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第 1 章 ...
-
李善伸手接过文件,大致扫了一眼内容,便在签名处签上了名字,随后又接过一份,连看都没看就签字了,然后又接了一份,一连签了五份文件。
头顶传来毫无感情的马屁声,“老板好棒棒哦,老板英明神武,我们公司这几个单子做得非常漂亮,都是老板领导有方……”
可是声音实在是甜美,李善还是很愿意听下去。李善重新确认了一下签字把文件整理好递给站在桌前的人,这才抬头看她。
“黄秘书拍马屁能带点感情吗?”
黄斯尼,李善的得力秘书,接过文件抱在胸前,露出标准的空姐微笑以及她标志性的笑眼,甜甜地说道“我们老板的本事那是天上有地上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智勇双全、才华横溢,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李善手肘撑在下巴,歪着头笑着看黄斯尼越说越离谱,也不打断她,喜欢听她叽叽喳喳地说话。顺便开始打量起眼前人,穿着一套黑色的西服套装,白衬衫黑色高跟鞋。
“这身衣服一点都不适合她,太普通了。”李善心里想着,又注意到了黄斯尼头上扎着的粉红色头绳,暴露了她的喜好。
黄斯尼喜欢粉红色,第一天来上班的时候,穿着粉红色的裙子,提着粉红色的包包,踩着粉红色的高跟鞋。随后几天,她的工位上又逐渐出现了粉红色的便利贴、粉红色的水杯、粉红色的抱枕,总之她的工位上的所有东西必有一份是粉红色的。
黄斯尼是李善的秘书,工位就在老板办公室门口。一开始李善不习惯,每次进门前都被各种粉红的东西晃到眼睛。毕竟公司上班的人穿的大多是黑白灰色系,公司装潢也是极简风格。不过不久后,李善就习惯了,甚至觉得黄斯尼就应该是粉红色的,一切都好甜美,尤其是她弯弯的笑眼,好像被泡在粉红泡泡里。靠得很近的时候,李善还能闻到甜甜的果糖香味。
李善是个开明的人,尊重员工的个人喜欢,何况黄斯尼打扮得这么好看便宜的是她啊,她上班的心情也能舒畅了一些,所以李善都随意黄斯尼怎么喜欢怎么来。也有过一些员工来向李善投诉,黄斯尼这穿的哪是上班的样子。李善黑脸回怼道“公司对于员工的着装从来没有任何规定,何况我们这是广告公司,要的就是特立独行、世上独有一份”。
在公司李善说了算,出了公司,李善也不一定能护住黄斯尼。有过几个客户也提出过秘书这么打扮不适合,李善搪塞一番就过去了。
有一次李善带着黄斯尼谈一个传统茶叶的项目。对方老总是一个五十多岁男人,灰色中山服,黑色眼镜,头发用摩丝擦得锃亮,一见到黄斯尼的装扮就眉头紧锁。“李老板,这位是你的秘书还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李善的眉头比他皱得更紧,但不好发怒,“张总,这位是我的秘书,请注意您的措辞。”
“可这么秘书的打扮让我无法相信她的实力和专业。”张总满是不屑的眼神扫向黄斯尼。
黄斯尼倒是不在意,坦荡地和他对视,还陪着笑脸回到:“张总,我们是靠实力说话,而不是穿什么样的衣服。您可以先听完我们的方案再对我们的实力和专业做评估”。
原计划是黄斯尼代表公司讲述方案,李善主动担起了这个工作。张总故意刁难,总在一些不重要的点上东问西问。单子最后没有谈成。
“老板,你没生气吧。”黄斯尼心虚地偷瞄一眼开车的李善。
李善专心开着车,没回答她。
