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
赵军也不吭声，只是站在一旁观察着林乔，过了好一会儿赵军又说：“你这样照猫画虎，抄了一遍又不理解，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
林乔心里吐槽今天赵军的话为什么这么多，但表面上还是气定神闲地说：“我先翻译出来，不懂的我可以问厂里的老技术员。”
赵军哼了一声：“老技术员，谁还有我资历老。”
林乔惊讶：“您看得懂这些？”
赵军轻蔑一笑：“你不知道我曾经去岛国留过学？”
林乔眼睛一亮：“这件事情我还真不知道，我只是听说了您的英勇事迹。”
听到英勇事迹这四个字赵军的眼神闪了闪，随后说道：“你不知道的多着呢。”
林乔和赵军接触了这么久，她了解赵军并不是一个说大话的人，如果真的按赵军所说，他去岛国留过学，那么赵军就是一个很好的帮手。
不过留过学的应该是厂里的高级人才，就算手受伤了，也不至于被安排到巡逻岗位？当年那件事背后有什么隐情？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林乔放低姿态诚恳道：“请您教我。”
赵军微微眯了眯眼：“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闹着玩的，像你这种小姑娘吃不得苦，热情上来一下就消退了，我教你教到一半你撂挑子了，我岂不是白费工夫！”
赵军抬高了声音：“摆弄机器可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整天油腻腻，脏兮兮的。手上的油渍都洗不掉，你想镀金有太多的方法，倒不需要做这么辛苦的事。”
又是这种论调，林乔虽然有些不耐烦解释，但是赵军有本事，林乔想获得赵军的帮助，也只能说服赵军。
“我既然决定了做这件事，就会义无反顾地做，而且我想让厂子变得更好。现在我们厂子只是在维持运转而已。”
“未来什么情况，只需要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自从布票取消之后，厂子是辉煌了一段日子，可是现在呢？”
“表面上说是稳定，其实每年滞销的布匹越来越多，每个季度的销售额都在减少。这都是因为我们厂子现在生产的布匹已经不适应市场的需求了。”
“都这样了还不求新求变，还沉浸在往日的荣光里，说不定哪天手里的铁饭碗，会瞬间化成灰！”
林乔语气坚定：“我不想看到厂子倒闭，我也不想看到厂子里那么多工人失去生计，所以我想做点什么。”
赵君深深的看了林乔一眼：“你想的倒是长远。”
赵军虽然没在一线，但是因为在保卫科整天巡逻，厂里的事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也有很多朋友在纺织厂工作，也很了解市场。
林乔说的和赵军的想法不谋而合，刚才赵军故意那么说，也只是想要试探试探林乔。
这些天林乔的所作所为，赵军都看在眼里，现在他算是真的相信了，林乔和那些想镀金的人不一样，是真的想做一些实事。
赵军道：“你真的能吃苦？”
林乔说：“我可以吃苦。”
赵军说：“那行，我就先教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我教你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包括林厂长。”
虽然林乔不明白赵军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林乔选择尊重，她点头：“好的，赵老师，我答应你。”
赵军拿起林乔看不懂的图纸，一点点的向林乔讲解起来。
赵军非常专业，而且也很会教人，林乔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经过赵军的点拨，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林乔也顺便将笔记上看不懂的地方，向赵军请教，赵军为她一一解答，竟然是全都了解熟悉的状态。
林乔一边疯狂的学习，一边更加诧异，像赵军这么一个有本事的人，为什么在纺织厂里却寂寂无名。她甚至都没有从林守业那里听说过赵军这么一号人，这个纺织厂究竟藏着多少秘密？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赵军道：“时候不早了，今天就讲到这里吧。”
林乔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是看了看手表，确实已经很晚了，林乔又和赵军约定好了隔天学习的时间，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就这样林乔在纺织车间体验过后，就开始疯狂的查找资料。有了赵军的讲解，林乔无论是翻译资料，还是了解技术的速度都变得越来越快。
项目组长选拔在即，林乔根据设备图纸，还有纺织厂的资料，对照着实践得来的成果，总结经验教训，编写项目计划书。
