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这科举不考也罢（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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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余觉不认识那些与方离对峙的人，不过直觉告诉他那些人是刺客，而且不是成圣教的。
不过这群刺客比成圣教像模像样多了，站在最前面的领袖谦恭有礼地说：“久仰方离先生大名。不过我们兰慕教并没有想插手茗回派的意思，还望方兄莫曲解我们的意思。”
这一波自报家门可还行。
余觉并不想这会上前与方离相认，特别是当着兰慕教的面。好在华望酒馆的人不少，他们吸引了不少酒客的注意力，余觉也就神不知鬼不觉去探听一下其他人的看法。
“方离？他说的该不会是茗回派的那个方离？”
“肯定是的啊，你看他手上的标志！”
“啧，这种人怎么还明目张胆地坐在这喝酒？晦气。”
“你小声点！不要命了吗！他可是方离，再怎么说也是茗回派的大弟子。”
“您还向着他？他干的那点事谁不知道啊！依我看，这种人就应该拖出去，斩首示众！”
“兰慕教也不向是什么好人吧，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小算盘打得精着呢。”
“我到现在不敢相信茗回派大弟子会和兰慕教的人站在一块……”
“是吗？我倒觉得不意外呢。”
酒客们的目光瞬间被身后有力的声音吸引。
“呃，这位公子莫非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余觉看着那位向他发问的酒客，晶蓝的眼睛闪着光，他抱起双臂徐徐开口：“独到还算不上。不过我读了这么些年书，明白了一个道理……”
余觉的手在包袱中摸索着，很快握住了Absolution的剑柄。他将剑抽出来，酒客们都被剑上的红光吓到，毫不掩饰恐惧的神情。
余觉却并没有再过多关注他们，他的眼中只有兰慕教领头那自鸣得意的伪君子般的姿态。他发现长剑越发难以控制，便将心中不断积攒的反感化作力量，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
“如果说不服一个人，那就用拳头让他屈服。”
另一边，兰慕教领头不知同方离又说了些什么，方离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兰慕教领头甚是满意，还是跟这种容易被刺激的头脑简单者打交道舒服一点。
“看来是戳到方兄的痛处了？啊，真是抱歉，我们并非有意。那么，正如我刚才所说，一个还未加冠的文弱书生，应该犯不着让方兄亲自——”
一个兰慕教突然倒在地上，打断了兰慕教领头的话语。领头连忙转过身，发现那位倒在地上的弟兄胸口直直插着一把剑，可他一滴血没流出来，还能观察到呼吸的明显起伏。
所有人多少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感到惊讶。
几秒后，宝剑自动从那位弟兄的身体中抽了出来，而那位弟兄的身体也在宝剑离开的第一时刻迅速愈合。宝剑在那个兰慕教的额头上划下一个十字架，随后又飞回到他的主人——余觉的手上。
兰慕教领头顺着长剑在空中飞行的方向望去，看见余觉不紧不慢朝他们这边走来时脸色忽然变了，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名字：“顾白系？”
“顾白系？”方离重复了一遍，开始认真打量起余觉。
余觉反而淡定且快活地走到方离身边，还故作亲昵地往他身上蹭了蹭：“夫君，等了好久，终于见到你啦。”
在场所有人：！！！
兰慕教领头瞠目结舌地指着他们：“你，你，你们……”
在他提出要合作之后，他不敢说成圣教对他们彻底放下了戒备，但还是将跟顾白系有关的情报完完整整告诉了他们。
他本以为顾白系当时只是为了保命隔着门窗对成圣教信口胡诌一通罢了，没想到他居然……
方离本人也是一脸茫然的状态。不是说好来接人去考试的吗？计划里好像也没有假扮夫夫这一环啊？现在高材生的思维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
