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的最后一瓣（电视剧《黑玫瑰》同人）》牛奶路

32、第三十一章

　　我们进了教会医院的密室，请彼得医生帮忙进行诊断。
　　“这不是什么液化武器，而是日本人新研制出来的一种通过血液传播的病毒。”彼得医生对欧阳教官进行了详细地检查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要做手术就必须要检测出病毒的样本特征，可是这需要好几天的时间。等我们检测出来，他可能就已经没命了。”
　　“真的就没有救了吗？”我焦急地问。“如果我们拿到现成的病毒特征呢？”
　　“那也得大量输血，而且手术成功的把握不大。”彼得医生眨着幽深的蓝眼睛，用带着外国强调的汉语说，“何况，现在正在打仗，医院血库都已经告急了。”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们也不能放弃。”紫菡说道。
　　“对了，彼得医生，”我想起了接近过欧阳教官的穆阳，“你刚刚说这病毒是通过血液传播的，那接触过感染者的衣物应该没有关系吧。”
　　“这不好说。不过如果接触者本身没有出血口，应该不会感染。”彼得医生肯定地说。
　　太好了，这样看来，穆阳应该不至于会感染。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穆阳呢？”紫菡忽然问了一声，“刚刚还在这儿的啊。”
　　我赶紧回头四处张望，果然不见穆阳的踪影。刚刚我们都忙着听彼得医生对欧阳教官的检查结果，没有人注意到她。
　　穆阳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糟糕，”如意说，“这小四，不会是一个人跑去76号找李逸群拼命去了吧。”
　　“莫非，她以为自己也感染了病毒，怕传染我们……”天娇急得跳脚，“她不会干什么傻事吧？”
　　“这穆阳，这么沉不住气。”紫菡嘀咕了一句，“小五，你去她可能会去的地方找找看。如意、天娇，我们想办法去趟76号，看看能不能找到病毒的样本。”
　　“大哥，病毒样本不可能在76号。”我想起了宗山佑也，几乎可以断定欧阳教官的毒一定是他下的。我一直以为宗山是友非敌，然而这一次，这个人到底是敌是友，我也已经分不清楚了。“宗山佑也是日军铁道医院的院长，他一定知道情况。我认得他，知道他的密室在哪里。我去日军铁道医院找找看。”
　　“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紫菡说道，“那儿是日军重兵把守的地方，很难混得进去。”
　　“只有我能进去。”我斩钉截铁，“只有我会日语，而且有铁道医院的军医身份。我可以用加藤美代子的身份进去，他们不会怀疑。另外，最近有很多男孩子在那儿失踪，其中有亮亮和那个玄云观的小道士，我早就想进去了解一下情况了。”
　　“那么，我们去找穆阳。”紫菡拍拍我的肩膀，“小五，你千万小心。”
　　“我会的。”我点点头，离开了教会医院。
　　其实，我心情很复杂。虽然说穆阳不至于会被传染，可是刚刚在松林里没有及时提醒她，我也含着一丝愧疚。如果重新来过，我该早一点发现欧阳教官身上的炸弹，然后赶在穆阳之前先冲上去挑断定时器的吧。想起这几个月以来，我和穆阳一直都是一种不尴不尬、半好半坏的状态，远不似过去的亲密无间，我就觉得这次的事情一定让穆阳更加误会我了。
　　我是不是该去找她把事情解释清楚呢？
　　可是，我好怕再见到她，然后一定会越描越黑，罅隙越来越大。我感觉穆阳的心正以相反的方向与我背道而驰，越走越远。我时常能感觉到她眼中的冷意，使我不寒而栗。穆阳，我该怎么做，才能换回你的心呢？如果我救回欧阳教官，如果我杀掉李逸群，如果我找到那些男孩子，如果……如果我远离你，能让你感到更开心的话，那我再也不会跟着你了。

