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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五十九章 ...

  •   史无敌告诉何若风,安府城内的三处粮草大仓被他烧了个干净。

      “果然,只要史大侠出手,没有搞不定的事儿!五千两金,定会分文不少地交到大侠手上!”难得何若风竟也会奉承人。

      “本来还想顺手将宫琼和宫承义,或者至少带一个回来,再多挣你五千两金。可是延恩侯府里藏龙卧虎,高手还不少。我自己倒是来去自由,可阿原要全身而退太难。所以,我只和那宫琼逗了两句嘴,就跑回来了。”史无敌终于将下巴收起,不无惋惜地摇了摇头。

      何若风温和摆手:“不急,没了粮草,就只剩瓮中捉鳖,姓宫的蹦跶不了几天。”

      史无敌径自拿起桌上的茶杯,也不管是不是别人喝剩下的,一口喝干,又倒了一杯,仍是一口饮尽,才抹了抹嘴,继续道:“宫琼说了,若是你答应留他延恩侯府内的一百多条性命,他就不打了,带着叛军投降。”

      何若风挑眉,当即回道:“那还劳烦史大侠帮我向宫琼带个话,我答应他!”

      史无敌呲牙一笑:“这个话,给多少?”

      “一千金,如何?”

      “成交!”

      阿原入帐之后,一直面露急色,但苦于没人理她,她又是个哑巴,没法插话。此时见那俩人说得差不多了,上前使劲拉了下史无敌的胳膊,见他转头看向自己,赶紧手指飞快地比划了起来。

      史无敌转回头,踟蹰地看向何若风,面露难色:“还有一件事儿,估计也算不上事儿,宫琼要是投降了,也就把她放了。是这样的,我的那个小徒孙呢,被抓到延恩侯府了,我俩本来想将她救出来,一块儿回来。可常言道啊,好虎架不住一群狼,我和阿原一下子可打不过二三十个高手,没办法就只能把她留在那儿了。”

      何若风登时变脸,蹙眉立目,急问:“萨然被抓到了延恩侯府?怎么回事?”

      史无敌赶紧撇清关系:“还不是会了点儿功夫,就以为自己也是大侠了。昨天趁着风沙,那小丫头自己偷偷地也摸进了安府。倒也不是一无是处,三个粮仓,我们仨一人一处,要不能这么快都烧完了嘛。可她才学了几天功夫,三脚猫的水平,最后还是被抓了。”

      看何若风的脸色愈发地难看,史无敌急忙找补道:“你放心,我和宫琼说了,你特别在意那小丫头,让他善待着,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就难答应饶他几百条性命了。”

      “你这么和宫琼说的?”何若风完全翻了脸,冷声质问。

      史无敌莫名地心虚,摸了摸鼻子,提议:“要不你再出两千金,我去给宫琼带话的时候,把那丫头救回来?不过咱得说清楚,一码是一码,如果我带了话,可人没带回来,带话的一千金可得结了。”

      “三个粮仓,有一处不是她烧的吗?那五千两金,自然有三分之一是她的。你若将她救回来,她的那一份,给你。”何若风脸色铁青,却将帐算得颇为细致。

      史无敌两只眉毛交替着上下抖动,顿觉言多必失。他与何若风打了几次交道,原本觉得他为人还算敞亮,却没想到也有如此斤斤计较的时候,一时间有感而发,钱果然难挣。

      他嘱咐阿原安心呆在大营里,老板也不大方,没赏金的白活别随便干,自己则不情不愿地向安府奔去。

      何若风下令全力攻城,重赏依旧,第一个上了城楼的赏金千两。史无敌是没听到,否则估计得回来跟着一起冲一次,把这千金也挣了,再去忙活其他。

      讨逆军一边奋勇攻城,一边嘴也不闲着,嚷着让叛军赶紧投降,现在投降还可饶命,若等攻下了安府再投降,就晚了!

      叛军站在城墙上,早已人心浮动。城内滚滚的浓烟刚消散,尽管将领们矢口否认,但小道消息传得生动,城内粮草已尽数被毁。没吃的,这城根本守不住,还不如识时务,早些归降。

      叛军心猿意马,讨逆军却气势如虹,城门接连被攻破。

      眼瞅着安府平叛,历时不足一月,大局已定,却没想到一部分叛军意外地顽强,悄然隐入街巷,竟是打算巷战。

      负隅顽抗的叛军,不是寻常的军户、壮丁,而是宫家苦心训练的王牌私军,约三千人,个个身怀绝技,誓死追随宫家父子。

      若真开始巷战,却是颇为棘手。讨逆军哪里有叛军对安府熟悉,只怕陷入城中,被逐一消灭。此种情形,攻方最一劳永逸的方法是火攻,一把火烧个干净,隐匿了多少叛军都不怕。守住城门,瓮中闷鳖,不投降就统统烧死。

      但安府是大泽的安府,城内不只有叛军,还有大泽的百姓,烧粮草库是万不得已,烧城却是万万不可。

      安府城墙上下都换成了讨逆军,旌旗招展,甚是招摇,是何若风一贯的做派。何若风身披灼眼金甲,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地立在南门正中,也不在意或许会有冷箭,朗声下令,封城!