桌子上放着一张巨大的绘图纸，林乔趴在桌子上小心的勾画着，她准备根据厂里的实际情况，规划设备布局以及工艺流程。
每一处林乔都考虑得很仔细，一边推断，一边修改，她的桌上堆满了参考资料，甚至连地上都堆满了参考资料。
一只飞虫停在林乔的发梢上，林乔也没有任何反应，林乔的眼神聚焦在图纸上，嘴里喃喃自语，已经到了浑然忘我的境界。
等画到最后，林乔坐回椅子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大脑高速运转下，林乔就像是跑了几公里一样，一句话都不想说。
但是林乔还是凭着意志力站起来，她拿起图纸反复查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林乔苦思冥想，突然灵机一动，她现在已经将厂里的设备以及厂里的情况了解得很透彻了。
但是要引进岛国设备，她还需要了解到岛国的设备资料以及和岛国谈判的关键点。这些是她在纺织二厂根本找不到也学不到的，想了解只能找外援！
林乔又去找了王小曼。
王小曼烫了一个时新的卷发，爱护得不得了，用手小心地抚摸着卷发，转了一圈向林乔展示，得瑟道：“林乔，这几天你来找我是不是有点太频繁了？真不跟你家的宋辰昀好了？”
林乔冷淡道：“我跟他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王小曼都顾不得摸自己的小卷毛了，惊讶道：“真的呀，你不是说他这好，那好，哪里都好吗？怎么一下就跟他没关系了？他究竟做了什么呀，让你这么讨厌他？”
王小曼了解林乔的为人，林乔属于那种但凡跟她抱怨，那就是对对方还有想法。但是如果提到对方，林乔连抱怨都不愿意抱怨了，那就意味着这个人真的很令林乔讨厌。
现在的宋辰昀，在林乔心里就是这个样子的。
林乔摆摆手：“讨厌的人就不说了，小曼，我能不能去你家吃饭？”
王小曼……这话题也转的太快了吧！
“你去我家吃饭？你确定？我不是说不邀请你来我家吃饭啊，可是你看看，你家老林和我家老王的关系，这两个老同志可是水火不容啊。”
“你要是主动跑我家里吃饭，在你们老林看来，你就是投敌，是个叛徒，你确定要来我家吃饭？”
林乔有些无可奈，王小曼的嘴一向没个把门的：“这哪跟哪呀，我和你是朋友，去你家吃个饭，又怎么了？”
“就算是老林，他也不可能直接冲到你家把我拽回来吧，而且就算是老王，也不可能直接把我赶走吧，大家都是体面人。”
王小曼笑着：“虽然都是体面人，但是你不是也知道情况嘛，他们两个针尖对麦芒，都是炸雷，一碰到对方，就冒火星子。说不定还会伤及无辜。”
衡阳纺织二厂是林乔能找到的最近的引进过设备的厂子，王开发也是林乔熟悉的少数和岛国公司打过交道的人。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无论王开发和林守业是多么的水火不容，林乔也不会放过机会。
因此，林乔任由王小曼输出，依旧坚定的看着王小曼，意思很明显，这顿饭她吃定了。
王小曼看到林乔这样，狡黠一笑：“不过，如果你执意要到我家来吃饭，我当然欢迎喽。”
“现在我和你的关系，也算是可以过明路了。让那两个老同志震惊吧！惊讶吧！他们是水火不容的对手，我们则是顶着枪林弹雨，也要在一起的好同志，这样想想还挺有趣的！”
王小曼是不是加入了什么话剧团？林乔扶额：“你怎么还是这么不着调呀？不就是吃个饭吗？在你嘴里我俩都成什么了。”
王小曼：“我就这样，没办法，以前上学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语文老师都说让我不要太天马行空。可我管不住自己啊，我的脑袋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的。”
林乔笑着看着王小曼：“是是是，你最厉害了，任何人的想象力都比不过你。”
林乔还是挺羡慕王小曼的，王小曼是一个乐天派，什么事情都不往心里去，上辈子就这么悠悠闲闲地过了几十年，直到发生了那件事……
林乔想，这辈子她不仅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也要帮帮王小曼，避免她走以前的老路。小曼是这么活泼明亮的样子，就让她一直保持这样吧。
林乔拽着王小曼的胳膊：“走吧，小曼同志，今天就算是顶着枪林弹雨，顶着锅盖，我也得到你家去吃上这顿饭。”
碍于王开发和林守业两个人水火不容的关系，虽然林乔和王小曼关系很好，但这也是林乔这么多年第一次正式到王小曼家里做客。
林乔提出要买点东西去，王小曼摆摆手：“算了吧，你到我家来，就等于是一个大炸弹了。我妈倒是还好，我爸估计真的会震惊，你也不用提东西去了，你去就是最大的礼物。”
王小曼一脸坏笑，她都有点兴奋了，特别想看到老王同志看到林乔会是什么样子，嘿嘿嘿，今天也是父慈女孝的一天呢。
王小曼带着林乔进了门，她探着脑袋，扬声询问：“妈，我爸回来了吗？”
张玉兰正在做晚饭，听到脚步声头也没回道：“小曼哪，你回来了，你爸还没回来呢，你快点过来帮我剥几头蒜。”
王小曼应声，走进厨房道：“妈，我今天带了个朋友来。”
张玉兰这才转头，看到林乔，她愣了几秒钟，这怎么回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