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花时》季怀泽

4、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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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灵七小徒弟的身份被公开了之后，自是处处都会受到关注。
　　灵七本以为自己会因此难以出宫，未曾想师父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她正忙着因为契约而头疼。
　　自从回来后，日子仿佛回到了从前，该是怎样就是怎样。和以前一样枯燥，无味。
　　“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中传来了无业游民的哀嚎，伴随着哐哐当当的瓷器碰倒的声音。紧接着便是白其的怒号:“你闲着没事，能不能帮我打扫一下内务？能不能天天清净一点，你一回来就没什么好事。连酒罐子都多了几瓶。”
　　“白其！你就知道吼我，你怎么不敢去吼师父啊。”灵七正扒拉在树干上，一条腿耷拉着晃荡。一边哼唧着想出殿游玩，一边侧着头喝酒，喝完了的酒瓶随手就扔在树下。
　　“看见你就烦。”话说灵七懒惰，白其早该习惯了。不过这偌大的梧凤殿里，也就白其一人前后操劳，清扫。神尊喜静，不爱闹，自是殿中人少。白其也未曾提出过要在殿中安排侍女。
　　“不过，白其你前前后后跑多少趟，你不累吗？”
　　“累啊。这不因为契约的事，殿中处处有损，我可不得安排妥当。”
　　“找侍女啊。”
　　“怎么你帮我找啊？”
　　“可以！这样我还能出殿玩一玩。”
　　说干就干，灵七一跃而下，带动了桃花散落一地。“走。”
　　本来招侍女，发送密谏就可以，也不繁琐。可偏偏有人想出殿，拉着白其一顿乱扯“得去人多的地方，招的效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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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正值花季，花池里满是风拂过的清凉。花瓣悄悄的落，随着风，随着雾。
　　毋庸置疑，这是他们选择发送密谏的位置。
　　“快来快来！白其，就这发吧。”说是来发密谏来招侍女。可灵七的心思压根没在这件事上，她很少来过这，换句话说，她没怎么出过殿，在天界范围内逛过。
　　她靠着天界的灵气化作真身，穿梭在花池的矮珊丛处，跑过丛花遍野，她贪婪得呼吸着，尽管这不属于她。但此刻她是无忧无虑的，像没有心一样，活着。
　　很快，白其就跟不上她了。
　　不过转头在荷花处，等着她。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停住？”
　　“你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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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了解我啊？”
　　“昂。”白其有刻意想掩饰什么，不过又想想，她是猫啊，怕水正常得很。于是回复的声音又突然有了些底气。
　　“白其仙君。”他们正聊着，突然被朝着他们走来的话给打断了。
　　灵七见有生人，下意识变回了体态，躲在白其身后。
　　“嗯？”白其望着来的小仙。
　　“噢，我是看见你好不容易露个面，前来拜见拜见。”
　　白其望着她不答。
　　“行了行了，这不是想跟你打听打听神尊嘛。你内部消息告诉我，届时收徒大典，神尊参加可否？”
　　“不参加。”
　　“如此肯定？”
　　“神尊有徒了，且有一足矣。”
　　“我不信，我就不信那个小仙到底有多大能耐能吸引住神尊。”
　　“……”
　　*
　　回殿后，白其一直跟在灵七身后，怕她因为这心情不好。
　　结果跟到一半“白其你跟着我干嘛？”
　　“没事没事。”白其望着转过身的灵七仔细的看了看。心想“这小丫头还真能憋，因为这事心情不好了，也没有面露难色。”
　　“那行吧，噢对了，你能跟我讲讲收徒大典吗？”
　　“你怎么突然对着感兴趣了？”白其慌了慌了“这果真还是憋不住。”
　　“没有，突然就好奇了。”
　　“你不用担心，神尊从不参加那种活动。而且你这亲徒是她自己收的，别担心别担心了啊。”说完，白其便让她回自己寝殿歇息。
　　“神尊，吾有事相告。”白其拱了拱手，进了神尊寝殿。