车内鸦雀无声,可把黄斯尼吓的,在副驾驶位上不敢动,面如死灰,紧张地扣着大拇指便的皮,脑子闪过无数个念头“老板为什么不说话,是没听见吗,要不要问一遍……还是太生气了,火山爆发前的宁静,不就是一个单子不至于把我开了吧,听说这个上百万的单子,我把我开了才说不过去吧……我的第一份工作才干了两个月,被开了话,应届生的身份就没有了……”
车子缓缓在红灯前停下。
“别扣了,都扣出血了”,是李善的声音。
黄斯尼慌张的看一眼李善,又低头看自己大拇指,刚想的太投入大拇指扣出了血都没注意到,在包里来回翻,任是没找到纸巾,嘟囔道“我明明带了的呀”。
李善知道她要找什么,可是纸巾不就在车窗前放着吗,看来是真吓到她了。抽出一张递给黄斯尼,“别紧张,没事的,我没有生气。”语气很平静,确实没有生气。“张总要的是传统的广告理念,并不是我们公司擅长的,谈不成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老板对不起,你不要开除我。”只有认错够真诚,错误就会被感化。然后主动提出来外出见客户的时候还是穿职业装,她也知道不止一个客户对她的着装有意见,但之前生意都谈成了,李善没说什么,黄斯尼也就没在意。而这次,可是因为她泡汤项目,那就涉及到她饭碗的问题了。
李善其实是不想的,把粉红佳人变成墨守成规的职业白领,太无趣了。但是,今天这样的情形遇到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李善不想黄斯尼被别人不公正的评价,她的黄秘书会难过的。李善同意了。
黄斯尼带着“感情”的马屁终于拍完了,清清嗓子,嘴巴都说干了,心里默默感叹一下自己作为牛马、想尽办法拍老板马屁的心酸不易。
李善笑着起身,把水杯递给她,“黄秘书辛苦了,近来马屁技术非常有长进,要继续加油。”
黄斯尼接过水杯,喝了水,抬头四十五度,望着窗外,感叹道“哎,想我也是堂堂高材生,也曾有一腔抱负、正直理想,现在沦落到趋炎附势、阿谀奉承。”
“哈哈哈”李善又被她的黄秘书可爱到了,嘴角实在压不下来,“你这个内心话怎么就说出来了呢,还说得这么大声。”
“啊—?我竟然不小心说出来!”黄斯尼先是假装惊恐、捂住嘴巴,又装出伤心的表情,“老板你不要听,这不是我的真心话。”当然是真心话,特地说给你听的。
“哈哈哈哈,黄秘书你这个演技实在辣眼睛,要像拍马屁那样好好练习”。李善双手交叉抱胸,靠着桌子,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看黄斯尼表演。三年了,黄秘书在她面前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知道了知道了,谨遵老板教诲。“眼珠一转,又有想法了。“这次在老板的带领下,我们已顺利完成了五个项目,不知我们有没有什么奖励啊?”
“你说,听你的。”李善点点头同意了。
“这几个月,我们可都是熬夜加班,工作时长远超劳动法,所以这奖金要有吧;我们加班加点,吃饭都顾不上,所以这聚餐犒劳得有吧;我们多少个周末还在为项目尽心尽力,所以这休假得有吧。”黄斯尼掰着手指头,一二三点,有理有据,略有添油加醋。
“嗯~嗯嗯~~你说得对。”李善连连点头,也不是黄斯尼说得多有道理,只是觉得自己应该点头尽力配合黄秘书有理有据地输出。“听你的,这三个月奖金翻倍,带薪年假多五天,你找个地方大家一起聚聚,餐费不限。”
“老板,你在我们心目中的形象更伟岸更光辉了,我替同事们谢谢老板。”黄斯尼即使腋下夹着文件,也要为亲爱的老板送上海豚式鼓掌。
马屁拍完了,福利也到手了,“老板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等等”李善叫住了她,“接下来一个星期都不外出谈项目,你换回你喜欢的衣服吧”,手指指着她身上的职业装,眼睛随即看向别处,“这身不适合你。”
