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山海经直播撸狐暴富了》SleepM

4、神兽同事想吃我

　　青丘集团的“山海经宣传部”在十七楼，电梯门打开的瞬间，陆小离差点以为自己闯进了动物园。
　　办公室是开放式的，十几张工位上坐的“同事”形态各异——穿黑西装的壮汉脑袋上顶着对弯角，正抱着个巨大的食盆狂炫烤肉（胸牌写着“饕餮·组长”）；红发女人对着镜子整理羽毛，指尖一弹就冒出簇小火苗（胸牌“毕方·内容策划”）；还有个长着蛇尾的男人，正用尾巴卷着咖啡杯打字，鳞片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胸牌“烛龙·技术支持”）。
　　“啧，人类。”毕方率先抬眼，红唇勾起抹冷笑，指尖的火苗“啪”地爆开，“细皮嫩肉的，扔烧烤架上肯定香。”
　　饕餮猛地拍桌，食盆里的烤肉汁溅了一地：“白总凭什么把人类塞进核心部门？我们宣传部什么时候沦落到要跟两脚兽共事了？”他站起来时，壮硕的身躯几乎顶到天花板，铜铃大的眼睛瞪着陆小离，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我看不如……”
　　“不如什么？”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鸿不知何时跟了进来，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九条尾巴在身后缓缓摆动，尾尖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
　　他将一份契约拍在饕餮桌上，纸张发出“啪”的脆响：“这是山海界最高委员会批的文件，谁有意见，去跟我的尾巴谈。”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九条尾巴“唰”地展开，蓬松的狐毛根根炸开，带着凛冽的妖气横扫过办公室。毕方下意识收敛了火苗，饕餮讪讪地坐下，低头继续扒拉烤肉，连最横的烛龙都默默把蛇尾往桌子底下收了收。
　　陆小离看得目瞪口呆。
　　原来这只狐狸不光会魅惑，凶起来这么有气势？
　　“你的工位在那。”白鸿指了指角落靠窗的位置，那里堆着一摞文件，封皮上写着“《山海经》直播企划案（绝密）”。
　　他俯身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边，“好好干，别给我惹麻烦。”
　　等白鸿进了董事长办公室，办公室的气氛才稍微缓和，但投来的目光依旧带着审视和敌意。
　　陆小离刚坐下，饕餮就端着食盆凑过来，满嘴油光地说：“新来的，知道你的任务不？”
　　“什么任务？”
　　“每周直播三次，带货我们青丘的特产。”饕餮指了指文件，“今天下午就得播，主题是‘饕餮自助餐厅开业大酬宾’。”他拍了拍胸脯，“保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吞天食地’。”
　　陆小离看着直播企划案上的“KPI：吸引100万人间观众，带货10万功德币”，又看了看手机后台刚突破60万的在线人数，突然觉得压力山大。
　　下午三点，直播准时开始。
　　陆小离架着手机站在“饕餮自助餐厅”门口，这餐厅比她想象中更夸张——大门是用饕餮头骨做的，獠牙闪着寒光；里面的餐台一眼望不到头，烤全羊、炖龙肉、蟠桃汁……全是《山海经》里才有的食材。饕餮穿着厨师服，正挥舞着巨大的锅铲，对着镜头咧嘴笑：“家人们！今天只要刷一个火箭，就能解锁‘吞天套餐’，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一口吞下一整只烤凤凰！”
　　直播间瞬间沸腾：
　　【卧槽这餐厅！是真的用骨头做的门吗？】
　　【烤凤凰？犯法吗？（狗头）】
　　【前面的别担心，这肯定是特效，不过这创意我给满分！】
　　【我刷火箭！我要看饕餮吞天！】
　　陆小离刚想介绍菜品，就看见屏幕上闪过一串“火箭”特效——不是一个，是十个！ID都是“暴富的矿老板”。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身后“轰”的一声巨响，十道火光从天而降，精准地砸在餐厅空地上，烧焦的火药味混着烤肉香弥漫开来。
　　更要命的是，其中一道火箭擦过毕方的翅膀，燎焦了几根漂亮的红色尾羽。
　　“谁干的？！”毕方炸了，周身瞬间燃起熊熊烈火，“我的羽毛！限量款的尾羽！”
　　陆小离看着地上还在冒烟的“实体火箭”，脑子“嗡”的一声——观众打赏的虚拟礼物，居然变成真的了？
　　直播间的弹幕也炸了：
　　【！！！那是什么？！火箭掉下来了？！】
　　【用户“物理系学生”：这不科学！虚拟数据怎么可能转化为实体？能量守恒定律被吃了吗？！】
　　【用户“玄学bot”：不对劲……主播所在的空间维度好像在扭曲，两界的壁垒在变薄……】
　　【我刚才好像看到毕方的翅膀着火了？是真的火吗？！】
　　“完了完了……”陆小离手忙脚乱地想灭火，饕餮却一把按住她，铜铃眼瞪得溜圆：“这是……人间的东西？能实体化？”他突然兴奋起来，“那是不是刷‘嘉年华’，就能给我送头活龙当食材？”
　　“你想都别想！”毕方的火更大了，差点把餐厅的帷幔点着。
　　混乱中，陆小离的手腕被桌角刮了一下，银镯上的花纹硌破了皮肤，一滴血珠渗了出来，滴落在她刚从办公室带出来的《山海经》复印本上。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血珠落在纸页上，没有晕开，反而像被吸了进去。原本空白的扉页上，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纹路，慢慢组成一张地图，地图中央标着个红点，旁边写着行小字：“两界裂缝——昆仑墟71°32'”。
　　这个经纬度……陆小离的心脏猛地一跳。她记得很清楚，这是现实世界里昆仑山某片无人区的坐标！
　　就在她想细看时，一只手突然按住了地图。
　　白鸿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脸色阴沉得可怕，琥珀色的瞳孔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他一把夺过复印本，指尖捏得纸张发皱，头顶的狐耳紧绷着，显然处于极度警惕的状态。
　　“这不是你该碰的东西。”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谁让你带这份文件出来的？”
　　“我……”陆小离被他的气势吓住，指着自己的银镯，“是它，我的血滴上去，就出现了地图……”
　　白鸿的目光落在她流血的手腕上，银镯的花纹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红光。他的瞳孔骤缩，突然伸手捏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
　　“这镯子……”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到底是谁？”
　　陆小离被问懵了。她就是陆小离啊，一个普通的古董修复师，难道还能是别的什么人？
　　直播间的观众还在因为“实体火箭”和“神秘地图”疯狂刷屏，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一百万，礼物特效刷得像不要钱。
　　但陆小离没心思看了，她看着白鸿紧绷的侧脸，看着那份被他死死攥在手里的地图，突然意识到——
　　这场直播事故，这张突然出现的地图，还有她手腕上的银镯……绝不是巧合。
　　而那个“两界裂缝”，听起来就像是个会惹来大麻烦的东西。
　　白鸿突然松开她的手，将复印本揣进怀里，冷冷地说：“今天的直播到此为止。”他转向饕餮和毕方，“把这里收拾干净，谁也不准把刚才的事说出去。”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九条尾巴在身后绷得笔直，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陆小离站在原地，捂着还在流血的手腕，看着地上冒烟的火箭残骸，和直播间里疯狂滚动的“两界壁垒”“维度扭曲”等字眼，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她好像……卷入了一个比“在山海经里开直播”严重得多的麻烦里。
　　而那个麻烦的核心，似乎就藏在她的银镯里，藏在那张指向昆仑墟的地图里，藏在白鸿那双深不见底的琥珀色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