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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接受 ...

  •   滴完消炎水,拆针休息了一会儿,外面的雨停了,天也黑透了。

      孟晓凡请我去喝奶茶,刚进休闲区坐下,我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翻看日历。

      还有五天,就是他的生日。

      仔细想来,我确实从未为他送过一件像样的礼物。反倒是他,每年都记得我的生日,在我们没有闹别扭的日子里,常常给我打电话发短信。

      “明天同我一起打点滴,可以吗?”

      我提着打包好的奶茶和汉堡等食物下了车,快步踢开自己家的院门。

      孟晓凡推着电瓶车进门,人还没站稳,一个穿连衣裙的女人便风也似的跑了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小鸟依人地挨着他的肩膀嗔怪道:“不是说六点就打完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买了一点吃的。”孟晓凡停好车,把钥匙扔给我,问他老婆陶梅说,“汉良呢?”

      “在屋里和岑嘉志下象棋呢。”陶梅挽着孟晓凡的胳膊,转头冲我微笑,“岑景之,你弟弟刚刚和沈医生还去附近的医院找你们了呢,找了两三家也没看见你们……”

      “……”我握着钥匙,木然地望着窗门洞开的堂屋里或立或坐的两个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足足愣了三四秒,怒火瞬间点燃充斥心房。

      “孟晓凡,我谢谢你。”我哂笑着瞅了他一眼。

      “不是我叫来的好不好。”孟晓凡目光复杂地看着走上前来的温廷烨,无力辩驳。

      陶梅一脸歉然:“也不是我说的啊,我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来了,在和汉良、嘉志聊天呢……”

      “哥,今天端午节。我可以在你这里蹭饭吗?”温廷烨还真是厚脸皮,见我瞪他还能笑得出来。

      “没问题,桌子上的红包你叫沈医生拿走。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发脾气。”我快步走进屋里,将打包的奶茶和食物摆好,叫来孟汉良和岑嘉志叫他们吃东西垫肚子。

      “桌子上的钱呢?”我问岑嘉志。

      “哦,才刚看见岑嘉志数钱玩,给放起来了。”陶梅说着话,转身踮脚从一旁的壁柜上拿下了红包,递给了我。

      我接在手里,顺手丢给了温廷烨,眼角扫了一眼坐在门边上看书的沈辞,故意提高声音问温廷烨道:“想吃什么?我去做。”

      温廷烨:“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吃。”

      “他呢?”我放低声音问。

      温廷烨目光忧郁:“他……我不知道。”

      沈辞抬眸,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低头:“岑先生去医院做什么?”

      “最近头晕,打了个吊针。”我翻了个白眼,转脸看向孟晓凡和他老婆陶梅。

      “我家婆做了饭的,我们回去吃。”陶梅笑嘻嘻地去拉孟汉良的手,“走,咱们回家去吧。”

      孟汉良抱着一杯奶茶,依依不舍地看着岑嘉志,眨巴眨巴眼睛望着他妈,“啊?这么快啊,等会儿吧,二十分钟,再玩二十分钟再回去吧……”

      陶梅看了一眼正对门墙面上的钟表,端着脸说:“七点半了,孟汉良自己看看时间,奶奶还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等会儿又是很晚才睡觉,你明天还要不要上学的?”

      孟汉良当场跳脚,猛地将奶茶往地上一摔:“上学,上学,天天都要上学,我一点也不想上学!”

      奶茶摔地的瞬间,姜黄色的汁液溅落在沈辞的衣袖和摊开的书页间,沈辞捏着手指,抬眼冷冷地看着孟汉良。孟汉良被沈辞凉薄阴郁的气场吓住了,缩着肩膀不吭声了。

      “啪”陶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势冲过去甩了孟汉良一巴掌。

      孟汉良仰着头,眼泪鼻涕四管齐下,嚎得那叫一个伤心!

      “你打他干什么!”孟晓凡没拦住,从桌上抽了两张纸巾去堵孟汉良的鼻子眼睛。

      陶梅矛头一转,恨声道:“都是你惯的,东游西荡的,到哪一玩就是一整天,连个家都摸门不着,像什么话。”

      孟晓凡尴尬了:“我一个月就带他出来玩两三次。其他时间不都是跟你在家教着吗?”

      陶梅火气上头:“什么叫我教的?你是他爹你不管着他,教育他,让他好好读书,成天带着他玩你还有理了?”

