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者的黎明》谢子羽

10、第八章

　　“他们都下葬了？”肯尼斯高喊道。
　　“是的，阁下。”
　　教士冰冷的语气让肯尼斯彻底绝望。
　　他已经在第二天的时候就急急地赶往了图卢兹。
　　他很清楚，如果他不快些赶到，他将再也看不到那些尸体。
　　然而，所有人还是都下葬了。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早期埋葬制度是如此的糟糕。
　　线索已经沉入地下。
　　除了那些下了地狱的死灵法师，谁还能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呢？
　　他痛苦的想道。
　　他只能做点别的什么了。

　　“阁下？”阿尔弗雷德跟上正转身往教士所去方向走去的肯尼斯。
　　“跟着我，或者，去帮我询问其他人。”肯尼斯下了命令。
　　阿尔弗雷德懂得了他的意思。
　　他们已无法得到最准确的讯息，那么，现在，他们只能依靠广泛的询问来尽可能逼近真实。
　　这虽然困难，但是，他们无从选择。

　　由于他们尽快的赶到了图卢兹，还是有许多当时曾经帮助这群可怜商人下葬的人们并没有离开这座城市。这也给了肯尼斯一些帮助。
　　在经过一番艰难的寻找与询问之后，肯尼斯和阿尔弗雷德将得到的信息汇总起来。
　　然而，这些各种各样的信息却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多少帮助。

　　“为什么那个人会消失？”这是阿尔弗雷德最先提出的问题。
　　“他并不特别……也许我得再次请主教大人对这个人进行详细的调查。”肯尼斯同样一脸困惑地说道，在离开彼提努斯主教的时候，他曾经得到这群商人的资料，也详细记录了下来。他完全不记得这名服饰商人曾经与哪位嫌疑者有什么关系。
　　如果这只是给外界的假象，那他们未免也过于高明。
　　“而且，我们并不能确定这位消失了的普拉特先生在这件事情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他可能是强盗的内应，也可能是那群混账的人，也可能，这位普拉特先生扮演的角色实际上极为单纯，他其实也已经死了，只是运气实在是坏透了才令我们未能发现。”
　　“而且，如果他们真的拥有魔鬼的力量，即使要让一个人消失也是很普通的事。”
　　阿尔弗雷德尚未变声的嗓音略显尖利，这叫他说起这种话来总带着些阴沉沉的气息。
　　“别随便下结论，我们还有机会。”肯尼斯用责备的目光看了阿尔弗雷德一眼，“即使渺茫，我们还是得去他们出事的那个森林里去。”
　　“是，阁下。”阿尔弗雷德不禁露出了愧疚的神色，又说道，“我们现在就去吗？”
　　“不，现在已经快到傍晚了，我们的确要做事，但并不是去冒不必要的风险。”
　　“那么，这次事情会不会真的是强盗呢？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强盗干的。这究竟是杀人者太善于掩饰，还是这群可怜的商人真的太过倒霉？”
　　“这很难判断，”肯尼斯露出深思的神色，“我问过他们，虽然他们都没有刻意和仔细观察过，然而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受的是刀剑伤。而且伤口的大小与多少，他们并没有确切的印象。我曾试过问其中一个人，是否为大概两三道斜向的深伤口，那个人想了一会做出了肯定的回答，然而，事实上，当我稍微更改我的问话时，另一个人便告诉了我另一个答案。”
　　“这种奇妙的现象与其说是巧合，我倒更愿意相信这是因为他们都说了他们心中的实话。”
　　“您不是说他们说话出现了矛盾吗？”
　　“这只是我的问话让他们产生了这样的错误印象。”他揉了揉太阳穴，面带疲惫之色，“这只能说明他们确实没对伤口的各项特征留下印象。这固然有他们并不愿仔细去瞧这些尸体的缘故，但也能说明，这些伤口并无规律。”
　　“啊——这不是更像强盗了吗？”
　　“但强盗喜欢的是抢劫与勒索，而不是杀人。”
　　“然而，可能性是存在的。”
　　“是的。”肯尼斯颓然道，“因此这才成了大麻烦。”
　　“那么这些人撒谎的可能性就不存在吗？毕竟，这儿是图卢兹。”
　　“不，别忘了那是什么东西。越多的人知道就意味着越多的危险，‘他们’不会这样做。而如果想不告诉这些人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要求对方撒谎的话，或许能在大致上不出错误，然而却一定会在细节上露出破绽。然而，他们却没有。”
　　“可是我们究竟在寻找什么呢？我至今仍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份绝不落入异教徒手中的魔法师文稿，但除此之外，我同样一无所知。”
　　“那么，我们的对手便是魔法师了？”
　　阿尔弗雷德失落的感叹道：“如果像您说的，真有这么一个或一群杀人者，那么，他不仅拥有恐怖的杀人力量，更拥有了能了解我们动向的魔法般力量。他看透了我们将采取的行动，将一切都安排的滴水不漏……”
　　他不禁怀疑起来，他们真的能找到那东西吗？如果，他们的对手竟是如此可怕。
　　“但魔鬼只能在黑暗里逞凶，而这群家伙也不会例外，如果他当真存在。”肯尼斯看着阿尔弗雷德，严厉的说道，“别对这恶鬼低头！”
　　“或许我们的确遇上了一个狡猾的对手，但是，绝不会不可战胜。”他拍了拍男孩的肩膀，“明天的时候，等着瞧吧。”

作者有话说

　　早期埋葬制度：据史料记载，中世纪的人死去后会在很短的时间内下葬，守灵超过一晚都是十分难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