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不妨，来日方长》岁于析木

27、第二十七章

　　与川见陆宣满脸笑意，却不知思绪飘到了哪里，心中叹了口气，走到了个卖剑穗的摊位前停下了脚步。
　　挨个挑选之下，与川看向陆宣背后背着的大剑，陆宣注意到与川的视线又看到摊位上卖的物件，眼中笑意更浓。
　　注意到陆宣回神，与川便直接问道：“你觉得那种剑穗好些，会不会碍到手脚？”
　　“不会，你挑便好。”
　　陆宣这般说，与川便只顾眼缘挑了起来，最后选了个上端系着白玉珠，下端坠着由玉白渐变向花青的流苏，看着甚是美观，也将陆宣常背的那把剑柄黑沉却又有着独特纹路的大剑称得清朗了几分。
　　付下银钱，与川便将剑穗递给了陆宣，陆宣没接，只道，“能帮我系在剑上吗？”说着便转过了身。
　　与川轻笑出声，将陆宣原来的黑色剑穗取下，换上新的。
　　“给你。”换好后，与川将原先的剑穗递给陆宣，陆宣却依旧没有收，只道：“你帮我收着可好？”
　　与川盯着陆宣的眉眼一会儿，点了点头，将剑穗收起。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逛夜市了，但却是陆宣头一回这般明显的感觉到丝丝甜意漫上心间，虽过往也会觉得轻松惬意，开怀不断，却都没有今日这番来得让人不忍灯火退去，人烟消散，就只想这般肩并肩地逛下去，不因世事所扰，常伴与川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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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很快便过去了，却依旧没有满满的消息，陆宣也有些担忧起来，但想到今次会有爹娘陪同过来，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且如今即便焦急也是鞭长莫及只得耐下心来等待。
　　次日，有信送来望江茶楼，为了及时得到满满消息，与川二人近两日也一直住在望江茶楼，倒是省了不少事，信刚刚到，便送到了二人手中。
　　陆宣看完信，眉头蹙得更紧，将信一收便站起了身，“满满病了，信中说暂且稳住，只是人还昏迷着。”
　　“信中可有说他们此时到了何处，可要去看看？”与川抬眸看着陆宣的神色，不由也有些担心。
　　沉吟半晌，陆宣颔首，“我且去看看，他们如今还在玉州，快马过去差不多两日路程，我会尽快回来。”
　　与川轻抿一口茶，道：“我听说赵太子已将这边事情处理妥善，这几日便要回赵国国都了，那边应当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陆宣顿住脚步，“那满满那边，赵太子可有说何时？”
　　“你莫不是忘了这个？”说着与川拿出了一枚精致的墨色玉牌，递给陆宣。
　　陆宣定睛看去，终于记起还有这块玉牌，接过，“你是说去寻那位公主？”
　　与川微一点头，“那位谋的可是皇位与性命，如今危机关头，可不会为着点恩情放弃，况且他若不争这条命便更由不得他了，我记得这位谷阳公主是赵太子的同胞妹妹，赵太子既能提起，想必蛊术必然也不会差，且如今这位公主应是嫁给了襄江城主。”
　　“襄江？锦国襄江？”
　　“对，赵太子曾说过，我也查探了一番，如今她便是襄江的城主夫人。”
　　“那我这便去襄江！”说着便要出门。
　　与川忙叫住他，“等等”，见陆宣疑惑回头，不由叹了口气，“且不说一国公主，一城的城主夫人，这般去请她可能随你去，便是随便哪位女子，你这般前去都是要被打出来的。”
　　听与川这般说，陆宣也总是从对妹妹的担心中缓过了些，也明白这般确实唐突，只是满满如今情况尚且不明，既停留在了玉州，想来是不便移动的，若不请人来看，又能如何呢？
　　陆宣有些忧愁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与川不得不提醒道：“小姑娘如今已稳住病情，谷阳公主又不会突然弃城离去，待她身子好些我们再上门拜访便可。”
　　陆宣有些赧然，轻咳一声便起身，“我先去看看满满。”
　　“我陪你。”
　　陆宣点了点头，耳尖还有些许红意，与川也不打算再去打趣，便装作没看见，起身跟着陆宣出了门。
　　经过两日的快马加鞭，两日在黄昏时分感赶到了满满等人所在的客栈，随着小二的指引两人来到了一间房门口，此时门正好从里面打开，一位略显沧桑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门口有人目光刹然锐利，视线扫过与川二人，最后将目光停在了陆宣身上，那分锐利也收敛起来，那人收回了迈出房门的步子，又向屋中去，陆宣和与川对视一眼便跟了上去，与川随即下楼。