　　我穿上日军军装，套上白大褂，带上加藤美代子的名牌。
　　我记得，宗山曾经说过，我随时可以去铁道医院找他，只要报上加藤美代子的名字就可以。虽然我并没有要投靠他的意思，可是，为了救欧阳教官，我必须去找他。
　　日军铁道医院的门口，果然重兵把守。看起来，这里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我绕开大门，从一处后山的矮墙上翻墙进来。凭着对那天晚上宗山带我来过的记忆，我顺利地来到了那二层的小洋楼前面。
　　奇怪，这医院的外面这么多日本兵，怎么这儿一个人都没有呢？虽说太平间来的人确实比较少，可也不至于像个鬼屋一般啊。
　　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太平间的门，走进地下室去。也许是因为清晨时收尸人已经来清理过尸，体，这些排列整齐的停尸床上空空荡荡。我紧握着手枪走到尽头，循着记忆按动开关，果然看到墙角的地面瓷砖开了一个口子。
　　密室里面灯火通明，似乎有人。
　　我悄悄地将子弹上膛，然后走进密室。
　　下得楼梯来，依旧是那个手术室。手术台上居然和上次一样躺着一个人。等我再走近一些，那熟悉的精致五官惊得我出了一身冷汗。手术台上躺着的，居然是——穆阳。
　　穆阳她怎么会在这儿？她到底怎么了？
　　一切都和上次来时一模一样，我把握着□□手移到胸前，每走一步都感觉到无比诡异的气氛。
　　这时，身后的密室门忽然“当”地一声迅速关上。
　　我下意识地转过身来，用枪指着身后的人。
　　“加藤小姐，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宗山佑也依旧是军装白大褂打扮，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
　　“你把她怎么样了？”我的声音异常寒冷。
　　“没什么，只是做了个手术。”宗山轻声地笑笑。
　　“手术？”我一皱眉头，“你把她怎么样了？我警告你，你若是敢伤害她，我会要了你的命。”
　　“我害她？”宗山笑得更欢了。“我可是在救她呀。她中了毒，还一个人跑到铁道医院来。若不是遇到我，她现在已经见了阎王爷了。”
　　原来是这样。
　　我语气缓和了一些，嘴上却依旧不肯认输，“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不相信也要相信啊，要不然你干嘛来这儿？”宗山移步向前，用手轻轻推开对着他的枪口，“你现在如果杀了我，她依旧要没命的，不是吗？”
　　我抿了抿嘴唇，收起了枪。
　　“那么，穆阳现在是不是已经没事了？”
　　“只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而已。”宗山撇撇嘴，“你得诚实告诉我，她怎么中的这毒？”
　　“照理说不会啊，她只是卸下了欧阳教官身上的炸弹，没有血液的接触啊。”我自言自语似地说。
　　“这病毒非常厉害，哪怕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口子也会感染的。”宗山收起笑容，严肃地说，“你刚刚说谁，欧阳教官？”
　　“你别装蒜！”我冷眼看他，“你敢说，欧阳剑中的毒，不是你下的？”
　　“欧阳剑？”宗山皱起眉头，“他是你们的教官？”
　　“是。”
　　“我没想到这一点，我看他被折磨得太痛苦了，想让他早点解脱。”宗山一脸无辜。
　　“你少假装好心，欧阳教官现在只剩下半条命了。”
　　“我能救欧阳剑，”宗山说，“不过，欧阳剑和她，你只能选择救一个。”宗山指着手术台上的穆阳。
　　“为什么？你既然能救，为什么不能两个都救？”我生气地问。
　　“这儿没有足够的备用血了，也没有足够的急救药物。”宗山无奈地说，“更何况，我只有一个人，手术需要时间。欧阳剑顶多能撑到今晚，等这边手术完成，他差不多也已经没救了。”
　　“那你把病毒样品拿给教会医院的彼得医生，他也能给欧阳教官做手术。”我总算说出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
　　“不行，”宗山一口回绝，“这病毒样品一直都是我一个人保管，若是外漏，松本司令会立刻怀疑到我的头上来。”
　　“我拿回去让彼得医生化验一下，立刻拿回来，日本人不会发现的。”我的语气已经略带恳求了，“宗山，你也是中国人，你也想救欧阳教官的，对吧？”
　　“我不知道。”宗山痛苦地说，“我并不一定就是中国人。我从小就在日本参加特工训练，我以前杀过很多中国人。我只是在遇到你之后才想到要帮你……”
　　“什么？”我诧异地说。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我的名字，不知道我的国籍……”宗山痛苦地摇了摇头，“关于参加特工训练之前的事情，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只是在看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异常熟悉，好像是我以前很亲密的人一般。所以，我一直希望你能留下来，留在我身边。我想，也许这样，我能唤起过去的记忆。”
　　我从来没有料到会是这个样子。
　　我一直奇怪，以宗山的身份，他为什么要帮我，又为什么非要我留在他身边？我想过各种理由，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况。
　　“那么，你给我病毒样本，帮我治好欧阳教官和穆阳。”我顿了顿，坚定地说，“作为交换，我留下来。”
　　只有这样，宗山才会愿意把病毒样本给我吧！
　　反正我也只是个蹩脚的特工，也帮不上黑玫瑰什么大忙。反正，父母被捕的真相已知，苏襄理也已经死了，我也没什么仇要报了。反正，我也早已经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穆阳，只要你活着，只要你好好活着。我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更何况，这宗山佑也，看起来本质并不坏。如果我能在他身边，也许能鼓励他继续为抗日做些事情，这样不是很好吗？如果我留在宗山身边，反而能更加容易地接近日本人，更容易行动了，这不是很好吗？
　　“你刚刚说什么？”宗山有些难以置信。
　　“你把病毒样本给我，帮我治好欧阳教官和穆阳，我就留下来。”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又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