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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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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使特的呼喊声,郑安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
他都还没把使特的说出来,后者倒是提前过来不打自招了?枉他前面那铺垫那么多。
“使特,在陛下面前大喊大叫,成何体统?”一名大臣出声训斥道,话里意有所指。
“是呀,陛下。使特大人平日里一直都是成熟稳重的样子,近日如此失态,想必也是像小民的伯母一样,遭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才会如此。毕竟未经他人苦,是无法感同身受的,所以才会在这里道貌岸然地说着道德伦理。这么大人,您觉得我说的对吗?”郑安淡淡地扫了那个大臣一眼,缓缓地说道。
那个大臣瞪了郑安一眼,却没再说什么。
大城王眉头一皱,神色有些不悦地看了眼跪在殿外的使特,摆了摆手让他进来。
本来庄娥哭哭闹闹就已经让他心情烦躁,现在又来了一个使特,还是他较为信赖的老臣。
将大城王脸上的微表情变化尽收眼底,郑安嘴角微微上扬,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走进来的使特。
使特是不打算进宫的,但他一听到郑安等人被大城王传到宫里的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来皇宫觐见大城王。
因为他心慌慌的,觉得要是他不赶来的话,那汶仁一定会在背后对他做些什么。
只是使特没想到的是,他才刚进来跪下,一旁的庄娥一见到他,突然又放声痛哭起来,手还颤巍巍地指着他:“你,你——”
“素察夫人,好端端的你怎么又哭了?”大城王皱着眉不解地问。
哭了一小会儿,庄娥适时停止哭声,一边低声抽泣,一边指着使特狠狠道:“是他!幕后指使之人就是他,陛下!使特大人,我们披耶巴色府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要背后教唆指使范统来把披耶巴色府搅得鸡犬不宁?”
“你,你血口喷人!”使特瞪大眼睛说。
“陛下,您要替臣妇做主啊!”庄娥悲呼道,“使特大人这是巴不得大城战败于缅甸,所以他才会不希望披耶巴色府安宁,从而让远在前线的素察和塞心神不宁,无法专心于对抗那不要脸的缅甸。”
“胡......胡说八道!陛下,老臣绝对没有此心,也绝对没有教唆怂恿范统这么做!老臣冤枉啊!”使特高呼道。
“哼!事到如今,使特你还在狡辩!范统可是都招供了,说他就是听了你手下的鬼话才会这么做的!”庄娥啐了使特一口,愤愤道。
“素察夫人,你都说了这是我的手下指使的,而我本人对此可是一点也不知情啊!”使特抬头看向大城王,言之凿凿地说,“陛下,请您明鉴!这事老臣真的是不知情!待老臣回去后,定会把那不知死活的混账找出来,给素察夫人一个交代。”
“你——”庄娥一时语塞,心中为自己的话被使特抓到漏洞而懊悔不已。
“既然使特解释清楚了,那这件事就——”见状,大城王便想赶紧让此事过去,省得让他烦心。
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些破事实在是是懒得管。
“可是陛下,既然使特大人说对此事毫不知情,那为何方才人未到,便大喊冤枉呢?您难道不觉得使特大人的话前后矛盾了吗?”郑安似笑非笑地看了使特一眼,转眸看向大城王说道。
不过他心里却是越来越对战斗力突然爆表的庄娥大妈刮目相看了。
要不是她一时大意说多了,说不定还真可以把那使特给拉下水了。
使特本放松下来的心,因为郑安的话再次提起来,心里忍不住暗骂了一句郑安。
大城王也是如此,头不经又疼了起来。
“不过,”郑安顿了顿,接着说道,“既然使特大人说了会给我们一个交代,那我们就静候您的佳音了。希望使特大人可以给出一个公正且合理的答复。”
“这是自然,我一定会好好彻查此事,给陛下和素察夫人一个交代。”见郑安没有深究,使特再次松了一口气。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使特你尽快给我和素察夫人一个交代。”大城王一锤定音,生怕又生出什么幺蛾子。
回去披耶巴色府的路上。
“哦——喂!气死我了!竟然没有把那可恶的使特绳之以法。”庄娥气呼呼地嚷道,“我也没想到使特会这么鸡贼,抓住我话里的漏洞就为自己开脱了。不过也怪我一时疏忽大意,才会让他有机可乘。”
“您做得已经很好了,伯母。”郑安笑着说,“甚至都超出了我的预期。”
“我就是气不过和不甘心,明明差一点就可以把使特给拉下水。”庄娥说。
“不管我们怎么做,陛下都不会对使特做什么的。”郑安淡淡地说。
“为什么?明明就是使特背后教唆指使范统这么做的。”庄娥不解地问。
“因为从始至终,陛下根本就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郑安甩开折扇轻摇着,“他在意的,是我回来了,龙普挺高僧的预言便依旧生效。而我回来了,意味着塞哥哥也回来了,和缅甸的战争就会十拿九稳。毕竟在和缅甸的几次战争中,塞哥哥作为将军统帅全军的那几次从无败绩。”
“可是我听班威夫人说,这次缅甸大军来势汹汹,像是有备而来。”庄娥担忧地说。
“您放心,塞哥哥和伯父会平安无事的。”郑安气定神闲地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也不知道你这孩子哪来的信心,一点也不担心塞他们。”庄娥叹了一口气,随后有些乏累地说,“哦——喂!白忙活了半天,倒是什么事也没办成,累死我了。”
“怎么会呢?我们此行的目的算是基本达到了。”郑安浅笑着说。
“目的?什么目的?”