      “好了好了,别吵了!”温廷烨劝和道。

      “沈医生,对不起啊,这孩子欠收拾来着。”陶梅拽着孟汉良的手叫他道歉,孟汉良不情不愿吸了吸鼻子,蚊子似的哼了两声。

      “……”沈辞捏着书沉着脸不说话。

      “哥,这书……我改天再给你买一本新的。”温廷烨弯腰抽走沈辞手里的书,翻了两页,扔进了垃圾桶。

      书的封面在眼前一晃而过,我借故去电车储物箱里取病历本,经过垃圾桶时看了一眼,是前几天才买的画集——限量签名版《凤止建康》。

      孟晓凡见我进门后脸色不好看,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怎么……挂号费20,医药费480,我转给你了,你确认一下。”为了不让他老婆怀疑他大男子主义为我垫付医药费,我拿出手机算起了明账。

      孟晓凡“嗯”了一声,并没看手机,拉着孟汉良的手走到门口,说:“那我们走了?”

      我低头看着手机:“嗯,晚上开车注意安全。”

      孟晓凡将车前大灯打开了,将院子里照得亮堂堂的。我和岑嘉志站在门口,冲孟汉良挥手。

      “哦,忘了问了,你之前说……你明天几点去医院?”孟晓凡忽然又拉开车门下车,表情认真地问。

      车灯很刺眼,我本能地瞄了他老婆陶梅一眼,摸着脸上的眼镜摆手说:“我明天自己去就行了……我只是很久没去医院了,不知道国内怎么挂号、就诊、交钱、拿药去配剂室、换药室、输液室的流程而已,你带过一次我就知道了。”

      朋友之间再怎么要好,也要拿捏好分寸。今天紧张归紧张,害怕也是真的害怕,但是孟晓凡带我走的每个地方每一道门上的牌子我都有认真看,认真记。

      靠人不如靠己,不过就是重复之前在国外经历的孤独处境而已,一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送走他们一家三口,洗手煮饭炒菜。

      菜刚端上来,岑嘉志就拉着我的手,把我叫到一边,悄悄地问我:“爸爸,我刚刚偷偷给孟汉良塞了一个玩具,你辛苦花了一个下午给我做的两个竹节人,你会不会生气?”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没事儿,我不生气,上次砍的竹子还没用完呢,过几天再给你做一个新的就是了。”

      岑嘉志笑嘻嘻地抱了抱我的腰,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仰着下巴说:“爸爸,你真好,我最喜欢你了!”

      我点点头,拉开他的手,说:“嗯嗯,这句话你已经说很多遍了。快去吃饭吧,吃完了上楼我给你抹脸涂药。”

      岑嘉志见我拿着病历本和矿泉水想上楼,叫住我:“爸爸,你不吃饭吗?”

      我握着手机,站在楼梯口厌倦地看了一眼亮着灯的堂屋,低声微微笑道:“我在外面吃过了,想上去歇会儿。你和哥哥他们吃完了把碗筷收一下就行,我明天早上起来洗。”

      岑嘉志小大人似的看了看我,点头:“那好吧,你去休息去吧,晚安。”

      我刚走了几级台阶,听到有人在叫我。

      我回过头,看见沈辞低着头站在楼梯口,整张脸藏黑黢黢的夜色里看不清。

      “你……收到了那封信了吗?”沈辞低声慢慢地说。

      我愣了一下,“哦”了一声说:“今天下午收到了,看了一下寄件人的名字,撕了。”

      沈辞:“你没看?”

      我:“我眼睛疼在输液,不想看。麻烦你以后有话直接打电话。”

      沈辞拿出手机点开:“还是那个手机号吗?”

      我:“是,暂时还没换手机号。”

      沈辞当即拨通了我的电话,我不耐烦地掏出手机在黑暗的楼梯间点了接听键。

      “不好意思,我这几天状态不好,想见你一面,想打电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举着手机贴在耳朵边,颤声道,“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而已,你还愿意接受我吗?”

      “不愿意!”

      我拒绝了他,摁灭了手机。

      上楼,进了专门用作手绘的画室,拿镜子照了照耳前的鼓包,卸下身上的疲惫,脱了衣服鞋袜,歪在午休时小憩的简易小床上。

      躺了一会儿,翻手机登扣扣,点开“张森林”的头像,离线,往上翻之前聊天记录,无论看几遍,都不由得想到那个人。

      “哥哥,你送我一束花好吗?我喜欢玫瑰花……”

      上大学时,一起在游戏里结情缘的那一晚,他也说过同样的话……

      明光,如果真的是你,你还活着,为什么要骗我……

      明光,希望你快点好起来……

      我在打字框里输入了很多字,输了又删,删了又输,最后只发了四个字:

      晚安好梦。

      ——

      六月十一日,大雨。

      早上做了粥,哄岑嘉志吃了他最不爱吃的胡萝卜。

      七点十五分,开车送他去学校,顺道去了医院。

      七点半,路边摊随便买了一个玉米棒啃了半截,腮帮子和牙一起疼,扔了。

      八点,到了医生上班时间,硬着头皮上楼,见慕医生正在和其他医生、护士开会,在耳鼻喉科室门外徘徊了很久。

      八点五分,接到了孟晓凡的电话,问我在不在家,我说在医院。

      孟晓凡笑:“哟,去那么早啊,吃饭没有啊?要不要我陪你呀?”

