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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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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法规,我的罪行应在死后的半个时辰公之于众。”
“真期待啊!”
如此压抑的环境里万明桐猖狂的大笑着,他要在生前好好庆祝未来的胜利。
【哈哈哈哈哈哈!】
刑区长:“笑什么。”
“你说,我死后会发生什么。”
“对我的罪行是公布还是隐藏!”
“无疑是后者。”
万明桐继续发了疯自言自语。
“阵法中的‘贡品’,他们这一生注定不会有什么作为。”
“在生存中挣扎的他们对世界的价值微乎其微。”
“不仅如此,他们还是生命的赌徒,他们赌下一秒到来的生还是死。”
“见过与生俱来空洞的眼神吗?”
“那一刻,在我看来,他们活得毫无意义。”
“我问不出被生存束缚的他们存在的意义,这样的人难道不是在浪费生命!”
他的笑声毛骨悚然,在场的人除了刑区长皆不停地冒着冷汗。
“既然无法改变悲者的命运,不如由我着手创造他们新的价值。”
“用他们的生命唤醒为凡界而死的英灵,它们将会创造比牺牲者们更多的价值!”
“比起苟活于世的他们,困于战场的英灵更配得上享受胜利带来的果实!”
“就算你们对众否认或者清除我万明桐的存在,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刑房里的弟子们一致认为万明桐疯了!
刑区长:“赶紧的,给他倒杯水喝。”
新来的弟子屁颠屁颠地给万明桐盛了碗凉水。
刑区长起身走到水缸旁用大葫芦瓢舀满一桶水,径直走到万明桐身前对着他泼了一整桶水。
【哗——】
“我不认为你是这么想的,万明桐。”
“各城刑区不是没有对深重罪孽的罪人起阵的先例。”
“人尽皆知的骗局,被你说得天花乱坠!”
“是谁指使你,还有你们的目的!”
从事两年的弟子取下挂在墙上的凌迟刀以作威胁。
万明桐:“烟。”
刑区长从找到一支皱巴巴的烟。
邢区长:“刑房里不准吸烟。”
咬着经弟子转手的未点火的烟,偶尔能闻到纸里包住的烟草味。
万明桐:“我还有多少时间。”
邢区长扭头看向后侧方的记录官。
记录官:“长话短说。”
“战争是欲望的表现。”
“战场是强者的胜地,弱者的世界不存在和平。”
“在相互联通且开放的八方十二界里,强者只会更强,弱者还在拼命解决温饱。”
“当一个界域发展到一定的高度,争夺资源的战争必定打响。”
“妖界的狂妄不来自于无知,因为如今的凡界才刚刚起步。”
“未来的十年内,妖凡两界必有一场力量悬殊的战争。”
“此战凡界不败。”
“但在未来五十年内,八方十二界里不会再有凡界。”
新来的弟子:“凭凡界的发展,你怎么敢断定五十年内消失的不是妖界。”
另一个新来的弟子:“遇到困难我们还可以寻求其他界域,凡界是不可能消失的!”
万明桐嘴边的烟差点笑掉了。
“(自身不够强大且不能为其他界域提供有利价值,谁会帮我们。)”
“(这和吃饭的道理一样,有资格上桌畅谈品析饭菜的味道,对厨子提出改进建议的绝不是解决温饱的饿鬼。)”
记录官:“假设未来十年真有你口中胜利的战争,是不是又正好说明了凡界拥有与妖界抗衡的力量,如此基础,在双方的稳步发展下,凡界也不至于落得消失的地步。”
万明桐:“取胜之道并非匹夫之一勇,届时领者的英明抉择,除此之外还有有利的外部环境。”
胜败不仅仅是实力的象征,也有可能是……
“(当局势有了苗头,界域之间会联盟,相对。)”
“(利益一旦有了需求,实力、名声地位以及野心,会列入拉帮结派的先决条件,这会影响各界域的何去何从。)”
万明桐凭自己的主观推测,猜测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并对此胸有成竹。
意识到时间的流逝,该到了承担因果的时候了。
万明桐:“入‘区’随俗,我也得守时。”
万明桐调整坐姿,如同一位因世界布满荆棘而感到悲悯的“长者”。
刑区长从始至终静静地看着万明桐“自我表演”,只是因为人之将死,对每位死犯即将面对死亡的“发疯”表示理解。
【咳嗯!】
记录官提醒时间到了。
“帮我跟城主稍句两话。”
“保全自己。”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墙是避风躲雨的建筑。
皇橙橙,仅仅是她的名字就足以诠释我的一生。
十年前,我与我的兄长到沉浮街淘宝贝。
在过客人群中随意一瞥,唯她不一。
初见时,如煦风沁骨,甘甜润喉。
也就是在那一个瞬间,我大概明白了,生命之所以灿烂,是因为我们永无止息地实现自己的意义。
爱,不是俗语,它是我万明桐生命的终点。
五年前,妖族肆意侵略,凡界各洲紧急招揽可用之人。
她背着一支双头枪走入拥挤的人群。
眉如柳叶,眼似明潭,一抹丹红微抿,凡间失色!
