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溺》只会阿巴阿巴

14、第 14 章

　　见宁玖盯着自己耳朵看，霍禹直接将脸凑近：“玖玖看什么呢？”

　　宁玖直接问出口：“听力降低也是因为这场病吗？”

　　“嗯。”两人离得很近，霍禹清楚看见宁玖眼里的担忧，他笑着说，“这件事对我的生活没什么影响。”

　　怎么会没有影响呢，宁玖想。

　　霍禹总这样，永远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高烧三十八九度也能面不改色熬通宵打工。

　　宁玖垂下眼睛，大概在霍禹眼里，只要没死都算不严重。

　　“又生气了？”霍禹捏捏宁玖脸颊，视线扫过他唇上伤口时，眼神添了几分懊恼。

　　“没有。”宁玖想，他有什么资格，以什么身份生霍禹的气。

　　“我都病得快死了，玖玖也不心疼我吗？”霍禹脑袋抵在宁玖颈侧，温热的呼吸洒在皮肤，惹得宁玖不停往后躲。

　　宁玖闷声道：“你现在嘴里没一句实话。”

　　“你可真会冤枉人。”霍禹道，“我说的哪一句话骗了你？”

　　宁玖抿着唇不说话。

　　他以前就说不过霍禹，现在更说不过。

　　宁玖拿起茶几上的照片，忽然想起这就是霍禹发高烧打工那天，照片是在霍禹家附近的社区医院拍的。

　　越想越气。

　　短短几天时间，比他过去几年心情起伏都大。

　　宁玖都记得的事情，霍禹自然也不可能忘记。

　　他看着照片，眼里闪过眷恋与怀念。

　　他想起宁玖一边骂他一边又红了眼眶，哭着说霍禹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

　　因为陪妈妈在医院度过人生最后的时光，宁玖下意识抵触生病、医院这类字眼。

　　久而久之，他特别害怕身边亲近的人生病。

　　那天，宁玖骂完霍禹就跑。

　　等霍禹结束晚班，出门时走路都像在飘。

　　正准备打电话给宁玖哄哄他时，霍禹看见宁玖家的车。

　　宁玖还穿着昨天那身衣裳，头发有几缕翘起，明显是在车里凑合了一晚。

　　经常见到的那位司机不在，宁玖叫了个代驾。

　　宁玖一言不发，把霍禹带去打点滴。

　　他转身要走，却被霍禹扯进怀里，比往常温度更高的吻落在他颈侧，霍禹嗓音沙哑：“我知道错了，玖玖别不要我。”

　　“老实点，别乱动，你还想再扎一针吗？”宁玖给霍禹个白眼，明显还在生气。

　　天还没完全亮，打点滴的大厅只有他俩在，宁玖见霍禹状态可怜得很，在他嘴角亲了下，脸上终于有点笑模样：“再敢有下次，我永远都不理你了。”

　　霍禹后来总忍不住想，宁玖对他那么好，怎么会不喜欢他呢？

　　拿起旁边的手机，霍禹轻轻吻下宁玖嘴角，画面定格在镜头中。

　　“不准再发给钟琪！”

　　“好。”这么清晰的照片，霍禹才不可能发给任何人。

　　“我以后争取不生病。”霍禹贴在宁玖耳边说，“玖玖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谁要管你。”宁玖小声咕哝句，以为霍禹不会听见。

　　外面传来敲门声，提醒外卖被放在门口。

　　霍禹去拿外卖时，宁玖将那几张照片放进相册里的空白页。

　　有关生病的话题就这样被略过，不知道下次提及又是什么时候。

　　如霍禹所料，没多久，他和宁玖和好的消息就被钟琪传播开。

　　原本霍禹对付傅家大家都能理解，傅曾造了孽，这是他应得的，大家看戏看得都挺开心。

　　没想到，霍禹转头又把枪口对准万荣，比对付傅曾还狠，冲着赶尽杀绝去的。

　　得知霍禹跟宁玖和好，疑惑立马有答案。

　　很快有人记起，傅家和万家是当初瓜分宁家最狠的。

　　万松那时还不止一次拿钱羞辱宁玖，满嘴污言秽语。

　　明眼人都能看出，霍禹这是在给宁玖出气。

　　有的人时隔七年再次看起好戏，也有的人心生不安，仔细回想当初有没有得罪宁玖。

　　他们谁不知道霍禹当初多喜欢宁玖，两人腻歪得整个学校都有所耳闻。

　　所谓替身白月光的热闹，这些朋友谁没看过、评价几句。

　　没想到他们闹得那么难堪，如今竟然还能和好。

　　他们不知该夸宁玖厉害还是感慨霍禹情种。

　　霍禹当年一无所有都能为宁玖豁出性命，如今怕不是疯的更厉害。

　　这要是被霍禹知道宁玖六年前被人欺负得那样惨，差一点无家可归，谁知道他会发什么疯。

　　有人想方设法得到宁玖的社交账号，想要加他好友。

　　宁玖新号注册到现在，好友数目没超过五十。

　　短短两天，添加他的人已经三位数。

　　宁玖一个没加，并且关闭全部好友添加方式，钟琪让他去参加朋友聚会他也没搭理。

　　霍禹心情却不错，还跟钟家达成个合作。

　　钟琪给宁玖发了个大额转账。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感恩我的宝！”

