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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青丘禁地的狐狸 ...

  •   青丘集团的大堂比陆小离想象中更像“人间公司”。
      旋转门进来是前台,穿旗袍的小姐姐长着对毛茸茸的狐狸耳朵,正用甜美的声音问:“请问有预约吗?”地砖是光滑的大理石,映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灯架上盘着条应龙标本,鳞片在光下闪着冷光——这大概是唯一能看出“非人间”的地方。
      “没、没有预约。”陆小离攥着手机,直播镜头悄悄对着四周,弹幕已经在尖叫:
      【狐狸耳朵!是真的狐狸耳朵!】
      【这装修风格……有钱!太有钱了!】
      【主播快找九尾狐啊!我火箭都准备好了!】
      在线人数突破三十万,后台的分成提示叮叮作响。陆小离咽了口唾沫,刚想说“我找白鸿”,就听见前台小姐姐笑着说:“没有预约不能上楼哦,白总正在忙。”她晃了晃尾巴尖——是的,旗袍开叉处露出条雪白的狐狸尾巴,正随着说话的节奏轻轻摇摆。
      陆小离有点犯难。直接说自己是人类?看这阵仗,恐怕会被当成“非法闯入者”抓起来。她眼珠一转,指着手机:“我是斗虎直播的主播,想来做个专访……”
      话没说完,手机突然弹出“WiFi信号弱”的提示,画面开始卡顿。弹幕瞬间变成乱码,礼物特效也加载不出来。
      “糟了!”陆小离急了。直播是她现在唯一的“保命符”,要是断了线,她连怎么回去都不知道。她四处张望,看见大堂角落有个指示牌:“员工休息区(WiFi满格)”,旁边还画着个小小的狐狸图标。
      “我去下洗手间!”她丢下这句话,不等前台反应,就顺着指示牌往休息区跑。
      绕过拐角才发现,所谓的“休息区”藏在一条僻静的走廊尽头,尽头是道雕花木门,门没关严,露出条缝隙。里面果然飘出满格的WiFi信号,陆小离喜出望外,推门就想进去——
      然后,她就撞见了这辈子最冲击性的画面。
      门后是个露天庭院,假山流水,樱花纷飞。水池中央的白玉石台上,坐着个男人。
      他背对着门口,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脊椎上,滑过流畅的腰线,没入水中。最让人移不开眼的是他身后——九条蓬松的白色尾巴正慵懒地浸在水里,尾尖偶尔拍打水面,溅起细碎的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光。
      是白鸿。
      陆小离的呼吸瞬间停了。直播间不知何时恢复了信号,弹幕炸得比刚才更凶:
      【!!!!!!】
      【我看到了什么?!尾巴!是九条尾巴!】
      【这这这……是在洗澡?!】
      【主播快拍脸!我要看脸!】
      陆小离的脸“唰”地红透了,转身就想退出去,可慌乱中撞到了门框,发出“咚”的一声响。
      水池里的人动了。
      他缓缓转过身。
      陆小离的心跳彻底乱了。那张脸比广告牌上的还要惊艳,眉骨高挺,眼尾微微上挑,瞳仁是剔透的琥珀色,像盛着山海界的阳光。他没穿衣服,水珠顺着锁骨往下淌,却丝毫不显色情,反而带着种野性的蛊惑。最要命的是,他头顶还竖着对毛茸茸的狐狸耳朵,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动了动。
      “人类?”白鸿的声音比想象中更低沉,带着水汽的湿润,“你怎么闯进来的?”
