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惊弓之鸟 ...
-
沈千曲被迫跳宅舞。唯一的自由是在《恋爱循环》和《小埋体操》里面选一个。
她们还给沈千曲挑了女装，一套格裙，叫山楂树。沈千曲以前见过半次元上的JK娘穿这套，确实很漂亮，但如果要表演那么沈千曲觉得大可不必。
犹豫很久，最后选的是《小埋体操》。
秋天马上要过去，寒意一点点侵蚀着这座海边小城。沈千曲已经换上卫衣，懒懒打了个哈欠。
“我觉得你穿着很漂亮！”女体绕着他转了两圈，摸摸沈千曲的假双马尾。
沈千曲站在女体家主卧，玩着手机，头也不抬：“谢谢，但我觉得我们班班穿着会更好看。”
江琴无辜躺枪：“？”
沈千曲手机突然响了。
一个很好听的男声从手机里面窜出来：“你的电话——”
“wc沈千曲你的铃声！”祁绮猛的抬头，“炖老师的角色是吧！没想到你好这口！”
“炖老师每天在我xp上跳极乐净土很难不爱一二次元泛性恋再问自杀接个电话——”
他跑到女体家的厨房，摁下绿色的话筒：“喂塞尼？【1】
“考挺好的！这次数学有八十六，比小学好多了！
“欸你别来了，我也不是生活废柴，你还得带晞晞……我现在也不在家，在同学家呢。
“女同学，四个人一块，你不会担心我图谋不轨吧？不至于。”
沈千曲应该是跟他小姨在聊天。祁绮清楚的听到“塞尼”两个音节。
“……嗯嗯我挂了，塞尼拜拜。”
沈千曲跑回来：“还需要干什么吗？”
女体拿起手机：“我拍个照。”
沈千曲无语半天，憋出了一句“草！”
班会课。
“确定没有人报名了是吧？”李忻甩着报名表，那我交了啊？”
沈千曲举手：“中间表演往哪报？”
“安老师没给你？”李昕转向他，“那就是在老谭那里，或者班长。”
沈千曲看向另一个文宣部部长，对方摇摇头表示没有，边上江琴拿出表格：“我这。”
“报个《落雨》。”
“L家工作室的那个？”江琴打开笔盖，袖口长到指尖，看起来整个人软乎乎，“好听。”
“嗯嗯。”
沈千曲看着黑色笔尖在纸上滚动，生出一种不安：“你不报吗？跟我一起。”
“没办法。狗学校……”江琴一说这个就来气，把笔往笔袋里面一扔，“只让单人表演。没你的话不如不上。”
那句“没你的话”听得沈千曲心头颤了颤。
“啊……”
“行了行了。”安宁上讲台，啪啪拍两下桌子，“这次运动会呢比较特殊，因为疫情原因不能去租体育馆，只能在学校开。然后因为学校的场地原因以及疫情，所有同学没办法都在操场……”
“十七中太小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全班哄堂大笑。
安宁笑笑：“对，没错，学校太小。所以只有摄影和记录员，以及参赛运动员可以去操场。运动员比赛完后，也得马上回班级。”
有个女生“啊”了一声：“不能看现场？”
“是这样。”
全班哀嚎。沈千曲倒觉得没什么，但为了配合气氛嚎了一句。
对哦。
看不了……他没办法看江琴跑一千五了。
“……唔。”
让人难过。总觉得心里哪里怪怪的。
星期五，让人放松的一天。这天有音乐课和课外活动。
最后一节课了。
这节课外活动，很多人选择偷偷上楼，而不是在楼下任寒风割。沈千曲这样的懒蛋当然不例外。
本来是在涂涂画画，抬头，正好跟刚进来的江琴对上了视线，嘴角微微上扬：“哟，来啦。”
江琴走到他身边坐下来，手腕托住颧骨处，秋季校服的厚实感衬得他这个人柔和了很多：“画什么呢？”
“同人图。”沈千曲随口道，把本子收了起来，掏出MP3，“班班，录点什么吗。”
江琴不用沈千曲说，接过MP3开始解耳机线：“录什么？《雨落》？”
“可以啊。”沈千曲随口应了，“词会背吗？”
“会。”江琴把解好的耳机线递给沈千曲，小声抱怨：“你这耳机线太难解了吧……”
这种碎碎念沈千曲听的多了，并不在意，甚至隐隐有被传染的倾向。他手指搭在录音键上：“我先开始？”
江琴点头，他按下去。
“车铃声和蝉鸣，缠绵的脚步撞近。”
这首是L家工作室九月出的一首歌，沈千曲很喜欢，不管是作词还是曲风。讲了少年的懵懂和懵懂的喜欢，讲了他最相信的——
好梦成真。
歌曲渐渐到了副歌，两个人都渐入佳境。
前面安宁来班里，有女生跟她讨面包，没大没小开了两句玩笑，女老师无奈：“你们真是……”
江琴接上沈千曲的尾音：“Summer——My summer——”
温柔的歌。温柔的人。
温柔的世界。
“盛夏的雨落下，我的妄想发芽——”
这段bridge沈千曲轻轻的。
江琴加了进来：“雨滴落下，我听见蝉鸣啦。”
“屋檐蓄起的美梦成真了吗。”
沈千曲撤出，江琴独唱：“烈日什么时候来到，我的妄想……”
唱串词了。
“……呸。”江琴重新来，“烈日什么时候来到，天台的云还在睡觉。”
沈千曲有点担心成品质量，但还是好好接下去：“发丝衣角，盛下我的年少……”
一曲唱毕，沈千曲按下保存键。
运动会开幕式。
真不敢相信今天已经是十二月四号了。
沈千曲为了今天，反反复复练习，四肢不发达的他硬生生把每个动作几乎做到完美无缺。
虽然真的非常羞耻，但俗话说得好，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沈千曲脸皮厚起来，更重要的是，他想把丢脸的幅度降到最低。
他本来以为自己只是接受自己是同性恋这个事实。对于江琴，他是一个不稳定因素。他在发现自己喜欢江琴之后细细考量，终究觉得自己可能还是保留在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感情。
他惧怕亲密关系和身体接触，自从十一岁，他好像失去了这些东西。
像只容易受惊的雁，一听弓响，便束手无策，等命运宣判。
“怎么样？”江琴笑笑，“准备好了吗？”
沈千曲深吸一口气。
“好了。”他笑。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惊弓之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