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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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本以为能这样生活下去的，但灾荒来了。”
“您该明白，每到这个时候，总得有人来承担无知之辈的恐慌。事实上，从大灾难①之后，就总是这样了。”
“是的，我知道。”卡米拉不禁也叹息了一声。
“老师很清楚，她没法再这样待在这个地方。”帕秋莉的眼中投射出悲凉之光，“她决心离开。”
“然后她就这样瞒着老师随随便便让老师吃了魔药？”
“那的确是米歇尔小姐的愿望不是吗？如果您是指在服药后的痛苦，那么抱歉，我得提醒您，没什么东西得到是无需代价的，更别说这本来就不是一般的变形术！”
“不——”卡米拉摇了摇头，“我不是指这个，我指的是，她应该了解，她趁老师昏迷的时候偷偷离去，老师会非常难过。虽然米歇尔并不多提，可是我知道的。”
是的，她知道。
每一次，米歇尔偶尔说起克拉尔的时候的表情，都叫人难过。
平常都是肃然的面孔，带上悲哀和柔软的神色的时候总是格外令人难受。
她总是在那时候，抬起头来，远远的眺望天空。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学生其实一直都知道。
那片碧色中闪烁的水色光芒。
“我相信老师并不会比米歇尔小姐好受。”魔女依旧沉着的反驳道。
卡米拉叹了口气，不再争论，“那么后来呢？”
“克拉尔小姐重新寻找地方住下，进行魔法研究。但这样平静的生活却还是在某一天打破了——”
“骑士们找了上来，而那群人里，就有米歇尔小姐。后来的事你也应该知道——”
“是啊，她们重逢了。”
“老师万万没想到米歇尔小姐会去帮她。但是，即便如此，她难道会看不出她的朋友正陷入苦恼？”
“一直信奉遵从的美德与对老师的友情，正将米歇尔小姐的心撕裂——”
“就因为这，所以克拉尔小姐就让老师离开她？她又决心欺骗老师，您是想告诉我这个吗？！”卡米拉难以接受这种理由，或许她永远也没法理解和接受这样一种想法。
“是的。”魔女用冷冰冰的声音说道，“不过，你不必把话说得如此难听。老师不想看着米歇尔小姐伤心，至少，老师是这么说的，我也相信她。”
“呵，然后她便让老师吃下了魔药，是吗？”
魔女默默点了点头，再次将书拿在手上。
“不想叫米歇尔小姐伤心？可她却让老师变成现在这样？没法进入城市，不敢随便给人看见，随时会被人追杀！您难道想告诉我，她这样做是为了让老师永远记得她？”
“不，我不知道。”帕秋莉平静的答道。
克拉尔小姐从未提过。
帕秋莉越想越觉得，她既不理解克拉尔的想法，也不能了解卡米拉何以如此激动。
“我所能告诉您的，只有我所知的。”
“是吗？如果就是您所说的这些，那可真是感谢她了，”卡米拉讽刺般的笑了，“美德？究竟是怎样的美德才能让人为此遗弃情谊？难道她的离开就未尝令老师心碎？她难道能想得到，她的离去，已足以让老师对上帝说出不敬之辞？”
女孩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那位克拉尔小姐根本就不明白老师，我真为老师难过。”
魔女瞧了她一眼，并不激动，“如果你那样想，那也是你的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女孩顿时不快起来。
“字面意思。”魔女冷冰冰说道。
“好吧，说了这么多，你究竟想做什么？”她绝不认为这名女孩提起这些事只是想回忆从前。
“我希望你能告诉米歇尔。”
听完故事，卡米拉认为她已经能做出决定，而且绝不后悔。
“告诉她什么？”
“你懂的，不是吗？”
“但德尔小姐可没有提出这要求。”魔女摇了摇头。
“可是我认为有必要。”卡米拉突然站起身来，身体前倾，居高临下的看着帕秋莉。
可惜的是，魔女的表情平静依旧。
“已经够久了。”房间里可以听到女孩那急促而焦躁的说话声，“你并不明白老师，不错，她或许是一名英勇的战士，但她在待人上，却胆怯的叫人生气。您知道，我并不愿意这么说她。”
“您说她没有提出请求，那么由我来说。”
她闭上了眼，“她需要这个！就算现在已经晚了，没了更好的结局，可是，至少——”她整个人仿佛烧起来了一般，挥着拳头，“至少，她该有个结局。”
“可怜可怜她吧，我的朋友。”女孩率直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魔女，等待着帕秋莉的回答。
“哎呀，您赢了，”魔女回望她，“您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我还能说什么呢？虽然我依旧不能肯定这是对的，”帕秋莉放下手中的书，“不过，我得承认，您说服我了——”
“这不是最好了吗？”她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她知道，这名魔女虽然看上去不近人情，但实际上心肠并不坏。
“或许。”魔女合上书页，“这就是您提起俄狄浦斯王的原因？您希望她也能得到安宁，是吗？”
“你这不是都清楚吗？”
“啊，”魔女笑了笑，“我得说，您挺喜欢德尔小姐的，不是吗——”
但愿这次她的理解没有出错。
“那是当然了。”卡米拉喊道。
“可平常却对德尔小姐毫无敬意。”魔女嘲讽了一句。
“米歇尔她不会介意的。”卡米拉也笑了。
“在说我什么吗？”刚刚才走进房间的米歇尔听到了卡米拉的最后一句话。
她敲了敲女孩的脑袋，手里还端着烤好的饼干。
这可没办法，她的厨艺在她们之中最好，这就成了她的工作。
但她可并没有想到她会迎来她的学生自认识以来最为郑重的目光。
卡米拉将她的老师拽到了座椅上。
她用恳切的目光盯着米歇尔。
米歇尔不知道卡米拉在想什么，她疑惑的想要站起身，却被卡米拉压回了座位。
“米歇尔小姐，现在，我希望您能听完这段话，即便过后您要怪我也好，但是，我希望，您现在能听下去。”
卡米拉已经很久没有用过如此恭敬的语气对她说话。
想到这一点，米歇尔心里产生一些担心，但她还是决心听下去。
卡米拉又转向魔女那边，她微微吸了一口气。
“请说吧，帕秋莉小姐。”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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