这是世人初见皇橙橙时一致的评价。
我清晰记得,在征集兵处门口前摆放的旧桌前,她在白纸上工整地写下自己姓名的样子。
瘦干的笔杆是三株梅花,干上有花蕾、半开与盛开的花朵,她的手向上转,剪刀向下转,精心地剪除枯枝。
(视线落在皇橙橙上时,万明桐才理解到什么叫“红花尚须绿叶扶”。)
征集兵处的弟子:“这边按印。”
包装正新的红泥里有个深深的凹面,皇橙橙用力抹下唇上的胭脂,在生死状上留下了完整的指纹。
盖了章,编进队,很快我们在残酷的战场上并肩作战。
任务是牵制妖界入侵,
在和皇橙橙的默契配合下轻而易举地斩杀了我们所看到的首领时,才意识到这是它们声东击西的战术。即使是妖界抛出的“诱饵”战队对于我们而言也是难以战胜的存在。
它们这么做是为了拖延时间,那么主力军又在何处?
大概只有拥有众多情报的领导者做出大概率的判断。
能做的就是将这一份情报报告最近的城主。
为了不磨耗后方精英部队的实力,我们毅然决然地当了被人唾弃的“逃兵”。
它们太谨慎了!没人能料到它们埋伏在我们的必退之路上。
势单力薄的我们勉强杀出重围,所剩无几的力量连基本召剑也做不到。
沾染在身上的血不是我受的伤,而是奄奄一息的橙橙。
一声信号烟花,远处的杀声将我强拽出悲伤的情绪。
橙橙,我,对不起。
及时转变的战术,让我们夺回了“家”。
可我万明桐再不见你,皇橙橙。
或许在一个没有战争的世界里,“万明桐”与“皇橙橙”能幸福相守。
如果世界不存在和平,那就重塑这个世界!
万明桐:“(呵,区区八方十二界,谁能破局!)”
【唰!】
径直刺向太阳穴的一支紫藤流苏的银钗被无形的力量控制在空中,皱巴巴的烟落在地上。
邢区长:“敢做不敢当?!”
“又是一个懦夫。”
万明桐无奈的背靠在椅背上,眼里的狂傲不羁,好似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你说的对。”
“我是一个懦夫。”
他像傲视群雄的霸主,坐在他的“王位”上。
万明桐:“一个一事无成的懦夫。”
刑区长将死者们濒临死亡的痛苦转移到万明桐身上。
他最终在痛苦中结束了生命。
从此,世间再无万明桐,更无人知晓破局之法。
沉浮街上的一酒肆里,何云霄坐在角落正与肖天宇品酒时,听到一熟悉的声音。
“一坛绝音尘,一碟花生米。”
“稍等!”
坐在另一边的何云霄拂开布帘,只见落座窗边的那人红了眼。
“(这不是阿临吗?)”
“(过一会儿再去看看他。)”何云霄收回手放下布帘,继续和醉了酒的肖天宇闲聊。
肖天宇:“那个老顽固的话有什么好听的!”
他醉红了脸,抱着桌上的酒坛眼望着紧闭的窗。
“你醉了,我叫人来接你。”
“我没醉!”肖天宇伸手拍在何云霄的桌前。
肖天宇:“我一听到乔白我就来气!”
何云霄:“(十万火急加速呼叫乔白。)”
三张崭新的传音符纸快被何云霄用坏了。
“我讨厌他把我当小孩,我明明比他高!”
肖天宇爬上桌,灌下整整一坛酒后高声喊道。
“乔白他就是存心的!”
“乔白太讨人厌了,可我又好喜欢他。”
“(在嚷下去,整个沉浮街将无人不知你肖天宇喜欢乔白。)”何云霄内心吐槽道。
何云霄:“肖天宇,你要不要乔白!”
“要!”
说什么来什么,肖天宇的耳朵被一人狠狠地拧了一下。
“一坛绝音尘,一碟花生米。”小二端到陈临风的面前。
何云霄拿着一空杯前来。
“阿临,我来讨杯酒喝。”
陈临风:“坐吧。”
“我该夸你胆大还是该说你自不量力。”
绝音尘可是沉浮街出了名的烈酒,据说没人能喝到第三杯。
陈临风给何云霄倒酒,酒满为止。
陈临风:“进了酒肆门,有谁想醒着出去?”
既然都是醉,不如醉个尽兴。
陈临风只是小酌一口,两眼微醺,只感觉头重脚轻晕乎乎的。
何云霄:“阿临,量力而行。”
陈临风摇头。
何云霄今天运气不错,遇到一个恋爱脑和事业脑。
陈临风勉勉强强地喝下第二口,咚的一声倒在了桌上。
何云霄未敢动杯中酒水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