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或许一切都早有预料。
毕竟，「雅文邑」有仅仅是「松田阵平」的一部分罢了。
如果人的一生只有一个小时，那么，「雅文邑」就只是短短的三分钟。
不论在三分钟经历了什么，「松田阵平」也还是「松田阵平」。
一个如「松田阵平」这般坚毅的人，是不会因为「雅文邑」的三年改变的。
雅文邑离开的一周后，琴酒，心情暴躁地出完了务，带着伤腰腹的贯穿伤回到了安全屋。
彼时的琴酒身边还没有伏特加，伤口只能靠自己处理，好在他也足够习惯。
琴酒忍着腰腹的撕裂感，从柜子上取下了医药箱。
熟悉的动作和地点唤起了他的记忆，不过那时，受伤的不是他。
「把医药箱放那么上面干嘛？」
疼痛中，琴酒的脑海里响起了半年前雅文邑的说的话。
那天是11月22号，据说是雅文邑的生日。
虽说是他的生日，但任务从不会偏袒寿星，该死死，该活活，一切都命中注定。
任务目标是一个长期接黑活的孤狼杀手，多次妨碍了组织的利益，招揽未果，当然要杀了他。
或许是长期浸泡在黑暗中的直觉提醒了他，那个杀手警惕地要命，随身随地带着信号屏蔽仪，走到哪开到哪，炸弹失去了作用，原本十分轻松的工作愣是要雅文邑亲身上阵，搏斗间，他不可避免地被利器刺伤。
最后好不容易把那家伙干掉，雅文邑也离死不远了，他拼着最后一份力气给琴酒发了个短信，随后就昏了过去。
琴酒刚把他拖回安全屋，就像扔个破麻袋一样简单粗暴地把他丢到了床上，昏的再死也得被折腾醒了。
雅文邑半死不活地瘫在床上，看琴酒拿医药箱的时候，从喉咙里挤出来这样一句。
「把医药箱放那么上面干嘛？」
「防老鼠下毒。」
琴酒皱着眉在柜子上摸索了半天，才十分费劲地把医药箱拿了下来。
「好像你的安全屋除了我有人发现过一样。」
接受到医用酒精直接泼在身上的刺激，雅文邑恶狠狠地磨了磨牙。
琴酒冷着脸把雅文邑粗鲁地翻了个面，继续熟练地给他处理伤口。
「我想去上学了。」
趴在沾满血腥气的被褥上，松田阵平闷闷地说。
「天真的想法。」
琴酒冷声道。
「上个大学，选个机械专业，毕业后再考个警校。」
松田阵平没有理睬琴酒刻在骨骼上的反对，继续说道。
「你又在发什么疯？」
琴酒墨绿色的眼瞳里燃起了点点怒火，手下也不由加重了力度。
松田阵平闷哼了一声，随后大笑起来。
「今天松田阵平十八岁了，没有人可以阻挡他的意愿。」
他翻转过身，眼里黑沉的池水轻轻摇晃着，清晰地映出了琴酒压抑着怒火的脸。
似乎是觉得怒火烧的还不够旺，他又笑着往里面添了一点火。
「那位先生不行，黑泽阵也不行。」
「很好。」
琴酒本就有些阴冷的俊美面孔在松田阵平的话语下变得扭曲起来，他勾起唇，露出了一个充满寒气的笑容。
「那就随你去吧，寿星。琴酒不会拦着你，黑泽阵更不会。」
「那就说好了，阵。」
松田阵平仰面躺在床上，赤.裸的肩背上缠着了洁白的绷带，浸满了鲜血的破布条扔在一旁。
分明连唇色都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他却锋锐异常。
如同一座染了血腥气的神像。
“我要报考警校，boss。”
明亮的小屋里，松田阵平正对着运转的摄像头。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Armagnac。”
“不，你会同意，就像你同意给我机械部那样。”
广播沉默地发出嗡鸣。
“你可以把我当做一个不会传消息回来的卧底。
“我会送新型武器的图纸回来，和往常一样，组织没有任何损失。
“你知道的，组织的机械部只有一群没有图纸就不会动的废物。”
松田阵平弯起眼，黑色的弯月凝视着安静运转的摄像头。
“让我走，或者杀了我。”
boss隔着屏幕，不知看了那双黑月多久，最终发出了一声叹息。
松田阵平知道，他同意了。
boss拦不住他，黑泽阵也是。
松田阵平凭借着出色的专业能力和财力插班进入了大学。
一切都早有预料。
