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失忆》池缘

21、第 21 章

　　"你诱导大家认为你已经恢复记忆，或者说你让他们认为你之前早就恢复了，只是在装失忆了吧。"江户川乱步手不断拍击着下面的柜门，发出啪嗒啪嗒的烦躁的声音。
　　"乱步先生在说什么呢？"太宰治无辜地回望，眼波流转间净是干净的纯洁，他悠然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那些过往的经历我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
　　"知道又不是回忆！"侦探社的顶梁柱看上去很烦的样子，自太宰治失忆以来他总是这样。
　　名侦探看着纹丝不动的后辈，连生气都不想生了，怎么会有这么难搞的人啊！
　　"你以你早就恢复记忆为前提进行一系列假设，无论最后的结果正确与否，作为前提的这个条件肯定已经被潜移默化的接受了，这就是你的目的。"
　　"为什么要假装恢复记忆？"乱步不理解，这个人有没有想起来本就不是他们在乎他的原因，只是他们不希望他不再是他。
　　听到他的问题，太宰治托着腮露出了一副思索的模样，"怎么解释呢？对了！"
　　他兴致勃勃地举例："就像买房一样，先付一笔定金之后就可以开始入住了，剩下的钱以房贷的形式每个月按偿还。这能够提前享受到住房快乐，并且最后也成功的还清了钱，得到了所有权，这不是一种很好的办法吗？"
　　既然他可以装成恢复记忆的样子来让大家开心，他最后也的确会渐渐恢复记忆，那么提前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真的对什么东西都没有兴趣了。但是这些人的确是不同的。他们很重要，这是他哪怕失忆之后也一直记得的感觉，只是最开始没有找到归处罢了。
　　"不是这样算的，太宰。"乱步从椅子上跳起来，慢慢逼近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对着他念，"那利息呢？利息谁付？你一个人吗？"
　　"你应该知道，那是我们都不希望的事情。"
　　"那又那么好的事，什么都得到。"太宰轻描淡写地说，"更何况我又不介意。"
　　他之前听到公园里的人谈话之后就一直在思考，他知道其他人在乎他，那么他呢？他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无奈地肯定下来，他也在乎。
　　哪怕印象里没有那么多共同的经历，他也同样的在乎这群人。
　　于是他就想，他能做些什么呢，几乎都不用多加思考的，他就确定下来了，再然后他就策划了这一系列的事情。
　　太宰有些挫败，"果然时间太短了，这个计划简直是漏洞百出。不过也没办法啊，时间长了就没有意义了。"
　　"太宰你真的是……就是你不介意所以我们才那么注意啊。"乱步学着社长安慰他那样拍了拍太宰的头，得到了一个空荡荡但是能倒映出他的身影的鸢色水潭。
　　“这样就够了。你以为你的计划为什么能成功啊，不就是因为是你说的话嘛，所以大家都选择了相信。”乱步说了一大堆，把自己都说饿了，于是激动地又拍了拍太宰，“好了好了，快走吧！我饿了！太宰带路。"
　　是这样啊，是因为相信嘛。
　　太宰顺从地站起身，乖巧地凑近名侦探，声音又低又软，"乱步先生，我想求你一件事。"
　　“至少五个蛋糕起价！"还没说乱步就预感到了麻烦，警惕地盯着他。
　　"不要告诉其他人我没恢复记忆的事。"看到乱步不赞同的眼神，太宰求饶似的笑了笑，他伸出手接住了窗外飘进来的光，说话时轻柔地像是怕惊扰了光，"不能只让大家操心啊，我好歹也是前辈呢。”
　　“我希望侦探社的大家能够开心，这样我也会开心的。”他说着将信赖的目光投向唯一的听众:“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乱步先生在吗？我可是无条件相信乱步先生的啊。”
　　"而且大家的态度……"太宰小心翼翼的这么说着，他看得出来所有人的态度，就像是对待已经碎裂的临时粘贴的瓷器，还带着黏腻的沉闷的情感，但是哪怕再温和也不行。他已经快要窒息了。
　　太宰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他已经做的很好了，再要求更多就太贪心了。偶尔还是会闪过一些念头，不断叫嚣着你为什么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但即使是这么情绪激动的话语也只不过像是落叶一样轻飘飘的飘开，引起湖泊的一次涟漪之后又渐渐归于平静。
　　江户川乱步及时打断了面前整个人看似稳定实则越来越下陷的状态，自信到狂傲地抬首挺胸，肆意地大声喊道:“那太宰就认真地信赖我吧，我可是最了不起的名侦探啊！"
　　太宰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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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他们到了饭店时，饭菜早已经上齐了，大家随心所欲的谈着话，等待他们的到来。而他们一来也得到了热烈的欢迎。
　　"太宰先生和乱步先生想的游戏呢？"
　　"太饿了所以忘记了。"
　　"诶？怎么这样。"
　　"记性不太好也是没办法的事啦～"
　　随便的谈个什么话题，大家的脸上都是满意的控制不住的喜悦，最后的结果就是吃的太多，还喝了点酒，于是第二天全部的人都迟到了。
　　日子平常的过，直到第三天的某个时刻，太宰的电话响起。
　　"喂，安吾。"
　　电话那边传来似乎下一秒就要猝死但是又十分兴奋的声音。
　　"太宰，我整理完了，关于织田作的资料。替我感谢一下乱步先生。"
　　太宰腾地站起身来，眼睛下意识望向江户川乱步的方向。
　　乱步无声地说了一句话：我可是最棒的名侦探！
　　太宰弯起眉毛笑了笑，"国木田君，我要翘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