　　这条被飞快撤回。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感恩霍总的宝。”

　　宁玖直接把钱退回去，给钟琪回了个滚。

　　钟琪自顾自说没关系，他会把这些加进给两人的新婚贺礼。

　　宁玖懒得理他。

　　每天上班下班，日子平静无波。

　　之前的同事有几个联络过他，宁玖只说换了工作。

　　大家本就不算熟，也没人细究宁玖跳槽去了哪。

　　每天到公司后，霍禹惯例去开晨会，宁玖则留下整理办公室或休息间。

　　今天才倒出咖啡豆，宁玖忽然收到叶允发来的消息。

　　“阿玖，你几天没回家了。”

　　照片是宁玖家门口的场景。

　　映入眼帘就是地上和卡进门把手里花花绿绿广告单，翡翠小区年代久远，物业形同虚设，几乎每天都有人挨家挨户发放广告传单。

　　听说宁玖住在霍禹那后，叶允过会才回复：“这样也不错，马上天冷了，你那小破房子冬冷夏热，让你重新装修也不听。”

　　宁玖没觉得他那房子哪不能住，冬天哪里不冷呢，装修又能解决多大问题，还浪费钱。

　　转眼，宁玖迎来助理工作后第一个周末。

　　这几天霍禹忙，时常加班或应酬，不仅宁玖跟着忙碌，两人私下相处时间也变少很多。

　　周六凌晨，霍禹都还有个国际会议。

　　等宁玖起床，霍禹已经锻炼结束，正在泡澡。

　　外面天光大亮，哪怕有纱帘挡着光，房间里一切也都看得清楚。

　　宁玖不好意思看霍禹，却被人一把扯进浴缸，睡衣很快湿透又被丢远。

　　两人好几天没亲密，折腾到中午才出来。

　　宁玖又累又饿，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勉强喝了点粥，宁玖说：“阿禹，我下午能回家一趟吗？”

　　“什么？”

　　宁玖改口：“回以前住的地方，有个快递寄那边了。”

　　前几天买书时，宁玖忘记更改地址，快递已经在那边驿站放很久。

　　“我陪你一起。”

　　“不用，我打车过去，半小时就能回来。”

　　“玖玖为什么不想让我跟过去，那里有我不能知道的秘密？”

　　“没有。”宁玖垂下眼睛，他那小房子哪里都破，木地板都这缺那少，他不想让霍禹看见。

　　霍禹摸摸宁玖头，大概上午折腾人太久理亏，他语调极其温柔：“我只送你到门口，好不好？”

　　宁玖抿下唇：“你想去就去吧。”

　　他拿了快递就走，不回家就行。

　　“别开太好的车，不然邻居又要在群里八卦我。”宁玖道。

　　霍禹笑着应下，心想，还是要尽早让宁玖搬出来。

　　他的玖玖不该因这些莫名其妙的小事伤神。

　　尽管像两个世界，但翡翠小区离星海苑很近。

　　宁玖下车去拿快递，霍禹也跟着下车。

　　驿站老板看见宁玖笑呵呵说：“小宁，好些天没见，出差终于回来了？”

　　宁玖嗯了声，没再说话。

　　老板看向宁玖身后的霍禹：“这位是？”

　　看见宁玖求助的目光，霍禹朝老板笑笑：“他家里人。”

　　老板心生疑虑，面上还是和和气气。

　　走出驿站后，霍禹又说：“来都来了，去楼上看看吧。”

　　宁玖无奈，只得迈着沉重的步伐跟在霍禹身后。

　　因为是周末，小区比平时热闹，楼下不少小孩子吵吵闹闹。

　　霍禹冷着脸，气场强大，连带那些想跟宁玖打招呼的邻居都被劝退。

　　宁玖乐得享受安静。

　　刚进单元门，准备上楼梯时，宁玖忽然被霍禹拉住。

　　“走楼梯会难受，我背你？”

　　“不用。”宁玖这样回答，但很明显反对无效，他直接被霍禹抱起。

　　抱个成年男性，霍禹依旧走得很稳，很快就到宁玖家门口。

　　幸好一路没碰见邻居，宁玖想。

　　开锁时钥匙卡顿一下，老毛病，宁玖早已习惯。

　　和小区外表一样，房屋装修风格也很老旧，二十多年前的风格。

　　宁玖近一周没回来，地面落了层薄灰。

　　这两天没下雨，气温居然又往上攀升几度，好在秋老虎的余威没两天就要过去。

　　宁玖过去拉开窗户，有凉风吹进来，那股烦闷散去些许。

　　几间房门都没关，霍禹站在客厅一眼能扫见全貌。

　　住进来七年，宁玖留下的生活痕迹却不多。

　　明明房子面积不大，看起来却空空荡荡。

　　霍禹发现，宁玖居然连门上贴的对联都没换过，年份数字还停在六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