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重生》八两半

2、第二章 在草地上奔跑的感觉真好

　　“你叫弥？”

　　“你应该叫我阿姐！”

　　“阿姐？”

　　“妹妹！”

　　乌托弥语气中满是欣喜，手上熟练地将花连带着枝条编织在一起，她十分孩子气地将舌头抵着上唇，认真极了，仿佛在对待一件神圣的事情，短小而又圆润的手指不断活动，不一会儿就将花环编好。

　　刘招娣一时无法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她不确定自己在这个家中的地位。父母喜欢她吗？她平时都做些什么活？需要照顾弟弟吗？

　　她有太多的疑问，太多的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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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闷热，石屋的木门大开着，门框上挂着不少的鲜花，花上还能看到水珠，应该是刚浇过水不久。

　　刘招娣凭借过往优秀的育儿经验，轻而易举地从弥的口中套出不少话。她大概猜测到这是个怎样的世界：

　　原始社会——一个她仅仅从纪录片中了解到的世界。

　　贫瘠、落后、古老……

　　这大概是刘招娣对原始社会唯一的认识。

　　也不知道她死了，儿子会不会想她？

　　刘招娣不愿意相信她的梦境，她觉得自己的弟弟和儿子不会那么无情。可没来由地，她又觉得那两人为了钱大打出手也合情合理，毕竟儿子总是埋怨自己把钱给了弟弟，弟弟又埋怨自己把钱都花在没出息的儿子身上。

　　*

　　“娅，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我好了，我想去外面看看。”

　　姑且将这里当作自己死后来到的天堂吧，刘招娣想要试着适应乌托娅的身份，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脑海中的画面：大海、草甸、山川、湖泊……甚至是林中觅食的小鹿，天空中翱翔的雄鹰……

　　双脚踩在地上的那一刻，刘招娣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乌托娅。这双短腿是多么矫健！它不再颤颤巍巍，也不再走两步就感到乏力！刘招娣觉得浑身充满力气，她的心砰砰直跳，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走去。

　　“啊——”

　　风吹在身上，刘招娣，不，应该说是乌托娅忍不住发出喟叹。

　　青草、鲜花、还夹杂着海的湿咸味！

　　她从来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的风，好像大地粗糙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自己。

　　辽阔的平原草甸上，伫立着一座座巨大的石屋，每十几个石屋为一个群落。外围是石头砌成的矮墙，每个群落都很大，几乎隔很远才能看到另一处矮墙。石屋前的每一块土地似乎都没有浪费，种着些她并不认识的植物，甚至还圈养着不知名的动物，乌托娅只能通过它们的外形，猜测都是些什么。

　　乌托娅光着脚在草地上奔跑，脚下是湿润的土地，细软的小草轻柔地挠弄着她的脚掌。清风拂面，带着这个世界独特的气味，温暖的阳光融化进她的每一处毛孔，将乌托娅内心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她已经很久没有奔跑过，她几乎忘记奔跑的滋味。

　　“娅！娅！——等等我！”

　　身后，乌托弥追了上来，手上还拎着一双草鞋，她边跑边呼唤着妹妹。

　　“你忘记穿鞋了！”

　　矮墙内，劳作的男女看到两个狂奔的女孩，竟无一人阻挠，纷纷喊着让乌托娅跑快些，不要被弥追上。玩耍的小孩子见状，跟在两姐妹身后一起奔跑，孩子的欢笑声随风传入大家的耳朵。

　　“呼——呼——”

　　乌托娅停下来，大口呼吸，她开心极了，她从未如此开心。她喜欢这个瑰丽的世界，她喜欢乌托娅的身份。只是，不知道真正的乌托娅是不是也不幸去世，如果是因为她让可怜的孩子离开这个世界……

　　乌托娅的笑容戛然而止，一丝沉重涌上心头。

　　“娅！你的鞋！”

　　乌托弥被一群小孩簇拥着走上前来，将手里的草鞋递给刘招娣。

　　草鞋的做工略显粗糙，但也许是这个时代最优秀的编织师傅才会制作的，乌托娅这样想着，接过草鞋穿上，鞋底竟出奇地柔软，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扎脚。

　　“阿姐，你带我们去小溪边吧！”

　　“阿姐，鱼鱼！”

　　“阿姐，玩！”

　　小萝卜头七嘴八舌，拽着乌托弥的衣角，葡萄般的大眼睛里满是恳求。

　　“好，我带你们去，但是你们一定要听话，不许乱吃东西！”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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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小溪，但乌托娅觉得应该是河流的下游。

　　小溪很宽，光缎般的溪水将草地分割开，宛如绿地中流动的宝石蜿蜒向前，往远处看去，阳光同碎钻一般洒下，波光粼粼。

　　溪水清澈见底，乌托娅学着大家的样子光着脚踩进水里，水快要没过她的膝盖。鱼苗十分大胆地凑近，弄得乌托娅双脚痒痒的，她忍不住低头看向水里。

　　溪水是最天然的镜子，乌托娅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新面孔。

　　和乌托弥一样，她们的脸上都有数不清的雀斑，但她的皮肤更白一些，两颊的肉也更多，圆嘟嘟的。她的头发又黑又亮，短短的头发有些凌乱，带着乌托弥刚编的花环，嫩黄色和蓝色的花朵衬得她十分可爱。她的四肢修长，骨骼健壮，看着倒不像七岁的女孩。

　　乌托娅直起身子，这才正视起周围的这群孩子。

　　不论男女，都穿着类似粗布的衣服，可以看出针脚十分粗糙，线也只是麻搓制而成的，这些简陋的短褂和小裤子刚好结结实实地遮盖住最关键的部位。

　　“乌托木，你去生火，我们烤鱼。”

　　弥的声音打断了乌托娅的沉思，她这才注意到弥用木棍插了整整两条大鱼，两条鱼被乌托弥举着，几乎遮住了乌托弥的半个身子。

　　乌托娅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的鱼，但看起来似乎十分肥美。

　　叫做乌托木的男孩看起来和弥同岁，乌托娅对比两人的体型，得出这个结论。

　　“哦！吃鱼咯吃鱼咯！——”

　　“我回家拿香料！”

　　“我去捡些干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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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子各自找好自己想干的活，每个人都忙活起来。

　　看着忙碌的孩子们，乌托娅顿时产生一丝怜惜，她的小孙子也是这个年纪，却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弥，鱼就这样烤吗？”

　　注意到弥要将鱼整只直接拿去烤，乌托娅发出疑问。

　　“对啊，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吃？”

　　叹了口气，乌托娅觉得这些原始人大概很少享用美食，作为现代人，作为现代擅长厨艺的人，她无法忍受这种原始的做法。

　　“有刀吗？”

　　“有！”

　　一个瘦弱的女孩将一把短刀递给乌托娅，看到这把铜质的短刀，乌托娅的眼眸闪了闪，百思不得其解，这真的是原始社会吗？

　　不应该是石刀？

　　怎么会有金属制成的刀具？

　　这也太先进了？！

　　不再多想，乌托娅神色如平常，接过短刀。

　　“咕噜，你又把克鲁阿乌的刀带出来！”

　　瘦弱的女孩原来叫咕噜，倒是十分可爱，她听到弥的质问，努努嘴，道：

　　“克鲁阿乌送给我了！”

　　“不过，娅姐姐，你要刀做什么？”

　　“杀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