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没有恋爱》姜时茫

16、第十六章

　　新一版提案孟蕴改得很顺利，也许是最近生活中接触到太多与这个词有关的情绪，所以文思泉涌。她日夜颠倒赶了一周工，最终稿客户还挺满意，只提了几个小意见。

　　就这么忙碌着迎来了十二月。

　　文案不止负责前期工作，孟蕴还要监测这几款香水推出之后的用户评价，看后续部分是否需要再调整或者润色。

　　品牌方于平安夜傍晚六点开通购买渠道，孟蕴守在电脑面前，一直刷到晚上九点，确认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之后才下班。回家之前，她到Mark大楼底层领了两颗红彤彤的苹果。

　　街景全是圣诞元素，伴着那首耳熟能详的欢快圣诞歌。

　　孟蕴回到家，被客厅正中央的庞然大物惊到。
　　那是一颗圣诞树，枝杈缀着彩带和小灯，闪闪发亮，绿色和红色非常和谐地呈现在同一画面里。

　　傅泊舟站在圣诞树旁，两者几乎齐高。
　　孟蕴问：“你过圣诞节搞这么正式啊？连圣诞树都搬回来了。”
　　傅泊舟嗯一声，提醒她：“你明天记得早点回来。”

　　孟蕴心想，真不愧是国外留过学的，这么崇洋媚外，过春节都不见得傅泊舟会有心思搞这么多花样。

　　她把带回来的苹果洗干净，分了傅泊舟一颗：“吃。”
　　孟蕴刚要咬一口自己手里的苹果，被傅泊舟拿走，他转身进了厨房：“我给你削皮。”

　　像这种麻烦事，有人做最好。
　　孟蕴舒舒服服往沙发一躺，抱起糯糯：“谢啦。”

　　面前的投影正在放电影，听见背景音乐就知道是《哈利波特》，孟蕴还记得当时她处于看喜羊羊的年纪，傅泊舟就开始接触魔法世界的作品了，他后来会出国，或许从那时候就有征兆。

　　这系列电影孟蕴看过，不过忘得差不多了。
　　虽然不是从第一部开始放的，但也很容易进入剧情，少年冒险，友情和爱情，热血又感人。

　　傅泊舟拿削好皮的苹果回来时，孟蕴还全神贯注地盯着投影，一点都没发现。
　　他只好出声：“张嘴。”

　　嘴比脑子更快做出反应，孟蕴听了话，一颗苹果刚碰到唇边，她牙齿便咬下一块果肉，甘甜的汁液瞬间溢满口腔。

　　孟蕴不好意思让傅泊舟喂她吃东西，反应过来就立刻接了苹果。
　　傅泊舟在她身边坐下，眼睛盯着投影，心里倒数还有几分钟会出现那个画面。

　　影片进度条到一小时过后，影片出现了圣诞场景，傅泊舟突然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
　　孟蕴古怪地朝他看了眼，又转回头认真看电影：哈利和秋面对面交谈，气氛逐渐暧昧起来——

　　正在这时，桌面上的手机响了。
　　孟蕴的注意力被分散，看了眼备注是“妈妈”，马上拿起手机走去阳台接电话了。
　　傅泊舟拿起遥控器，将电影往回退了半分钟，然后暂停。

　　这通电话打了快半小时，孟蕴挂断电话，直接往房间方向走。
　　傅泊舟喊住她：“不看了吗？”
　　孟蕴打着哈欠道：“太晚了，我得去睡觉了，明天会很忙的。”
　　傅泊舟点头，没说什么。

　　电影画面在那一刻停住，没有继续下去。

　　-

　　次日圣诞节，孟蕴尽可能地早下班，到家却也还是八点了。
　　家里被傅泊舟花心思装饰过，有种温馨的氛围。

　　傅泊舟似乎心情不赖：“给你送了礼物，挂圣诞树上，自己找。”
　　孟蕴一听有礼物，放下包兴冲冲来到圣诞树底下，开始掂量每个礼物盒的份量，太轻的直接忽略，她猜那肯定是装饰用的空盒子。

　　位置稍低一些的盒子孟蕴都掂量过了，还剩下挂在圣诞树最顶端那一个盒子。
　　她踮脚抬手，还差一点能够到，便转身要去搬凳子。

　　傅泊舟忍不住了：“我一个185的站你面前，看不见是吧？”
　　孟蕴无语，就非得强调身高数据，谁问了。

　　吐槽归吐槽，她表面上还是好声好气：“那这位185的帅哥，能帮我把礼物拿下来吗？”