“告诉那些对披耶巴色府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的人,要想对我们使绊子或是落井下石,先掂量掂量一下自己的重量。”郑安说,“那位使特大人只是一枚棋子,用来杀鸡儆猴罢了。”
庄娥抬起头,一脸惊讶地看向郑安。
先前的那种陌生感越发的浓烈——这还是她所认识的汶仁吗?
披耶巴色府的仆人被突然要求在小花园里的集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知主人叫他们集中在一起所为何事。
因为自从他们来了之后,披耶巴色府未来的主人之一的郑安,正端坐在花园的高台,轻摇着手中的折扇,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他们,一言不发。
而他们的女主人庄娥则是坐在不远处,摇着羽扇,时不时看向郑安的这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站在太阳下晒着的仆人已经开始热到流汗,心情变得有些躁动时,台上的郑安收起折扇,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后淡淡地开口道:
“琳,都记下来了吗?”
“回汶仁少爷,都记下来了,一个也不少。”一旁的琳一脸严肃地回复道。
“很好。”说着,郑安稍微加大手中力度,将茶杯砸在小几上,发出“砰”的一声。
“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国有国规,家有家规。而披耶巴色府自然也不例外。”郑安声音不大,也很平缓,但在众人听来却是让他们心里感到害怕。
“伯父和伯母心地善良,宅心仁厚,平时在一些事上,对你们没有过多计较追究。但是,”郑安顿了顿,冷哼一声,“这不代表披耶巴色府没有规矩,可以容忍你们在府里肆意妄为,无法无天。”
“琳。”
“小的在。”琳上前一步。
“把之前仗着伯父不在,在府里借着范统作威作福、顶撞不服从伯母命令的人指出来。”郑安黑眸冷冷地注视着下方的仆人。
“是!”
得到命令,琳板着一张脸,走到仆人里一顿指认。
不一会儿,她就回到郑安身旁复命:
“汶仁少爷,就是这些吃里扒外的。”
足足二十人有余。
“辛苦了。”郑安抬眸看向如白杨一般挺拔站另一边的侍卫,“李侍卫,把这些被琳点到名的吃里扒外的绑起来,各抽十次竹条,扔出披耶巴色府。”
“是!”
李侍卫大手一挥,侯在一旁的其他侍卫二话不说,上前就将那些捂着嘴仆人带走,丝毫不给他们求饶的机会。
过了一会儿,在场的所有人清晰地听到不远处传来竹条抽在身上的声音,以及从鬼哭狼嚎的叫喊声到后面闷闷的呜咽声。
剩下的仆人浑身直冒冷汗,哪怕天气依旧十分炎热。
有的仆人悄悄抬头看了眼高台之上得的郑安,后者神色平静,脸上毫无波澜,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黑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偷看的几名仆人顿时低下头,不再敢去看郑安。
那一天,披耶巴色府的所有人突然意识到,之前会时不时做甜品给他们吃,看起来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主人,生气起来却是另一副可怕模样,仿佛跟变了个人似的。
待一名侍卫回来复命后,郑安轻放下茶杯,看向花园里颤颤惊惊的仆人,缓缓地开口道:
“今日之事,我希望既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听明白了吗?”
“是!”闻言,众人赶忙下跪回复道。
“好了,都起来吧。你们能留下来,说明都是对披耶巴色府忠心耿耿之人,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你们。都下去忙各自的吧。”
说罢,郑安起身走到庄娥跟前,朝她行了一礼,有些歉然地说:
“让伯母久坐于此,实在是不好意思。”
庄娥没说话,只是仔细地从头到脚打量了郑安一番,像是不认识他这个人一样。
“伯母,您这是——”郑安有些不解地笑了笑。
“你真的是汶仁吗?”
许久,庄娥盯着郑安问道。
闻言,郑安愣了一下,随即哭笑不得地说:“伯母,我不是汶仁的话,能是谁啦?”
听到郑安的语气变成之前的样子,庄娥稍微松了一口气,“主要是突然觉得你今日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没办法呀,伯父和塞哥哥都不在,府里总得要有威严的人来震慑一下那些仆人嘛。”郑安轻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无奈地说。
庄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你说的也对。也怪我平日里对这些仆人太好了,才会让他们变得目中无人、无法无天起来。”
“这哪里能怪伯母呢?明明是那些仆人忘恩负义,不懂得知恩图报。所以今日正好将他们一起赶出披耶巴色府,免得这些白眼狼日后给我们添堵。”郑安浅笑着说。
“好,都听你的。”庄娥欣慰地笑着说,“经过这事,以后披耶巴色府交给你来打理我也能放下心了。”
“这个……”郑安尴尬地看了庄娥一眼,露出一副心虚的模样,“之后府里的大小事务恐怕还得是靠伯母您来继续主持。毕竟这偌大的披耶巴色府,以我的能力,应该是打理得不过来的。”
开什么玩笑?
他的最终目标可是躺平摆烂,当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咸鱼好嘛!
“打理不过来?”庄娥也笑了笑,下一秒用羽扇轻轻拍了一下郑安的脑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还在这里跟我装!汶仁,我才发现,之前我可是一点都了解你啊?”
“哎呀,我脑袋突然有些晕,许是刚才晒了会太阳。伯母,那我就先回去房间休息了。”郑安突然捂着额头,朝庄娥行了一礼,不待后者说话,拔腿就跑。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头疼了?诶,汶仁,你——这孩子!”
见状,庄娥忍不住笑骂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