黄斯尼低头看看自己的一身黑色套装,想到最近忙得到处跑,天天都穿职业装,粉红裙子受冷落好久了。自己没都在意的事情,李善却在意了。
“老板,问你一个问题,我是不是穿粉红裙子比较好看?“
“啊?!”这个问题李善当然知道答案,但从来没想过有人会问她,她慌了,“这……都行,你喜欢…”
“老板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黄斯尼还真没想那么多。
“不要问工作无关的问题,出去出去。”李善赶紧把人打发了。手掌疯狂地在脸颊旁扇风,热,不过是个小问题,自己这是怎么了。
于是在某个周五晚上,公司所有人都被通知要去聚餐,包括黄斯尼,但是不包括老板李善。
“黄秘书,我做为老板为什么不知道今天晚上有聚餐?”李善还是在经过茶水间听到其他员工说起才知道这件事。
“因为没打算叫上老板你啊。”黄斯尼回答得脸不红心不跳、心安理得。
“为…为什么?” 黄斯尼的回答更是让李善吃惊,
“因为有老板在我们会害怕您的威严,不能好好放松吃饭。再者,我们要通过说您坏话来拉近同事之间的感情,您在的话,我们会拘束、不敢尽情开麦。综上,您没有被通知参加聚餐。”
“你……”威严,李善哪有什么老板的威严。
“老板乖,不生气啊,不难过啊。”黄斯尼毫无感情安慰她的老板,眼睛确实一直偷瞄墙上的钟表。当时针指向6,分钟指向0。黄斯尼拎上早就整理好的包包,人是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到点了,我要下班了,我先去找同事坐她的车一起去。”到门口特地转身提醒道,“老板你记得关电脑关灯啊。”
“黄…黄秘书,那…我怎么办?”被全公司抛弃的李老板望着黄秘书的背影卑微求助。
“再见——”门,就这样清脆地被关上了。
李善躺在沙发上,举着手机,点开微信对话框,看了又看,五分钟前发给黄斯尼发的消息还没回。
二十分钟前发的第一条消息,“黄秘书,晚上聚餐在哪吃的?”。
十分钟前黄斯尼回了消息,“自助”。
“就两个字?不是应该跟我讲讲哪种自助啊、在哪吃啊、味道怎么样吗。”李善等了五分钟还没等来下文。
于是又发了一条,“好吃吗?”
又又五分钟过去了,依然没有回复。又又发一条“在哪吃”。
“吃个饭是有多忙啊,回个消息的时间都没有”。李善盯着微信置顶的黄秘书的对话框,依旧没有弹出新消息。
又又又过了五分钟,还是没等信息,又又又发一条“味道怎么样”。
等待期间李善点的外卖到了。打开电视、把音量调到适中,既不会吵到人又能给空旷的客厅增加点人声,不然太安静了。把外卖放着茶几上,盘腿坐在桌边,左手拿手机右手拿筷子。
“怎么还不回呢,不会是出事了吧?”平时常点的饭菜此刻一点味道都没有。
无聊刷起了朋友圈,好几个员工都发了照片,一张张照片翻过去,“果然没有老板的聚餐其乐融融……吃的是海鲜自助啊……这海鲜看着很一般啊……我知道一个味道超级好的海鲜餐厅……”绝对不是吃不到海鲜就说海鲜不好吃。
粉红色裙子的黄斯尼格外耀眼。“应该是没有出事”。李善把照片放大专门看黄斯尼,“吃了好多虾……是不是喝酒了……怎么和这个人拍这么亲密的照片……“
“叮铃铃叮铃铃——”手机铃声响了,李善吓了一跳,居然是黄斯尼给她打电话了。正襟危坐,“喂?”语气略显正经。
“老板你怎么给我发了这么多条消息?”背景音有些嘈杂。
“没有很多条吧。”李善想着应该只发了三四条,一看消息界面估计是七八条,仔细一数,超过十条了。自己都没注意到啥时候发了这么多条。
“你吃饭了没?”