      “滚!”

      我不想跟他废话,挂了电话。

      八点十五分,慕医生开完会了,孟晓凡那个SB来了,工装裤配T恤,往我跟前一站,穿的像个街溜子。

      “你来干啥?”我无语地问。

      孟晓凡嘿嘿笑道:“我跟我老婆说了,说你怕打针,我老婆批准我来陪你。”

      我脸皮一红,踢了他一脚:“操,你才怕打针,老子是怕动手术好吧!”

      慕医生穿着白大褂拉开房门,没戴口罩,两眼弯弯望着我俩笑:“二位是来看病的还是来吵架的?”

      孟晓凡笑眯眯地走过来用肩膀碰了碰我,我瞪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跟着慕医生进了诊室。

      “嗯,昨晚上回去有没有什么变化?”慕医生戴上口罩和无菌手套,撩起我的头发,摁了摁我的耳朵前端突起的部分。

      我咬牙忍着疼:“没有,和昨天来的时候一样。”

      慕医生“嗯”了一声,将昨天的药单子打了一份,提起钢笔签了个字,让我下楼交钱继续输液消炎。

      我回眸看了孟晓凡一眼,白眼翻上天。心里起了十二分的疑惑——就这样摸了一下,就直接让你交钱输液。他大爷的,不带这么坑的!

      孟晓凡大约也看不过去了,那拿着药单子问慕医生:“医生,这个药……到底要输几天?他这个……他晚上睡觉压着也会疼的,有没有别的办法能尽快让他好起来。”

      慕医生转着手中的笔,淡然地说:“没有别的办法,现在主要是先消炎,多观察几天,视情况再决定是开药治疗,还是用别的什么办法。”

      我一听能吃药治疗,心里别提多兴奋了,连忙拉着孟晓凡往外走:“医生,谢谢你。你别听他乱说,我不疼,我最喜欢输液吃药,不用做手术嘿嘿……”

      一楼交钱拿药配药输液,过道一路走过去都是病人,满鼻子消毒水味。

      “吃了饭没有?”一个穿浅蓝色衣服的护士挺着大肚子问。

      我点头说吃了,伸出没被扎过的左手,护士用一根软管绑着我的手臂,拍了拍我的手背,说:“你这手细的,还没我闺女的手粗呢。”

      我笑着不说话,护士抬起手指,在我手背上涂了碘酒消毒,然后瞪着眼睛弯下腰,捏着一根针扎进我的血管。

      我闭上眼,紧张地捏紧了孟晓凡的手指。

      几秒钟过后,护士提着输液袋,送我去了输液观察室。

      还没走两步,我只觉得手背一阵发麻,眼前的墙壁和人影左摇右晃,有些分辨不清地融在一起,而我自己,除了眼睛能看见,四肢却分明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走不动了,不听使唤地向某个方向倒了过去。

      “阿景!”孟晓凡似乎喊了我一声,从后面搂住了我的上半身,我睁着眼睛看着他,冷汗直流,湿了我的眼睛,我无意识地抓着他的手,说:“孟晓凡,我好难受……”

      “哪里难受?”孟晓凡扶着我靠在地上,看着赶过来的两个穿绿色衣服的护士手忙脚乱地拿着一个血压带绑在我的胳膊上。

      我低声朝孟晓凡说了两个字,孟晓凡皱眉转告护士说:“怎么回事?他说他手疼。”

      两名护士将我扶进观察室,躺在床上。其中一个问我吃了饭没有,我说吃了一个玉米,护士说:“难怪呢,你明天要吃饱来呀,不要糊弄自己。”

      我满脸痛苦地说:“我主要是手疼,特别疼……”

      另一名护士,给我打针的那位年轻护士看着我和孟晓凡握在一起的手,笑着说:“是这样的,你输的这个消炎药确实是有点疼的。你忍着点吧,我给你调慢点,可能会好一些……”

