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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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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恩泽注意到陈临风的手青筋暴起,浑身发抖,立马将万明桐拉到一边。
“凌云城城主陈临风,现在要下达捕捉永世堂堂主万明桐的命令!”
陈临风:“……”
“陈临风,保不全地位,何谈登峰造极?”
此言一出,陈临风才渐渐恢复理智。
一张奇怪的符纸贴在弟子手中的透明药水瓶上,九段作案影像公之于众。
陈临风:“众弟子听令,即刻押下万明桐,将所有确凿证据一并交予判刑区。”
“得令!”
程先元和孙明带走了阿婆,众弟子抬走花轿。
误视素雪为清泪,误认彼人是良人,误感故人悲。
“橙橙!是我啊!”
万明桐全力挣脱押送弟子自制的初级手铐,飞奔向陈临风。
陈临风回想起天无日月的梦境。
他还记得,他们在明朗的天空下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情景。
“他帮我们赶跑了野猪!我们认他做大哥吧!”
“以后可以保护我们吗?”
祁原懵懵懂懂地躲在陈临风的身后。
在陈临风还没出手之前,押送的两名弟子追上并将万明桐按倒在地。
旁观的赵恩泽留意陈临风的变化。
脸红、呼吸加快、脖子上的青筋凸显,猜测他仅剩一丝理智牵制冲动。
陈临风深呼吸一口气,抑制怒火道:“押走。”
“不。”
“橙橙你好好看看我,你只是忘了我!”
他跪在雪地里抬眼看向酷似故人之颜。
押送的弟子使出狠劲也拽不动他。
【咔嚓!】
清脆的一声从万明桐的手臂上传来,祁原听得十分清晰。
万明桐自断手臂,押送的弟子差点扑倒在地。
“橙橙。”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但是我不后悔。”
火上浇油的话语彻底激怒了陈临风。
身后是不谙世事的祁原,身前又是新来的弟子。
一只手不合时宜地搂住了陈临风的腰硬生生拉进自己怀里,控制他接下来的行为。
赵恩泽:“多谢兄弟了。”
现在轮到万明桐咬牙切齿。
陈临风:“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押回去!”
两名弟子你推我搡的,互相“礼让”。
“你快去,你不是押过几回嘛!”
“他手都断了,我押哪儿?”
陈临风心头上又添一气,重重地拍了赵恩泽手背一巴掌,粗暴地反手拎起跪在地上准备与赵恩泽大打一架的万明桐。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拖也给我拖回去!”
不知死活的万明桐冲陈临风做笑脸,像个痴汉。
陈临风只觉得他恶心至极,手上故意加了把力甩开他。
万明桐在被拖走时,还自言自语道。
“我以罪人的身份与你见面,算不算我们之间的善终。”
“能再次见到你,我做的一切都有了意义!”
陈临风:“(为了一个逝者,剥夺生者存活的机会。)”
“荒唐!”
一阵寒风吹过,祁原顿时感到头皮发麻,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后面盯着自己,可又在转头的瞬间诡异的感觉立马消失了。
赵恩泽:“只要万明桐出手,你就能名正言顺地将他就地正法。”
陈临风:“和你有什么关系!”
被情绪控制的陈临风对赵恩泽冷言相向。
这一幕,祁原看在眼里。
呼出的白气暖化飘在空中的雪花,冰冷的话音成了无形的渐冻剂。
赵恩泽:“(是什么原因?)”
双目中的微光一闪,他得到了答案——陈临风的缔能不可控的肆意外泄,身体内部储存缔能的缘晤里没有多少能量储存,其原因不仅仅是因为缘晤上的一条缺口。
陈临风不信任赵恩泽是其次。
回去的路上,祁原在中间牵着两人的手。
“那里有好多好吃的,不会很热也不会很冷,人也很善良,我最喜欢的就是瞿今雨姊姊,他跟我讲了很多很多道理,城主,下次我们去的时候带些有味道的食物吧。”祁原滔滔不绝地讲述遇到晕倒后的所见所闻。
祁原:“(一定要给瞿今雨姊姊带最好吃的!)”
“嗯。”心情低落的陈临风,漫不经心地应付道。
见陈临风不想说话,祁原故意在赵恩泽面前显摆道:“你看,城主给我买的新衣裳好看极了!”
“(临风穿喜服,一定赏心悦目!)”
赵恩泽:“好看。”
“如果我有钱,我一定要给城主买一件这般好看的衣裳!”祁原信誓旦旦地承诺着。
陈临风松开祁原的手,快步向前走去。
陈临风:“我先走一步。”
“他怎么了?”祁原一脸疑惑扭头问向赵恩泽。
赵恩泽:“你什么时候学会关心人了?”
难道是花轿有什么魔力,让祁原变了心系他人。
“谁对我好,我就关心谁。”祁原红着脸别过头说道。
“大铁块,你觉得他是真的喜欢你吗?”