“没吃,还不饿。”李善看着茶几上的外卖,只吃了几口,“嗯嗯”,自我肯定,不算撒谎。
“那这样吧,我聚餐完打包一份给你送去。”
李善耷拉的嘴角立即往上扬了,又不能透露出过分喜悦,控制语调,“这…行吧。”
“好,那先这样啊。”
挂了电话的李善赶紧收拾了茶几上说谎的证据,“扔到厨房垃圾桶,不行,她万一进厨房拿筷子呢,还是到下楼扔了吧”。
扔了垃圾回屋子,“是不是有残留外卖的气味”,使劲嗅了嗅,闻不出什么。“算了,还是开窗通风稳妥一点”。
又把茶几擦了擦,不能留下菜汁。
仔细回想了外卖进屋后行动轨迹,证据都已被消灭,李善安心地躺在沙发上等着黄斯尼送饭。
八点,黄斯尼没有来。李善肚子在叫。
九点,黄斯尼没有来。李善肚子在叫叫叫。
十点,黄斯尼没有来。李善肚子在叫叫叫叫叫叫叫。
“这个家伙怎么还不来,饿死个人了。”在李善的骂骂咧咧声中,门终于有动静了,有人在按密码,随后黄斯尼闪亮登场。
“你终于来了。”李善病中惊坐起。
不过,后来黄斯尼的描述是,“老板翻个身本想站起来,却摔下了沙发,又无力坐起,凭着最后一丝力气爬到我的脚边”。
“老板你慢点吃,怎么就饿成这样了。”黄斯尼给李善到了杯水,看着老板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急迫进食样在,有点心酸。
李善扒拉一大口饭,还未细嚼、并着一口水就下咽了,用剩余的口腔空间发音,“你不想我饿死,你倒是早点来啊。”
黄斯尼拍拍李善的背,抱歉道,“对不起老板,我们聊得太high了,把你给忘了。”晚上聚餐的氛围很好,因为老板不在大家畅所欲言,聚餐必不可少的环节——吐槽老板,说得在理的黄斯尼跟着一块吐槽,子虚乌有的事情,黄斯尼暗搓搓地为老板辩解几句。后来聊到了老板的八卦,兴致就更高了,忘了时间。
“不过你们吃的不是海鲜吗?怎么给我带的是炒饭?海鲜炒饭怎么没有海鲜?”只有鸡蛋和几根菜叶子,连肉丝都没有。
“因为自助不能外带啊,炒饭是在路边买的。”
“呜呜呜……”老板心里苦啊,被员工开除了聚餐名单,被员工在背后吐槽,饿了一晚上只等来一碗普通炒饭,“你这样算不算虐待老板?”
“这……额……不算吧。”黄斯尼赶快转移视线,不去看泪眼汪汪的李善。
黄斯尼起身走到落地窗边,27层望出去能看到江水,江边的灯光特别漂亮,照应在江水里,波光粼粼。岸边车辆来来往往,在屋子里听不懂车流声,感受到静谧的繁华。
“好漂亮的夜景。”
李善走到黄斯尼的身边,同样望向窗外。黄斯尼的影子落在窗上,影子又叠加着外面的夜景,确实很漂亮。“喜欢?那你晚上留下来多看一会。”
“留下,住你家?”黄斯尼后退了一步。
李善没再看落地窗上的影子,看向更远的夜景,回答有些不干脆,“可以啊,有客房,你以前又不是没住过?”
“我不要!”黄斯尼斩钉截铁地拒绝,不好的回忆随之而来,“之前几次,你是怎么折磨我,你以为我忘记了吗?”
“折磨?”这把李善问得一头雾水,连手都没摸过,怎么就折磨了。
“上次,你生病,在家办公,我又要给你打工又要照顾你。上上次,一个项目截止日期提前了,我在你家加班熬了两天两夜。上上上次,上上上上次……”就算夜景再美,也不值得住下。
黄斯尼数着李善的一条条罪状。李善招架不住,赶紧认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别说了,黄秘书受苦了,不住不住,再也不住了。”原来是这种折磨,自己想多了。
黄斯尼越说越气,音量一句更比一句高,“你能住上这种豪华江景房,都靠我们这些牛马在卖命。”
“是是是,我卖我卖我卖。我十恶不赦”。
“你这种剥削的资本家,人人得而诛之。”义愤填膺,占领道德的至高点。
“对对对,我诛我诛我诛。我人神共愤。”
“你把餐费报销了吧。”出其不意。
“好好好,我报我报我报。嗯???”
