就是为了让她享福的，外面的事情他可以扛。
他只想让林乔安安生生的在家里，不需要经历风吹雨打，宋辰昀说这些的时候，也是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但是可笑的是，最后，林乔人生中最大的风雨却恰恰是宋辰昀带来的。
林乔经历了上辈子的坑，现在唯一相信的就是自己，与其等着别人怜悯施舍，还不如自己拥有。
再说了宋辰昀上辈子能够平步青云，用的也是她家的资源。
现在这些资源没有了，宋辰昀才会这么恬不知耻地凑上来，他哪是留恋所谓的感情，他留恋的不过是厂长女婿的待遇罢了。
林乔已经对宋辰昀完全祛魅，此刻她也算是看透了宋辰昀，这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也是一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林乔越想越厌恶，说话也越来越不留情面：“宋辰昀，你现在身上太臭了，臭的让人想吐。”
“我忙着进步，你却送上门来找晦气，跟你说几句话，就算用上几箱花露水，都消除不了酸臭味。你如果再不走的话，我就直接让别人来看看，你宋辰昀在这耍流氓！”
宋辰昀被这句话吓住了，要是真的林乔闹起来，那么他的名声还要不要。
宋辰昀不敢再纠缠林乔，但仍有些不甘心，一脸深情地说：“林乔，无论你对我再怎么恶劣，我的心里还是有你的。等你气消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一直等你，你是我的此生挚爱，我绝对绝对不会和你分开！”
林乔撇了撇嘴，如果无语有程度的话，现在林乔的无语面积，可以把整个衡阳都遮住。
林乔对着宋辰昀说了一句：“你发神经找个没人的地方发！别在我面前发！滚吧你！”
宋辰昀有些悻悻的，以前他这么深情表白的时候，林乔总是会信任的看着他。可现在林乔冰冷的眼神，让宋辰昀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林乔真的要跟他一刀两断。
不，不行，他不能再坐冷板凳了！这些天因为他和林乔关系的变化，赵卫国对他的态度也变了。
宋辰昀在厂子里没有根基，就算有学历也得熬资历。林乔和他一样是大学生，现在又在争取那么好的机会，更何况林乔背后还有林守业的支持，宋辰昀完全就被比了下去。
机会稍纵即逝，如果林乔拥有了，他就没了！
不可以！他不甘心！宋辰昀双眼通红，有些魔怔般地盯着林乔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很久。
林乔不会再管宋辰昀的死活，像摆脱了瘟神一样快步离开。她的时间不会浪费在渣滓身上，她还有很多的资料要查，很多事情要做。
林乔去了档案室，意外的，档案室还有其他人，这个人就是赵军。
赵军在书架前翻看着一本书，看到林乔来，赵军冲她点头示意问了句：“今天第一天生产线感觉怎么样？”
林乔并不意外赵军会知道这些事，她诚实道：“很累，但是学到了很多。”
赵军问：“学到什么了？”
林乔将今天的发现分享给赵军：“厂里产品质量差，发展停滞不前，除了机器落后，还有管理。”
林乔感叹：“只有真正的深入一线才能知道具体的问题，谢谢您提醒我这一点。”
赵军没有说话，而是沉默的拿着一本书翻着，林乔也没有再说话，也拿起一沓资料，对着字典看了起来，
随后的几天，林乔不仅去了纺纱车间，还去了织布车间，印染车间，几乎所有车间都轮转过了。林乔也发现了很多的问题，当然每天林乔即使再累，都会雷打不动地去档案室查资料。
有时候赵军在，有时候不在，但即使赵军在，两个人也不会过多聊天，而是各自看各自的东西。
这天，林乔又带着问题查找资料。
机器在使用的时候，动不动就出现故障，林乔检查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查到究竟是为什么。
林乔眉毛微皱，为什么机器用着用着就停了呢？线路是好的，也没有操作不规范的地方，可是怎么就停了？
林乔这么想着，嘴里也不自觉的念了出来，随后林乔就听到了一个声音：“你说的这个问题很简单。”
林乔抬起头看到了赵军，这几天他们两个人在档案室里面看书，偶尔会交流一两句，但是大多数都是各看各的。
现在赵军主动说话，又是这样说，林乔好奇道：“赵叔，你知道是什么原因？”
赵军道：“这个问题其实显而易见，只是你想的太多了，所以看不到真相。”