赵恩泽:“重要吗?”
祁原十分疑惑地反问赵恩泽:“难道不重要吗?”
思维活跃的祁原慢慢意识到赵恩泽和陈临风之间的关系并不纯粹。
“如果你喜欢元宝糖,你会考虑元宝糖喜欢你吗?”
祁原:“不会。”
“但是城主不是元宝糖,城主他是一个有想法的人。”
“(喜欢他不应该尊重他吗?)”
祁原疑惑地挠头,瞿今雨曾告诉他要尊重他人,更要尊重自己,可是祁原不知自己的想法该不该值得尊重。
赵恩泽:“你很会思考,祁原。”
经不住夸奖的祁原咧着嘴笑道:“给我买根糖葫芦吧!”
赵恩泽在回忆中反复推敲:“(当感情成了负担,也许不上心也是一种方法。)”
倘若陈临风不受情感的约束,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干净的石碑前一人跪地怆然泪下。
“对不起。”
单纯的他认为如果当时没计较那些所谓的得失,或许胥家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是我害了你们。)”
墓前表达的愧言不过是说给自己听的话罢。
也正因此事,陈临风才对祁原百般照顾。
祁原一边听话一边吃着赵恩泽买给他的糖葫芦,“勤快”的嘴巴开启了战斗模式,于是“十万个为什么”开始向赵恩泽发起挑战。
“那你呢?你和自己和解了吗?”
赵恩泽:“在努力。”
“(嚼嚼)你们真奇怪,(嚼嚼)明明懂得很多道理却做不到,(嚼嚼)这是为什么呢?”
此时,祁原心里只在乎糖葫芦的味美。
“(甜甜的,真好吃!)”
做不到知行统一,懂得再多道理不过是平添烦恼。
满墙的刑具下坐着一位穿着得体,唯有双膝湿透的犯人。
(在刑房,除了刑区长,其他人要通过许可才有资格使用缔能。)
万明桐:“三年前,我在‘一条河’的河边遇到一位年老的婆婆,她告诉我只要找到三十个有生命的玉石布下起死回生阵,她就能获得重生。”
审问的两个弟子一个嗦面一个认真的记笔录。
嗦面的见万明桐不说再继续往下说,便催促着他赶紧说话。
“继续说!”
万明桐:“给我来一碗面。”
新来的弟子:“哎!还挺狂的,你知不知道在跟谁说话呢!”
嗦面的(刑区长):“好了,别嚷,把那锅刚煮好的面条盛一碗给他,多放点肉片,再加个鸡蛋。”
新来的弟子:“好。”
“要不要葱姜蒜?”刑区长问万明桐。
万明桐:“都要,加点香菜。”
“听到了吧。”刑区长朝新来的弟子仰了下头。
新来的弟子:“马上来。”
万明桐小心地左顾右盼,见他们没有在意自己,立马起身开逃。
“怎么就不开窍呢!”刑区长放下碗,慢悠悠地跟上去。
一出门便左右碰壁,就像被困在密封的小空间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只要你诚心回头,归途自在脚下,否则你就一辈子困在里面吧。”
万明桐听话照做,脚下才有了后退的余路。
“走吧,面要凉了。”
他谨慎地走在万明桐的后面,死死地盯着他。
刑区长:“(看来外面有他要见的人。)”
坐回原位的两人神情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一碗堆成“小山”的面这时才送上来。
万明桐:“(荤素搭配不匀。)”
“吃完老实交代,还是那句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万明桐只吃得下这座“小山”的一半,吃得差不多后拿出帕子擦拭嘴边的油。
万明桐:“我要见凌云城城主。”
另一新来的弟子:“哎呦呵,城主日理万机,见你?哼,白日做梦吧!”
“作为凌云城的一份子,未能尽其力,实在是有愧,如果可以我想当面向他道歉。”十分真挚的歉意。
刑区长冷锋似的目光直直刺入他深渊般的双眸。
“少在那儿惺惺作态,要我请你吃点别的什么!”
“再过半个时辰你就要去另一个世界了,劝你把事情都交代清楚。”
“(城主的证据给得足,这些遗言也能交差。)”
万明桐:“不能联系吗?”
“动手。”刑区长下令。
一条粗绳勒喉。
刑区长:“凌云城对你的宽容已尽,不可饶恕的罪人!”
“呃!”
万明桐用力抓住紧紧勒在脖子上的粗绳。
“我,我!”
刑区长听得出他有话要说,摆手招呼新来的俩弟子松手。
“咳咳!咳!”
刑区长:“在刑区,守时是每个弟子必备的优良品质。”
“这段时间,我们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在一旁共事十五年的记录官听到刑区长威胁的话语,手脚仍不受控制的颤抖,在场的所有人差点忘记了呼吸。
站在墙边的弟子实在是憋得上头偷偷的小口呼吸。
万明桐:“(如此魄力。)”
他观察身边陪审弟子的神情,猜得到他是什么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