方离不自然地答道：“抱歉，让你久等了。”
说完，他思考了一下后，伸出手从余觉身后揉了揉他的头发。
兰慕教领头彻底装不下去了，阴沉着脸不停骂着他们“恶心”，但酒馆人太多不方便动手，最后他们丢下原地忏悔的刺客，骂骂咧咧地走出酒馆，离开时还将鞋跟故意在地上来回摩擦几遍，好像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那伙人一离开，余觉迅速与方离保持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歪歪头笑着道：“麻烦你陪我演这么出戏了。”
方离也总算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握着拳头放在嘴边，咳了几声后用沙哑的喉音道：“不麻烦。呃，以后，我们还要继续演吗？”
余觉斟酌了一会：“看情况吧。不过这招挺好用，不是吗？不费吹灰之力。”
“我说不出那么多成语。不过你觉得好用那就照你说的办吧。”方离点点头，伸出一只手，“自我介绍一下，茗回派方离。”
余觉也伸手握住他的手：“顾白系。不过，我们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我也这么觉得。”
他们忘了对暗号。
“害，管它呢，再走一遍程序也只是浪费时间。”方离满不在乎地说，“说实在的，在知道你被人骗到苦浮去了以后，我还想着要不要直接去苦浮。结果你父亲说让我不要担心，按原定计划去蓉城就好，白系不会有事。你很幸福，有一个对你如此了解与信任的父亲。”
余觉不知道这会应该接什么，所以他换了个话题：“之前追我的刺客好像是什么成圣教的……”
然而余觉还没发问，方离就语气坚决地说：“不可能。”
“啊？为什么？”他否定地也太快了吧，余觉不禁这样想。
方离面色凝重地解释道：“成圣教与兰慕教隔阂太深，从几百年前它们创立就存在了，一两句话很难解释清楚。这两个教派水火不容，绝对不可能一起合作。”
余觉却不这样认为：“有钱能使鬼推磨。”
方离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观点：“钱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你是从哪知道他们是成圣教的？”
余觉如实回答：“他们叫我给他们让房间，开头第一句就说自己是成圣教的。”
余觉看得出方离有所犹豫，但他仍不肯放弃自己的主张：“你大概是听错了，他说的可能是……正绅教什么的。”
余觉也懒得同他再去理论，既然会合了就更应该抓紧时间：“我们接下来去哪？”
方离没有立刻给出回答，反而问：“你现在累吗？”
“我还好，不用休息。”
方离会意：“看一下今天能不能走到俞表吧，不能也不用勉强。”
俞表也是一个被顾白系标红的城市，原路线过俞表就能到苏杭了。
余觉同意道：“好。不过蓉城和俞表犯罪率高，再加上有两个教派的刺客，我们还是小心为好。”
方离好像想说什么纠正余觉话语中的错误，但他显然觉得这么早说出来不合适，最终默默闭上嘴，支付了破碗的费用后和余觉一起离开了。
方离的出行方式仍是步行。余觉走的时候发觉有些无聊，又想到方才自己没有提出的疑问，于是接着问了下去：“我之前没见过兰慕教。他们也是来追杀我们的？”
“本来是来追杀我的。但我的速度太快，他们跟不上，中途索性离开了。当时我怀疑他们也去找你了。”
“可能吧。不过我也走得快，只跟成圣教的人打过照面。”
“打过照面？你有没有伤到哪里？”方离一副准备随时给他检查的样子。
“没有啊，两次我都逃走了。”余觉不自觉后退了一步，脸上挂着乖巧笑容的他像一个等待老师夸奖的小学生。
“这样……你比我预先想的要厉害。”方离肯定道。
波斯猫的尾巴得意地翘起，高傲地在空中摆动了几下。
众所周知，猫和人都是经不起表扬的，余觉也不是例外。
他这一路上的话特别多（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方离话太少），一会儿述着自己摆脱刺客的经历，一会儿又问方离路上的情况。
他甚至拿出Absolution讲起这把剑发出不同颜色的光的“惊悚事件”。