林乔这些天在车间体验，很多的工人都教给林乔了很多东西，所以林乔不会小看任何一个人，听到赵军这么说，林乔虚心请教：“那请问赵叔究竟是什么原因？”
赵军道：“原因很简单，机器动不动停了，不是因为其他的问题，而是因为机器的关键器材质量很差，才会导致动不动出故障。”
关键器材？林乔并没有往这方面想，因为关键器材是一个设备的核心，如果核心出了问题，还用等着她发现？
“哪个关键器材？”
“你有没有检查罗拉轴承？”
罗拉轴承是机器里一种常见的滚动轴承，就像是机器的膝盖和手肘，承担着让设备更丝滑旋转和传动的作用。
罗拉轴承运作的简单逻辑就是让内圈和外圈通过滚子作为辅助，实现相对运动，达到减少摩擦的效果。
林乔恍然大悟，罗拉轴承出了问题，设备自然无法丝滑运转：“既然原因这么简单，为什么没有改进呢？”
罗拉轴承的维护相对简单，只需要定期使用润滑剂润滑，减少摩擦。同时做好密封，不然密封性太差，经常有棉絮等杂质进去，也会导致故障。
林乔不相信其他人看不出来，尤其是具备丰富修理经验的人。哪怕目前使用的零件质量差，但只要小心维护，就能减少机器故障的频率。
赵军哼了一声：“你说呢，改进又要层层过会，而且又要花钱，这是一桩麻烦事，再说了改进之后对那帮官老爷又有什么好处，所以就放着呗。”
赵军的语调带着一些讽刺：“哼，这种没有搞头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在意的！不过引进国外设备这事，现在不是抢破头了吗？谁都想要掺和一下。”
“因为上面的政策下来了，这是向政策靠拢，是对他们有利的，所以才会这么积极。”
林乔沉默了，这些天深入车间，她发现了很多问题。
有的问题需要研究研究，但是有的问题却又显而易见。可是无论是什么问题，都被长久地放在那里，没有得到解决。
虽然现在市场改变了，可是纺织厂的经营理念和管理观念却仍然没有改变。
他们还是觉得无论怎么工作，怎么领导，生产什么都能卖得出去，都有人保底，所以才会这样得过且过。
可是时间却并不会等人，多则两年短则一年，纺织厂的经营就会出问题，生产的布料都卖不出去了。
林乔回想起上辈子纺织厂破产之前的情况。
成批的布料堆积在仓库里，以前被人哄抢的东西，已经变成了废物垃圾。一批一批的工人被迫下岗，随后整个纺织厂宣布破产，曾经的辉煌顷刻间成了历史。
林乔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我们需要改变的地方还有很多。”
不过林乔不会被短暂的困难打倒，也不会因为这些负面消息而影响她的心态。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林乔振作精神又拿出一大沓资料。
这一套资料林乔刻意放在后边查阅，是因为这一沓资料不仅是国外语言而且还有好多图纸。
这些图纸十分复杂，林乔必须得一点点地看，一边猜一边想。
翻译部分林乔可以一边对照字典一边猜想，但是图纸这一块林乔确实不擅长。
林桥将图纸内容临摹下来，准备回去问问林守业。
赵军就站在一旁看林乔做笔记，这几天林乔因为去车间干活，也没顾着打理自己。
她的头发不像以前那么柔顺油亮，而是沾上了很多的棉絮，手上也沾了机油。但是林乔却丝毫不在意，还是专注在资料上。
赵军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看得懂这些吗？图纸可不是靠猜就能明白的，如果你没有接触过，看起来会很困难。”
林乔依旧很诚实：“看不懂，不过我可以慢慢学。”
赵军看了林乔一眼：“慢慢学？据我所知很快就要选组长了吧？你倒是有意思，人家都是往人身上使劲，你天天闷着头在档案室里看资料，选组长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林乔明白赵军的意思，她不在意的笑笑：“我知道这次选组长很复杂，不仅要比个人能力，更多的还是背后关系的平衡。”
“但是无论有多少附加因素，最重要的还是要把东西做好，用实力说话。我相信，在这个项目上，我是不可替代的，我能做到。”
赵军眉毛一挑：“你为什么要选组长，你选组长是不是为了镀金？”
林乔抿嘴:“不是。”只说了简单两个字，林乔就没有再和赵军说话，而是继续查看资料。
与其反复地向别人解释自己的动机，还不如靠行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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