      讨逆军此时不敢贸然进城,但何若风带来的骑兵却终于派上了用场,尽管有些大材小用。

      堂堂宁城铁骑,操着东疆口音,策马奔驰在安府的大街小巷,高声喊着安抚百姓的话术:安府百姓皆是大泽百姓,南门赈粮,每户按人领取;叛军人头每个五十两;提供叛军藏匿消息者,重重有赏!

      也许是宁城铁骑声名在外,亦或许是藏匿的叛军觉得时机未到,几百匹马在宁城街巷奔跑,却没收到一支冷箭。

      城内一片寂寥,家家掩门闭户,百姓心里没谱,扒着自家门缝向外瞧,见宁城铁骑个个彪悍,不由得对传言更信了几分。传说讨逆军的主帅是个阎罗一般的恶煞。而恶煞发的粮和赏金,安府百姓一时间还没人敢露头去拿。

      何若风不急,现在主动权在他手上,在他眼中已是胜券在握,收拾残局的一点麻烦不足为惧。直到他看见了空手回来的史无敌,脸色不由得青了几分。

      史无敌难得放低了大侠的架势,讪讪地笑道:“和宫琼谈得很好!他规整下,把尚且留在城中的人手都召回来,一日后就前来归降。”

      何若风冷哼:“萨然呢?”

      史无敌见何若风颇有些卸磨杀驴的架势,没个好脸色瞧他,当即也冷下脸来:“宫琼说,把人招呼地好好的,等归降时候,他亲自带来。我也不能不答应啊,再谈崩了,不值得。再说,那延恩侯府多大啊,藏个人,我上哪去找!”

      何若风不语,翻身上马。

      史无敌急了,上前一把拉住马缰:“何若风,你要干嘛去?可别想赖账,话我可是带到了!”

      何若风不耐烦地点头:“你那点儿钱,不会少的!放手!”

      史无敌一听,买卖没黄,当即松了手。

      可何若风却坐在马背上不动,他扬着下巴,眯着眼睛,凝神看着城门外。

      远处尘土飞扬,一骑绝尘向城门飞驰而来。冲至何若风身侧,一人从马背上跃下,跪在何若风的马蹄旁,气喘呼呼地急报:“将军,城北十里外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群人,看着是北荒牧民的打扮,正骑马往北荒方向去。”

      “有多少人?”

      “不足百人。”

      “萧如笙,带人同我一起去追!”何若风话还在原地,人已经策马飞奔出了城。

      萧如笙正因忽然找不到宫芸而不安,意外被何若风点了将,只能挥手招来一拨人,去追赶何若风。他心里忍不住暗骂何若风,怎的不叫何平,召集宁城铁骑去追,偏偏找他。但也知腹诽亦无用,军人唯有服从命令,很快收敛心神,全力策马追上何若风。

      延恩侯府,府门紧闭,府内寂静。宫琼独自端坐在厅堂,闭目不语。

      一人急步进了厅堂,凑到宫琼耳边低语片刻,退后躬身等着他答复。

      宫琼缓缓睁眼,沉声道:“既然都准备好了,再等等。何若风不是胆小之辈,归降之事,他定会亲自上门商讨。”说完,那人应下退出大厅,宫琼复又独自闭目静坐。

      半晌后,那人又急匆匆地折返了回来:“侯爷,何若风带人出城了!”

      “什么?”宫琼睁眼,神色大变。

      “应该是发现了。”那人显出担忧的神色,眼巴巴地瞧着宫琼。

      宫琼霍然起身,右掌猛地一拍桌案,木屑翻飞,黄花梨桌案顿时塌了半边。他双目显出血色,神情狠戾,咬牙吩咐:“小瞧那小子了!不用等了,依计行事!”

      延恩侯府的客房中,萨然已运功解开了被封住的穴道,正咬牙使劲地用桌角磨身后缚手的绳子。也不知那绳子是什么材质的,磨了半个时辰,磨得她胳膊酸痛,却还没磨松。

      一股烧灼的焦糊味飘到了鼻端,她下意识地吸了吸,有些呛。她想起了烧粮草库时,自己周身都是这味道,不禁蹙眉。难道有人放火?

      屋子的门窗都被锁上了,她手脚被绑得紧紧的,也撞不开。屋外没有声响,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莫不是要烧死她?随即摇头,何必如此麻烦,想杀她,捅一刀就好了,反正此时她是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

      焦糊呛人的味道越来越重,屋内的烟雾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多。萨然被呛得涕泪直流,咳得喘不上气,终于意识到确实是着了火。虽不知火源在哪里,会不会蔓延到她这间屋子,但此刻绝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逃出去,否则非呛死在这里。

      她不再磨身后的绳子,而是蹦着凑近屋门,先调息提气,调动体内并不丰沛的内力,而后拼尽全力地向木门撞去。

      “哗啦!”木门大开,但不是被萨然撞开的,而是被人从外面拉开,萨然来不及撤力,飞身向外冲去,脸朝下,重重地摔在了院落中。

      开门那人也是一惊,跑过来将萨然扶起,四目相对,来人竟是宫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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