      他的目光落在陆小离身上,像带着钩子,让她浑身发僵。陆小离这才发现,自己的直播镜头正对着他,画面清晰得连他睫毛上的水珠都看得见。
      【卧槽帅哥!这颜值我能舔一辈子!】
      【他看过来了!眼睛颜色好好看!】
      【等等,他说“人类”?难道主播真的不是在演戏?】
      陆小离慌忙想关直播,手腕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攥住。白鸿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面前,身上随意披了件白色外袍,领口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他的尾巴轻轻扫过她的脚踝,带着微凉的湿意。
      “百年来,你是第一个闯入青丘的人类。”白鸿低头打量她,琥珀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探究,“而且……”他的指尖轻轻点在她的眉心,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你身上有巫族的气息。”
      陆小离懵了:“巫族?什么巫族?”她就是个普通的古董修复师,祖上八代都是老实巴交的中国人,跟“巫族”八竿子打不着。
      “不知道?”白鸿挑眉,指尖的力道加重了些,“有意思。”他突然转头,看向陆小离手里的手机,镜头还在直播,弹幕已经刷成了一片“老公”。白鸿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在用这个小盒子,把我的样子传到人间?”
      “我……”陆小离想解释,却被他捏住下巴,强迫她抬头。他的眼睛离得很近,能看清里面细碎的光,像藏着星辰。
      “人类,擅闯青丘禁地,按律当……”白鸿的话没说完,突然顿住了。他盯着陆小离的手腕,那里戴着个旧银镯,是奶奶给她的,说是祖传的物件。银镯上刻着复杂的花纹,陆小离一直以为是普通的装饰,此刻却在白鸿的注视下,泛起淡淡的红光。
      “这镯子……”白鸿的瞳孔骤缩,语气里第一次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波动,“你从哪来的?”
      “我奶奶给的。”陆小离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怎么了?”
      白鸿没回答,只是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尖凝聚起一团淡金色的妖力,那妖力悬浮在半空,像颗跳动的星星。他看着陆小离,琥珀色的眼睛里情绪复杂,有探究,有警惕,还有一丝……陆小离看不懂的怀念。
      “既然来了,就别想轻易走了。”他轻声说,指尖的妖力缓缓向她的额头飘去,“签个契约,做我的……”
      他的话没说完。
      陆小离只觉得额头一热,眼前突然炸开一片白光,紧接着,直播画面“滋啦”一声,变成了彻底的黑屏。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慌了:
      【怎么回事?黑屏了?!】
      【卧槽!他要干什么?!不会要杀主播吧?!】
      【特效!肯定是特效!主播别吓我们啊!】
      【白鸿!你敢动我老婆试试!(不是)】
      【有没有懂行的?刚才那光是什么?妖术吗?!】
      黑屏持续了整整十秒。
      十秒后,画面重新亮起。
      陆小离还站在原地,手腕上的银镯红光已退,恢复了普通的样子。白鸿也退开了几步,重新披上了外袍,遮住了那引人注目的尾巴和锁骨,只是头顶的狐狸耳朵还竖着,没藏起来。
      他看着陆小离,嘴角噙着抹意味深长的笑:“从今天起,你就是《山海经》的宣传大使了。”
      陆小离:“???”
      她摸了摸额头,不疼,就是有点烫。刚才那团妖力……好像没干什么?
      白鸿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指尖在她眼前晃了晃,那里隐约能看到一道淡金色的印记,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是契约,”他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你要是敢跑,或者敢把不该说的话说出去……”
      他没说下去,但那九条尾巴突然在身后展开,带着凌厉的气势,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陆小离的直播间再次沸腾:
      【宣传大使?什么意思?主播被招安了?】
      【刚才那是签契约?仙侠剧既视感!】
      【所以这是真的?真的有山海经世界?!】
      【我就说不是特效!主播牛逼!】
      白鸿瞥了一眼手机屏幕,突然对着镜头扬了扬下巴,笑容魅惑:“人间的各位,以后请多关照了。”
      说完,他转身走向庭院深处,九条尾巴在身后划出优美的弧线。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陆小离一眼,眼神带着点玩味:“跟上来,我带你去秘书处办入职手续。”
      陆小离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五十万,后台的余额多到让她眼花。她摸了摸额头上那道看不见的印记,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找到一份“工作”了。
      只是这份工作,老板是只九尾狐,同事是群上古神兽,而她这个唯一的人类,还被签了份不知是什么的“契约”。
      陆小离深吸一口气,跟上了白鸿的脚步。
      不管怎么说,先搞清楚这契约是啥再说。
      毕竟,她现在可是有五十万“观众”撑腰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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