　　神尊正摆弄着那本无字书，见他进来了，便将其放了下:“何事？”
　　“其实也无大事，是关于那收徒大典的。”
　　“白其，你不是知道的吗？我不喜欢那种典礼。”
　　“是是是，不过我看灵七好像挺在意的。”
　　“她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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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天色已暗，却仍有一晃影在神尊寝殿前渡来渡去。
　　“进来。”映得神尊古籍上的光影一会暗一会明。
　　“师父，你还没歇息啊。”灵七被揭穿后，直接就摊牌打开了门。
　　“你还说呢，走来走去，好生惹人恼。”神尊见她那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又接着说:“这么晚还不睡？找我什么事啊？”
　　灵七直接穿过屏风，顺手拽了把椅子，往神尊跟前一坐:“就是就是……天界届时的收徒大典，我想参加，可不可以？”
　　“噢？你想参加？”
　　“对。我想去凑凑热闹。”
　　“就只是凑热闹？”
　　“对。”
　　“没有因为哪个小仙的话不高兴了？”
　　“没有没有，真就是凑热闹。师父，行不行嘛？”
　　“那你想去且去罢。”
　　“师父真好，谢谢师父！”说罢，灵七便想起身打道回府。
　　却又一把被叫住:“那你想拜谁呢？”
　　“啊？师父这话何意？”
　　“收徒大典，我又不去。所以你想拜谁？”
　　“啊啊啊？师父？”
　　“今日到此为止，回去歇息罢。”说罢，神尊便先一步起身将灵七给往外赶。
　　“师父？师父！”
　　砰—
　　“回去睡觉。”
　　*
　　“你根本就不配当她的徒弟！”“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多有能耐啊，”……
　　“我……！”灵七顿时从床上坐起“呼。是梦啊。”又不禁回忆了一下刚才梦中的情节“好恐怖。”
　　一顿突然起来的梦魇，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再怎么躺下都睡不着了，灵七在床上翻来覆去，只是觉得有些烦闷，就出了寝殿。
　　她沿着念泉一路踢着石子，漫无目的的走着。一阵清风拂过，伴随着熟悉的气味。
　　“是灵球的气味。”不过那气味转瞬即逝，让人来不及确定位置，就消失了。灵七停在念泉前，轻轻蹲了下来，望着泉水倒映着的天空。“今晚没星星，这天果真的烦闷。”嘟囔了几句，灵七又有了困意，干脆直接翻越到了桃树上。
　　清晨，灵七被一股灵力的震动从树上颠了下来。
　　她揉了揉头，恍惚间似是看到了念泉中央泉水不自然的涌起，但那震动很快又消失了。
　　不一会，白其的身影向念泉这边跑了过来:“你怎么跑这来了？我刚去你寝殿找你来着。”白其扶起摔在地上的灵七。
　　“找我有事吗？”灵七正拍着自己身上沾着的草屑。
　　“这是怎么搞的？还给摔了。”白其望着又接着说:“噢对了，神尊说此届收徒大典她要出席，以操办者的身份出席。还说让你好生准备，就当历练历练。”
　　“真的？”
　　“是，我一收到消息就来找你了。”
　　*
　　于此间，不仅灵七受到了震动，盛泽也是。
　　她又是一宿未眠。
　　也不全是，只是她睡着后，入了梦魇，醒了便再无困意了。
　　“这股震动究竟是为何？”
　　“师父师父！”宫外伴着珠玉碰撞的阵阵潇声，未见其人，便闻其声。
　　“嗯。”盛泽转过了身子，面向正门的方向“怎么这般匆忙。”
　　只见灵七端着些酒壶，笑盈盈的小跑了进来:“啊这不是徒儿想师父这些时日，总在寝宫里待着嘛，陪师父聊聊天解闷。”
　　“也不知是哪个馋嘴的，偷摸着把我酿的酒都喝了，你看，就剩两罐了。”灵七边嘀咕着边将手中端着的搁板放下。
　　“是白其吧。为师又不喜酒。”
　　还真的，瞎话张口就来。
　　“是吗？”灵七抬头望了望。
　　“可能吧。”话罢，神尊将手中的籍册搁置到了架台上，便与她一同对坐。
　　灵七眼尖，“那是何？”
　　“一本无字的籍册罢了。”
　　说起《吾记》神尊就是一顿头疼，明明知道里面会有些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可就是看不见。
　　“噢。”灵七也没多想，要搁平时，她看见了估计都不会多问句，只是刚刚看见了册上歪歪扭扭的《吾记》二字，感到好奇。
　　师徒二人聊着喝着，时光悄然暗逝。灵七困了，想着收拾收拾回去歇息，便问了好退了下去，下去时望着转身向床榻走去的神尊，鬼使神差的将那本《吾记》给带了出来。
　　她随手翻了翻“奇怪，这密密麻麻的都是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