　　“客官，您那还有什么吩咐？”一名小二从远处迎过来，并不是刚刚引他们上楼的人。
　　“开两间房。”
　　小二先是愣了一下，似没想到从楼上下来的客官还没开房间，但很快便又堆笑应道，“好嘞，客官您且等等。”没过一会儿，那小伙计便又小跑过来，将手中牌子递过去，“牌子您拿好，这边结账。”
　　小二很是能言，付完帐，一边引着与川去房间，一边介绍着店里的招牌，“......这切花烧可是我们店独一份的手艺，不说那肉质新鲜紧实，就我们那师傅便是......客官您真不要尝尝？”
　　与川无奈，“店里可是给你算了分红？”
　　与川本是随意吐槽，没想那小二还真道：“诶，还真让您说对了，但小的可真没诓您，那切花烧滋味真是十足美味，吃过一次，便想来第二次。”
　　与川想了想，终是颔首，顺便又点了几道小二说的招牌，便回了房间。
　　一桌菜上齐，陆宣也被小二引着找了过来，径自落座。
　　“如何了？”与川倒了杯茶递给陆宣，陆宣道谢接过，饮了一大口，直接见底，又自己斟了一杯，喝完才道：“满满那边虽暂时并无性命之忧，却也不知为何一直昏迷不醒，这几日试了许多方法，仍是没有苏醒的征兆。”
　　面对这个问题，两人皆是沉默着，医师暂且无法，他们两个只略通皮毛之人便更无可奈何了。
　　半晌，与川开了口，“此行圣医域可否医者随行？”
　　陆宣沉吟片刻，还是道：“并无，此行除了我爹娘，便只纪书跟着，圣医域的医者不太接受蛊术。”
　　这便是与川也没有想到的，既是百种医法汇集之处，又能接受奇门遁甲之术，却是大多无法认可蛊术，“可知为何？”
　　陆宣看向桌上还未动过的餐食，这两日他们二人都是分餐露宿过来的，并不曾好好吃过一餐，“你先吃饭，我说与你听。”
　　与川也没推辞，拿起筷吃了几口。
　　“据说很多年前了，那时我还未出生，圣医域有过一位医毒圣手，性情分外古怪，他便有着一手出神入化的蛊术，以此救过许多人，但后来人们发现许多同门无辜失踪，很久后才知是这位将人掳去实验蛊毒与解毒之法”，陆宣顿了顿，“后来大致是被赶出门中，便再没了消息，圣医域便再也不接纳用蛊之人。”
　　与川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但心中到底觉得此举有些因噎废食之感，想来也不是每个会蛊之人皆会掳人试蛊，但到底是圣医域自己门中之事，他不多了解，也不好如何评判。
　　与川咽下口中食物，抿了口茶，才开口，“我记得交予你妹妹的医书中有灵谷为她寻的方子，虽没有根治之法，但此时的情况或可试试？”
　　“那些方子我阿娘都曾在满满身上试过，当时无甚效果，倒是忘记此时再试试那些方子了”说着陆宣便起身，走出两步，又转回身，“我且先去看看，等我。”
　　与川点了点头，看着陆宣离去，又转头盯了会儿自己已经吃过的餐食，只得将还未来得及碰的几盘挪开，出门便叫了小二。
　　“客官，可有何需要？”与川指了指还未动的两盘餐食，“你先将这两盘温着，顺便再来一盘切花烧”，与川看了看外面天色，半个时辰左右再送来。”
　　“好嘞。”小二利落地端起菜。
　　“多谢。”与川道过谢，便继续吃起自己还未吃完的餐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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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这般快便回来了？”与川听到有人敲门，起身去开，不曾想是才离开一会儿的陆宣，便错身将人让了进来。
　　陆宣看到与川，下意识扯了扯嘴角，到底心中忧愁，笑容不甚好看，“我与阿娘说了后，阿娘便将我们都赶了出来，说要给满满试试。”
　　“明日再去看看吧，说不定会有好转。”与川只得如此安慰。
　　陆宣没说什么，只是颔首。
　　落座后，陆宣极为自然的拿起自己手边的筷子，还不待与川说什么便夹了一筷菜送进口中。
　　与川看着忘记让小二拿走的另一副碗筷：“你的餐食还未送来，这些菜我已吃过了。”
　　陆宣并不觉如何，又吃了几口，显然是真的饿了，便去找到刚刚的小二沟通一番，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饭菜便上了桌。
　　饭毕，两人闲谈几句，与川蓦地想起还未将另外房间的木牌交给陆宣，“这个是你的。”
　　接过木牌，陆宣一愣，很快表情如常，将木牌收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