　　傅泊舟轻笑着走过来，轻松一够，礼物盒便到了他手里。
　　孟蕴觉得，他就是存心把礼物挂这么高的。

　　礼物盒不算大，用金色的丝带包扎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孟蕴好奇地盯着盒子看，仿佛能看出装了什么。

　　“抬头看。”耳边突然响起傅泊舟的声音。

　　孟蕴依言抬头，视线从礼物盒转移到了青绿的圣诞树上，只见树梢间高挂着一串带橙红色果实的槲寄生，果实累累，叶片繁茂。

　　傅泊舟表情有点懒，像随口问起：“孟蕴，你知道你头顶的是什么植物吗？”

　　孟蕴知道，是槲寄生。
　　她和傅泊舟正肩并肩站在槲寄生底下。

　　“槲寄生。”
　　“嗯。”傅泊舟肯定了这个回答。

　　“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吗？”傅泊舟仍旧那副懒散模样，漆黑的双眸扫过来，喉结一滚，淡定说出两个字，“接吻。”

　　未等孟蕴反应，唇上便已感到冰凉，又很柔软，像尝到可口的冰淇淋。
　　她没有动摇，可耻又顺从地闭了眼睛。

　　在这阵冰凉的触感里，孟蕴想起了昨天那部电影后面的情节是什么：交谈中，哈利和秋的头顶出现了闪着光点的槲寄生，情愫萌生已久的两人很自然地接了个吻。
　　曾经孟蕴第一次看时没看懂这段情节，后来才了解到，西方文化中，圣诞节那天站在槲寄生下的两个人，即便不是情侣也必须要接吻。

　　大概是闭眼这个举动被傅泊舟捕捉到，他没有立刻停止，手掌拖住孟蕴脸颊，反而加深了吻。
　　孟蕴原以为傅泊舟亲一下就会算了，谁知道后来一不留神就被他撬开了齿关，他生涩却强势地与她交缠，呼吸声微沉匀稳，气息拂过来是灼烫的。

　　孟蕴抓紧了手里的礼物盒，脑袋混沌，心里唾骂。
　　傅泊舟这狗东西，留学就学了半吊子的西方文化，却连浅浅亲一下就分开的绅士礼仪也不懂，还伸舌头，能不能消停点……

　　孟蕴腿软得有点站不住时，傅泊舟才放开她，低着嗓音问了句很事后的话：“你介意吗？”
　　“你——”孟蕴学他故作淡定，目光乱瞟，“吻技不错。”

　　“可能有天赋在吧，第一次就能被夸。”傅泊舟唇边弯出笑意，手指拨开孟蕴颊边的头发，顺手捻弄了一下她的耳垂。

　　孟蕴敏感地缩了下身子，有点不相信这是他的初吻。

　　傅泊舟坏气氛地问：“你那几个前男友也这么亲过你吗？”
　　说着，他手掌又要抚上孟蕴脸颊，动作贪得无厌。

　　孟蕴拍开他的手，没让他再得寸进尺。
　　傅泊州不在意地笑了笑，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节日习俗而已。
　　就算亲了一下，也并不能代表他们的关系有什么进展突破。
　　孟蕴想的很简单，或者说，她不得不这么说服自己。
　　不然完全无法正常面对傅泊舟了。

　　孟蕴低头，把礼物盒拆开，看见里面是一瓶香水。
　　牌子十分眼熟，这些天，她搜这个牌子快搜吐了。

　　傅泊舟说：“我看你最近经常搜这款香水，觉得你应该喜欢。”
　　“我那是工作，这个牌子是客户，特别难搞。”孟蕴先是无语，后知后觉才问，“但这香水不是昨天刚上线吗？你直接去店里买的？”
　　傅泊舟：“嗯。”
　　这种牌子刚上线一般都会压货，孟蕴问：“排队了？”
　　傅泊舟：“嗯。”

　　这一小瓶香水价格快接近五位数。
　　孟蕴朝手腕喷了一点，感觉都是钱，她让傅泊舟闻闻看：“其实这款香水跟你身上的味道有点像，柠檬加柑橘，闻久了会有点苦。”

　　傅泊舟低头，鼻尖靠近孟蕴手腕，微敛下眼皮，眼睛却在看着孟蕴。
　　那种神态不仅轻佻，还很像勾引。

　　不管他闻没闻见，孟蕴都马上收回手：“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也不用特意准备，”傅泊舟意有所指，“你的礼物，我自取了。”

　　孟蕴：“……”
　　傅泊舟一向这么会的吗？
　　哪儿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