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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惠嫔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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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你家公主,我家夫人需静养,陪不了她玩乐。”宋昭干脆利落地回绝。
那女官被宋昭威严的气势压得抬不起头,双腿发软几乎要退出去。可一想到长乐出宫前下的死令——不成功便挨八十大板,只得硬着头皮,转向沈梨问道:“夫人,您当真不去么?”
沈梨垂眸,想着那只香囊,咬唇低声道:“去。”
宋昭听得这回答,锐利目光缓缓扫过她低垂的眉眼,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想清楚了?当真要去?”
“是。”即便长乐设下的是陷阱,她也必须去。唯有亲眼确认惠嫔不在沈长乐手中,她方能安心。
宋昭被这坚定的回应弄得一头雾水,“你……”他顿了顿,语气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要我陪你同去么?”
沈梨指尖微蜷。她明白宋昭的好意,可若惠嫔真在沈长乐手中,他若同去,只怕会激怒对方,酿出更疯狂的祸事。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上宋昭担忧的目光,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不劳大人费心,不过是姐妹间小聚,大人去了反而不便。”
宋昭听了这话,只觉自己一片心意付诸东流,眼中那点关切彻底寂灭,覆上厚厚寒霜。他望着她,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寒声道:“好,既如此,我就不自作多情打扰你们了。”
说罢拂袖转身,再无半分留恋,大步离去。
那女官见宋昭走了,松了口气,忙带着沈梨离开容府,登车入宫。
沈梨时隔半年再入宫闱,望着巍峨朱墙,仍觉窒息般压抑。
到未央殿时,长乐正慵卧贵妃榻上看书。时值寒冬,暖阁内却摆满不应季的鲜花,一眼望去百花争艳。沈长乐见沈梨到来,丢下书卷,目光似有若无扫过她,带着审视与轻蔑。
沈梨垂首行礼。还未及开口询问惠嫔下落,便被沈长乐一掌掴倒在地。
她抚着红肿的面颊,倒吸一口冷气,寒意刺得她浑身哆嗦。可想起惠嫔,她立刻起身直视沈长乐,问道:“公主,惠娘娘何在?”
沈长乐听得“惠娘娘”三字,语带讥讽:“她算哪门子娘娘?入宫不过几年便被夺了封号。我看是个疯婆子才是。”
沈梨见她不答,语气急切起来,扬声道:“人在哪儿?!”
沈长乐瞧着她满身泥泞与脸上掌痕,轻笑道:“不就在你旁边么。”
旁边?
沈梨立刻转头望去,可身侧只有一盆盆开得正盛的牡丹,哪有什么人。
“还没看见?”沈长乐伸指点了点那盆开得最艳的牡丹,轻描淡写道:“这花的肥料,就是你的惠娘娘啊。”
此话如平地惊雷,震得沈梨浑身僵冷,只觉血液霎时冻结,窒息般难捱。
沈长乐见她呆立原地,似嫌这般反应还不够,继续说道:“那疯婆子,我好不容易才从衢州寻回,可她一听说抓她是为了牵制你,二话不说便拔簪自尽。真是个傻子。”她说这话时语气轻飘,仿佛在谈论吃饭饮水般寻常。
沈梨紧握双拳,压抑怒火问道:“为什么?她明明……从未与你有过任何过节,你为何还是不肯放过她?!”
沈长乐把玩着手中明珠,懒洋洋道:“因为你挡了我的路。”
“你的路?”
“是啊。”沈长乐起身凑近沈梨,低声带着恨意道:“听说你入相府后,宋昭待你极好,近日更是夜夜留宿。怎样,现在能体会我听闻这些消息时的痛了吧?”
原来如此。沈梨唇角浮起一抹苦笑。
她终于明白出宫前惠嫔说她傻的意思了。她们在那些人眼中,都不过是一枚棋子。
为不让沈长乐所托非人,顺带谋害宋昭,元帝将夺命的“红颜泪”赐她,令她成了短命鬼;为泄嫉妒怨气,沈长乐将已出宫的惠娘娘绑回,酿成今日局面。
原来从头到尾,傻的都是她。
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直冲顶门,多年积压的不公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骤然响起。
霎时间,满殿宫人敛声屏息,皆惊骇地望向沈梨——包括沈长乐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