“嗯?”李善闻到了套路的味道。
“你不是答应过餐费报销的吗?” 黄斯尼音量逐渐恢复正常,最后几个字略显乏力。
“我一口没吃,还想让我付钱?!”这回合占领道德制高点的人变成了李善,发出了轻蔑地“呵呵”。
“你吃了,炒饭。”音量比之前更低了。
“合着你晚上特地跑过来给我送饭,是为了报销?”李善现在觉得自己毁尸外卖、挨饿等饭的行为相当愚蠢。
“主要还是关心你没吃晚饭。”音量比之前更更低了。
“不报。”李善终于露出一点老板本色。这不是钱的事,这是被套路的事,这是李老板被黄秘书套路的事。
其实这事确实是黄斯尼擅自做主了。每家公司都有一个没有老板的群,黄斯尼在群里宣布聚餐的消息后,同事反馈低迷,有的说老板可能要求大家敬酒,有的说老板施加压力让你更卖命,有的说老板借机敲打业绩差的员工,众人纷纷开始想理由不参加。黄斯尼没想到老板的人缘竟然这么差,为了替她挽回口碑,只好说在群里说“老板体谅各位同事工作辛苦,也知道自己出席不能让各位尽兴,故而不参加此次聚餐。各位可随意挑选餐厅,餐费不限。”此消息一出,李善马上被贴上了明主老板的标签。
“你之前明明答应我能报销餐费的,费用不限。况且,你又没说你必须要参加才肯报。”黄斯尼靠近李善,手指钩住李善的袖口,轻轻摇晃,夹住嗓子,让声音听起来悲伤婉转,“我跟同事说好了的,老板会报销的。钱我先垫付了,你要是不给我报销,这钱就落我一个人头上了”。
黄斯尼见李善无动于衷,双手握上了她的胳膊,头靠上她的肩头,先是发出“呜呜“哭声,后又继续哭诉,“老板你忍心让我喝两个月的西北风吗?”
是的,李老板明知是套路、终是不忍心,叹口气拜下阵来,“账单拿来。”
黄斯尼立马毕恭毕敬地递上账单。
“这么贵。”李善数了又数,好多个零。
“您都是住豪华江景房的人,这点小钱这么算贵呢。”
“为什么去吃这么贵的海鲜自助?”哼,背着我吃好吃的,还吃这么贵的。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有一家海鲜自助虽然贵但很好吃,提了好几次,想你带我去的。但你说自助店太吵了不适合应酬,就没去成。”李善和客户应酬谈项目,会选高档且环境相对安静的餐厅,选餐厅的任务就交给了黄斯尼,黄斯尼就会首选自己喜欢的餐厅,又贵又好吃,而且李善都会带上她。
李善想起了黄斯尼跟她提过几次想吃海鲜自助,没想到啊,还是自己的错,如果早点带她去,不就不会全公司的人去吃这么贵的自助餐了吗。李善认了,“行行行,现在就给你打钱。”
“谢谢老板。”果然还是跟黄斯尼料想的一样,甚至软磨硬泡的时间比预料的还少一会。敢先斩后奏、敢先垫付餐费,黄斯尼自然是有把握能在李善那里报销成功,毕竟她心目中的老板可一点都不冷血。
“叮“,手机提示钱到账的声音,特别好听。黄斯尼看着银行卡里的钱比付钱之前还多了一点点,老板给她转了整数。别提多开心了。
李善看着黄斯尼开心的样子,心情也好了,也就不纠结什么套不套路的事情了,“以后有什么想吃的,你还是可以跟我说,我们一起去吃。”
“可是我最近想吃的店,都是小店,不适合应酬。”
“没关系,我们就单纯去吃饭,不需要应酬。”为什么只有应酬才能一起吃饭呢,不是的,想要和她一起吃饭,在工作以外的时间。
黄斯尼没有拒绝,甚至还提出了邀请,“不如就明天吧,正好周末。我正好想去吃一家烤肉店。”
这件事,似乎比李善想象得要容易,赶紧答应。如果,如果早一个月,早一年,或许早该这么做了
“吃完饭,带老板你去活动活动,你也不能每个周末都宅在家里。“黄斯尼脑子里已经在思索明天两个人可以去哪玩了。好像对她来说,明天一起出门的不是老板,而是…朋友?
黄斯尼以前可不这样,刚上班那会,害怕老板,怕和她对视,怕和她说话,单独相处更是窒息。渐渐地变成现在的相处模式,喜欢套路她、开她玩笑。
“听你安排。”老板不就是应该听秘书的安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