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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拿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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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砚肩上的伤口不能碰水,溪月捧脸坐在一边,看着白清远轻轻的擦拭着男人结实的胸膛。
“阿远,他身上为什么这么多伤啊?”溪月看着沈清砚身上一道道狰狞的伤疤,有些疑惑的问道。
白清远浑不在意的回答:“习武之人,受点伤不是很正常的吗?”
溪月转了转眼珠,谁说的,她习武就没有受这么多伤。她小时候娇气的很,手上破点皮都要嗷嗷的让原听雪给她包扎好,抹上祛疤的药膏,然后再被娘亲抱着亲亲才能好。
唉~自从娘亲去世后,就没有人这样惯着她了。
溪月甩了甩脑袋,试图把突如其来的那点悲伤甩出去。白清远动作轻柔的给大师兄穿好衣服,就端着盆子走了。
溪月又拖着凳子坐到沈清砚床边,伸手戳了戳男人微微起伏的胸膛。这人怎么还不醒啊?
不应该啊?虽然孤影研究的毒药确实霸道了一些,但是她的万能解药是可以解这个的呀!
万能解药是她临走之前孤影塞给她的,满满一大瓶。溪月还记得孤影当时拍着胸脯跟她说:“圣女!这瓶万能解药,可以解天下九成的毒药,包括我所有的毒药。”
难道?沈清砚中毒太深,一颗太少了?溪月把目光移向男人毫无血色的双唇。
白清远正在院子里跟钱明珠玩,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看见溪月从沈清砚房间里出来了。
小胖丫头一看到溪月,激动的扑了过去。“姐姐,姐姐,给你我最喜欢吃的果脯。”
溪月蹲下身来,接过钱明珠手里的果脯,顺手撸了一把小丫头毛茸茸的头。
她刚把钱明珠抱回来的时候,钱来一家子激动的都要给他们跪下了,非要让钱明珠认沈清砚和溪月当干爹干娘。
溪月表示自己才十八,还不想喜当娘。白清远也替大师兄拒绝了此事。
白清远看着溪月依旧眉头紧蹙,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忍不住安慰道:“阿月你就别担心了,大夫不都说了嘛,大师兄没事的。”
溪月看着白清远没心没肺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出去一趟,你好好看着沈清砚。”
“哦哦,好的。”白清远点点头,又追问道:“阿月你去哪啊?”
回答他的只有溪月匆匆离去的身影。
宛平城的街上依旧人头攒动,溪月走进一家不起眼的药铺。赵氏药铺关门后,连带着这家小药铺看病的人也多了起来。
跑堂的伙计和看诊的郎中都忙的不得了,没人注意到悄悄进来的溪月。
溪月走到柜台前,屈指敲了敲桌子。正在拨算盘的账房先生一脸不耐烦的抬起头来,“看病去那边找……圣,阮姑娘,您怎么来了?”
溪月看着面前斯斯文文的账房先生,谁能想到他就是拜月教的堂主呢?
周渊放下手里的算盘,从柜台里出来,带着溪月走到后院他住的厢房里。
周渊按了一下床头灯的底座,然后一脸抱歉的对溪月做了个“请”的手势。
“圣女,您先请。”
溪月有些无语的撇撇嘴,钻到了床底下。堂堂拜月教的分会堂入口居然在一个账房先生的床底下,说出来一定会被正派嘲笑的!
周渊也紧跟着溪月钻了进去。地下石室里,不少拜月教的弟子在制药炼蛊。他们这个小药铺,一直都是靠卖各种奇奇怪怪的药丸赚钱的。
溪月一下来,不少弟子单膝跪地,右手放在左胸前。“见过圣女!”“拜见圣女!”溪月挥挥手,直直的朝着资料室奔去。
“周渊,我问你,分堂这些年在宛平城里收的弟子里,有没有道士?”溪月把资料室里拜月教弟子的画像翻的哗哗响。
“没有啊,”周渊挠了挠头,“宛平城连个道观都没有,怎么会有道士?”
没有吗?溪月伸出手来,少女红润的掌心上爬着一只绛红色的蛊虫。
“赤血蛊!”周渊震惊的看着爬来爬去的蛊虫,“这是那个传说能让人起死回生的赤血蛊?”