大学的生活似乎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一开始同学们为一个池面加入了他们系感到高兴，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松田阵平的不好亲近，大部分同学都在他的冷脸下躲的老远，即使有那么几个生性热情爱交朋友的，也很快在几次碰壁后选择了放弃。
松田阵平还是没有朋友，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谁愿意一天到晚去粘一块冰碴子呢。
他也没觉得有哪不好，上完课后除了提供图纸给组织之外就泡在模型里，有时去图书馆看看书，闲着没事就跑去琴酒的安全屋里碰碰运气，碰着了就打上一架，没碰着就在里面睡上一觉，日子照样过的很快活。
挺好的。
偶尔松田阵平在吃饭会听见有人暗暗地拿他和另外一个人比较，那个人好像也是机械部的，不过那人在汽车维修系。
对于松田阵平这类人来说，隔系如隔山，别说交流了，就是见面都困难。
「再说了，那个在各种交谊会上都讨人喜欢的人，也和我这种游离在人群外的讨厌家伙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吧。」
松田阵平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类似“hagi”的音节，大概是那个讨人喜欢的家伙的名字吧。
他想。
他端起饭盘往垃圾桶边收集餐具的地方走去，没有再听。
四年的时间转瞬即逝。
在这四年时间里，他和Gin的交流越来越少。
大二的时候他听说琴酒真正步入了组织高层，成为了组织的Top Killer，身边还跟了一个叫伏特加的大块头憨憨。
“现在朗姆可不敢动他了呢，Armagnac小可爱～”
电话里，贝尔摩德娇声调侃着「雅文邑」，
“伏特加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傻瓜，他却占了琴酒身边的位置呢～”
“所以呢？”
松田阵平被她一副自己“失宠”般的语气恶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所以小可爱你真的不回来吗？机械部部长的位置在你走后可是一直空着呢。”
“不回。”
松田阵平回答了一声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阵升职了，要去给他庆祝一下吗？」
他思考了片刻，去了琴酒的安全屋，但终究没能碰到。
于是他知道，琴酒又变忙了。
他不仅忙于各种繁杂的暗杀任务，还奔波于追杀叛徒和卧底的路上。
「为什么？」
松田阵平不明白。
因为以前的琴酒，对叛徒和卧底的容忍度还是比较高的。
在贝尔摩德的沉默下，松田阵平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有。
与琴酒不同，雅文邑已经消失在了大部分组织成员的视线中，除了隔一段时间送来的图纸，没有东西能证明他的存在。
松田阵平还是会时不时给琴酒送去一些武器，其中也包含了大量他亲手制作的炸.弹，然而这些东西都不会在琴酒手里呆过一个月，每每在那段时间里，建筑物被炸毁的频率都格外的高。
但琴酒的武器库里，雅文邑送的2694还保存的很完好。
慢慢地，松田阵平也不再那么频繁地给琴酒送各种武器，他终于明白，「松田阵平」和「雅文邑」在琴酒眼里是不一样的。
或许，在他喊琴酒黑泽阵的时候，他就只能是松田阵平了。
松田阵平拿着两个没装火药的炸.弹威胁人的年纪，已经过去了。
两人的交流在松田阵平进入警校的那一刻，彻底停滞。
在花香四溢的时候，和松田阵平打架的，不再是他。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