方离认出这就是在刺客额上刻十字架的那把剑，他轻抚剑的花纹，目光聚焦在红色光圈上。他对这把剑的锻造者显出了由衷的佩服：“这剑是哪位师傅锻造的？”
余觉别过眼睛快速思考着：“很久前一位老人送给我的，他说我骨骼清奇，很这剑十分有缘。”
方离神情复杂地打量余觉，过了一会缓缓开口：“你如果真的不想说可以不说的。”
余觉：……
我说谎的痕迹有这么明显吗？应该没有吧，至少在一个外人面前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啊？
“罢了，至少这剑不是什么魔教□□的产物，你可以放心使用。”方离将Absolution归还给余觉，余觉默默把剑收进包袱中，提醒自己不要轻易把剑拿出来。
Absolution毕竟不是原本世界观的东西，方离内心仍存着不少疑问，但他与余觉才刚刚碰头，所以他只是试探性地抛出一个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这把剑在那个人额头上刻的十字架有什么深意吗？”
“十字架在大秦人民普遍信仰的宗教中有赎罪这类意思。方才那个刺客应该会开始反思自己的过错，祈求赦罪吧。我本来是希望能利用这点拖住兰慕教，可惜啊，他们直接抛弃了他。大概率是去跟成圣教会合，继续设圈套对付我们了。”
“嘘！安静点，旁边有动静。你先别把剑拿出来。”
余觉沉默地点点头，在方离拔出刀指向传出异样声响的草垛的同时环视四周，随时留意周围的变化。
一个人毫无征兆地从草垛中跌出来，方离见露出吃惊神色的余觉准备上前，迅速将他拦住后更用力地握紧佩刀，反射着刺眼太阳光的刀刃指向这位有些眼熟的不速之客：“你来这干什么？兰慕教不是早就丢下你了吗？”
余觉听后才开始仔细端详眼前的人。那个人艰难地抬起头，余觉才看见和刀刃一样亮晃晃的十字架形状伤疤。
余觉心头莫名生出些许愧疚感。
“你可真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身后的那位小伙伴，我至于沦落成现在这样吗？”
余觉的愧疚瞬间清零，他毫不客气地还击道：“这不叫沦落，叫弃暗投明。”
令他吃惊的是，那个刺客没有反驳他的话，反而接过话头说了下去：“是的。在我躺在那的几个时辰里，我想了很多事情。那时我才意识到，我做过的善事屈指可数，但我做过的恶事……我已经数不清做过多少了。总之，我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请让我加入你们赶考的队伍吧。拜托了！”
刺客双手合十，态度也十分诚恳。方离虽对他并不百分百放心，但余觉对他的到来表示欢迎，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不大热情地提醒：“保镖的工作已经被我占了。”
余觉提议道：“要不你再回到兰慕教去给我们当卧底？人太多了确实不方便。”
“呃……”“刺客”的神情开始犹豫，不知该如何回答。
方离讥讽地撇撇嘴：“就这还弃暗投明呢？我看这种人不能放回去，还有成为双面间谍的风险，直接就地解决算了。”
“别别别，方大侠饶命！我去，我去。”“刺客”很快投降，并发誓自己只字不提和两人见面的事，也绝不会成为双面间谍。
其实余觉对于他的承诺已经相当满意了，但不知为何，方离还是没有罢休：“这样，依照江湖规矩，你需要把你最重要的一件东西交给我，这样我才能完全信任你。”
“……啊？”“刺客”也没料到这样的发展，挠挠头疑惑地问，“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这条规矩？”
“废话，老子刚刚定的。别磨磨唧唧像个娘们的。还是说，你希望我默认你最重要的东西是你的命？”方离恶狠狠地威胁道，余觉都有些怀疑到底谁是反派。
“别别别，我，我看看……”“刺客”全身上下翻找了一番，最后在衣服内侧的口袋夹层里找到一封被折了许多次的信。
方离夺过信封，语气里透着一丝不快：“这是个什么东西？”
“方大侠，您可别小看这个。它可是未来客栈的举荐信。”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这科举不考也罢（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