“你居然也信这种谣言?”溪月随手拿了个罐子,把蛊虫放进去。
周渊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这个分堂不大,资源也少,没见过赤血蛊这种厉害的蛊虫。
“赤血蛊可以让一个命不久矣的人多活上几个月,只不过,它需要用人的心头血浇灌。”溪月拨弄着罐子里的小虫子,凉凉的说道。
周渊瞬间想到这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孩童被害案,“这赵天明正是得了赤血蛊,才会害人?”
“不是,这个虫子不是赤血蛊,是我自己炼的月牙小蛊。它没法续命,也没什么大作用,只能让已死之人尸体不腐,如常人一般。”是谁?偷了她的小蛊虫呢?
周渊马上吹捧道:“圣女可真厉害,随随便便就能炼出这么厉害的蛊。”
“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你知道我是从哪里找到它的吗?”
“啊?这不是您带来让我们研究的?”
溪月有些头疼的闭上眼睛,“不是,我是在那个赵夫人身上发现的。”
“什么!这蛊怎么会到赵夫人身上?!”周渊震惊的说道,“圣女,我可以保证啊,咱们分堂的弟子们最近都在炼蛊和看病,绝对没干别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怀疑你。”溪月觉得自己的脑子现在就像是一团浆糊。
算了,过去的恩怨不值一提,她还是写信问问原听雪吧!
“给我纸和笔。”溪月睁开眼,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完完整整的写下来,然后封口,在信的封面上写了几个大字:拜月教原听雪收。
溪月把信交给周渊,嘱托他用最快的速度送回拜月教。这种事情,还是教主大人操心比较好。
两个人从床底下爬出来,解决完这件大事,溪月感觉自己现在神清气爽。
“你给我包两副活血化瘀的药,里面加上点碧蚕花的解药。”
多吃点药,应该会好的更快一点吧!
天边的夕阳摇摇欲坠,霞光撒在大地上,街上贪玩的孩子被母亲揪住耳朵拎回家吃饭。溪月提着周渊给包的两包药,蹦蹦跳跳的往钱府走去。
沈清砚还是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看起来虚弱的不行。溪月把药交给白清远,然后把椅子拖过来,继续坐在床边看睡美人。
溪月看着呼吸均匀的沈清砚,她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白清远还在院子里煎药,房间里只有她和沈清砚。
溪月趴在床边,像小狗一样在沈清砚枕边嗅了嗅。也许是大夫给上的药的味道,沈清砚身上一股淡淡的兰草味儿。
溪月慢慢伸出手,纤纤玉指轻轻的,捏住了沈清砚的鼻子。她从小就很好奇,如果捏住晕倒的人的鼻子,他们会不会被憋醒呢?
不过为了维护她那高冷的圣女形象,溪月从来没有尝试过。现在有个活生生的实验对象在这里,很难让人不心动。
可惜前两天白清远等人一直进进出出的,让她没办法下手。
也就一息的功夫,沈清砚剧烈的咳嗽起来,溪月吓得马上松开,然后抚着沈清砚的胸口给他顺气。
沈清砚咳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他这两天一直昏昏沉沉的做梦,梦到有人把自己的嘴巴掰开,要下毒毒死自己。刚刚又梦到小时候跟着师父四处奔波。
有一年冬天,他掉到了一个冰湖里,沈清砚觉得身上的衣衫像灌了铅一样沉,他拼命挣扎,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下坠。
那种呼吸困难,那种窒息的感觉,太真实了!
溪月看着沈清砚睁着雾蒙蒙的双眼,高挺的鼻子还被她捏的泛红,一副,呃,任人蹂躏的模样。
溪月有些心虚的趴在床边,关心的问道:“沈大侠,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清砚偏了偏头,少女歪着毛茸茸的脑袋,眼巴巴的看着他,像极了某种犬科动物。
沈清砚很想摸摸她的头,事实上,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溪月感觉头上一重,一只大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还捏了捏她的小发包。
溪月愤怒中带点疑惑的看向沈清砚,男人面无表情的收回手,眼睛里还带着一丝迷蒙。
算了算了,他刚醒脑子还不清醒,不跟他计较。溪月深吸一口气,啊啊啊啊!她之前就是这样摸钱明珠的,他是不是把她当狗撸了啊啊啊沈清砚你说清楚!
任溪月在心里疯狂咆哮,沈清砚把手塞进被子里,闭上眼睛继续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