      于是原本二十分钟打完的一个输液袋,我愣是用了七十分钟。后面还有两瓶,孟晓凡计的时,中间好几天见我眉头紧蹙,攥着手指哼哼,他就嘲笑我胆小。

      我气得想哭,与他争辩了几句,说打针的痛感级别要是有十分。我昨天只得一分疼,今天却是有十分,左手哪怕轻轻动一点都疼得像抽筋。

      孟晓凡带着三分怀疑,趁换输液袋的时候询问了另外一名护士,说我的手疼,能不能换一只手。护士扫了我的手一眼,说没有必要,换哪只手都是一样的。

      孟晓凡没法,游戏也不打了,只能守在床边握着我的手,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我。

      我歪着头,左手一整条胳膊痛得就没了知觉,只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稍稍挪动一下肩膀,感觉一下那根输液的管子还在,没有断流。

      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个输液袋,护士换完袋子走出去时,我刚好抬眸,瞥见门口一个白衣人的身影走过。

      “孟晓凡,你去帮我请一下慕医生好吗?”我捏了捏他的手指,恳求道。

      孟晓凡去了,不一会慕医生来了,推门见我喘气着躺在床上,问我哪不舒服。

      我看了一眼头顶上四五秒才滴一次的药水,又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低声说:“医生,我手疼,比昨天疼了十倍不止。我只是换了一只手而已,为什么会这么疼?”

      慕医生绕到我的左手边,蹙眉解开我手指上缠的胶带,将针挪了挪位置,问我:“这样呢,还疼不疼?”

      我凭着残剩的一丝感觉,说道:“好像……没那么疼了。”

      慕医生又调了一下针头的位置,问我:“这样呢,还疼吗?”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对他每天摁耳前脓包的怨念一扫而空:“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感觉……操,那个护士扎歪了,白疼了我一个多小时。”

      慕医生轻声笑了笑,重新给我粘上胶带固定针头,说:“不舒服你要告诉护士啊。”

      我秒变苦瓜脸:“我已经告诉三个护士了,每个人都说你开的药本身就会让人疼……”

      慕医生问:“哪个护士给你扎的针?”

      我:“一个穿浅蓝色衣服的孕妇妈妈……我说,你们医院孕妇都不放假的吗?她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吧,不至于扎个针都扎不好,肯定是你们医院强迫人家上班了,人家不开心了来折磨我。”

      慕医生摸了摸我的脑门,将输液速度调回了正常范围,说:“穿浅蓝色衣服的应该是新来的实习生吧,再加上你比较瘦,所以……”

      我轻轻活动着仿佛新生一般的胳膊,苦笑着说:“所以我成了冤大头!”

      慕医生看了一眼腕表:“还有半小时下班了,我先上去了,下回不舒服的话,你打电话叫我。”

      我点头,万分感激地目送他出去了。

      之后的十几分钟,我相当安逸地躺着,我握着手机在淘宝上瞎逛,逛着逛着一束卡罗拉红玫瑰闯入了我的眼帘……

      我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看了看评论,又登上扣扣看了一眼“张森林”的头像,还是离线。

      等下,他的签名变了,之前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现在变成了“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很熟悉的词句,上网一查,是南宋女词人严蕊填写的《卜算子·不是爱风尘》。

      她原是一普通文人之女,自幼喜爱诗书礼乐。后家中遭难,不幸沦为营妓(按宋律,只陪酒歌唱不能侍寝),改艺名为严蕊。

      旧时官府有各种饮酒庆祝的活动,营妓必须到场应承,席客(唐与正)若是趁机占便宜逼其陪侍,莫敢不从。

      宋朝各大学派之间斗争频繁,鼎鼎有名的大儒朱熹忙着对付永康学派的代表人物唐与正。听闻唐与正与严蕊有往来,即刻命人将她拘押,污蔑二人不检点,并对其严刑拷打,逼迫她承认与唐与正之苟合。

      严蕊宁死不认,被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此事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皇帝深知其中原委,另外派人提审严蕊。

      严蕊跪地大哭,咏出了这首名词: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提审官感动不已,当即改判其脱籍从良……

      我长叹了一口气,默默地填下“张森林”给的地址和那串记了很多年的电话号码。

      店小二:亲爱的,以防收花人不接电话,请将寄花人的名字和电话留一下么么哒,需要匿名也告知一下哦!

      我怀着怦怦直跳的心单手敲下了几个字——寄花人:景之(加上我现用的电话号码)

      店小二又让我确认配送时间和收货地址:六月十六日晚上七点,御景花苑对吗?

      我:对的,没错。

      店小二:亲爱的,贺卡内容呢?

      我低头想了很久,调匀呼吸,鼓足勇气在打字栏里输入了一行字: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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