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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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会再过23天，就是沈千曲的生日。
沈千曲并没有什么过生日的兴致，因为没有人陪他一起。冷冷清清地一个人吹蜡烛，比不过生日更让人难过。
而且，学校里学习上一堆事情没搞完，他没法安心过生日。
沈千曲数学课走了神，水笔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桌上。
那天可以买个芝士蛋糕。好吃。
“沈千曲......”
沈千曲猛然清醒：“欸！”
老林招了招手：“上来做一下第三题。陈如月......”
沈千曲乖乖上去解方程，脑子里还在想胡思乱想。
现在小学里的无尽夏应该马上要枯掉了，期中考完回去没意思。沈千曲撇撇嘴，那就不回去了，等下学期。
都11月2号了。
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的生日告诉江琴......
告诉他干嘛！
沈千曲一阵躁，把本来就不长的粉笔又掰折了一节。
“今晚会有雨落下吗，我揣怀不切实际的妄想......”
沈千曲轻轻哼唱，写下x=9.25的结语。
初一数学真是简单。
现在安宁对他的期望还是三校级别，以后就不一定了。
听云姐说初二超级难。
好饿啊。
为什么不想写作业。
手机一直在响。
气死我了哪个缺德的还让不让人听广播剧了啊！
哦是江琴啊那没事了。
……
江琴！
沈千曲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微信。
Cuddly：【我好慌啊】
Cuddly：【我爸妈威胁我】
^-^：【？】
Cuddly：【他们说要给我再领养个弟弟妹妹】
Cuddly：【[抽泣]】
江琴喜欢这些看着很可爱的表情包，沈千曲喜欢看他用。他已经对自己是个诡计多端的男同并且喜欢江琴这件事非常坦然地接受了。
他想了很久，只回复了一串“哈哈哈哈哈哈哈”。就像普通小孩会做的那样。
因为他突然想起来。
在他还很小很小的时候，所有人就都对他说，要做个大人。
你要做一个春风得意、进退有度的大人。
你要做一个精致优秀、温和有礼的大人。
沈千曲小时候对于“你很懂事”这样的话很骄傲，直到长大一点才觉得是一种束缚。
他后知后觉地希望，有人可以把他宠成小孩。
转眼要到11.19，沈千曲仍然没有告诉江琴自己的生日。
今天是11.18，星期三，他去上校本课。
他报了唱歌，跟旁边两个女孩打了招呼，坐了下来。
教他们的是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头，眼神和耳朵都不大好，嗓门却因为常年教音乐而大如洪钟。沈千曲当初刚来就跟做他边上的两个姑娘混熟了。一个叫陈柠樱，一个叫刘小麒。
刘小麒心情很好地跟他挥了挥手：“期中考英语考的不错？”
沈千曲放下谱夹：“那可不，单科段20。”
三个人又瞎扯了一会，老头儿要罚唱了才有所收敛。
这音乐老师叫什么沈千曲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往届所有学生都叫他贝多芬。叫他上台唱歌他还真不怕，甚至是期待的，但他确实是怕连累刘小麒和陈樱柠。
贝多芬的课没人愿意上，这里坐着的大都是选课时迟到了被迫选的。当然也有沈千曲这种奇葩，但是很少很少。
老头又开始弹琴，沈千曲凑过去等话题。
陈樱柠突然掐了一下沈千曲的脸，羡慕道：“你皮肤真好。”
沈千曲摸了摸自己的外眼角；“天生的。听说我爸妈都不长痘。”
沈千曲一直遭姑娘喜欢，不少女同学把他当儿子或者闺蜜。因为她们惊喜地发现沈千曲很特别——他不会满口荤话还觉得自己比一般人牛逼，看好多厉害的书，一二次元通混，长得好看，多才多艺又谦虚，虽然成绩没那么好，但人缘不差。能很明显地看出是男同，所以更多人把他当朋友，而不是未来男朋友。
“我明天生日。”沈千曲小声说。
“哇。”刘小麒小声说。
沈千曲一张脸瞬间没了表情：“你好敷衍。”
刘小麒耸耸肩，陈樱柠从后揽住她的肩膀：“我老婆你管的着吗。”
“你俩赶紧结婚。”沈千曲往后一仰，刘小麒老脸一红，扯开陈樱柠的手：“滚滚滚。”
陈樱柠被掰开，也不急，把一团空气豪爽地拍在了沈千曲手心：“岳父，彩礼钱收好啊！”
沈千曲摆摆手，把那团空气拍回陈樱柠手里：“彩礼恶习，必须抵制。”
11.38p.m.
沈千曲犹豫了很久，改了微信名称。
——明天生日（疯狂暗示）
应该够了吧？只要江琴不给备注，就能注意到。
沈千曲看着床头的无尽夏，突然想起来数学作业本在学校，明天得过去补。
他们班有作业罚单制度，俗称“开白条”，三十张开完叫家长，五十张就教务处见了。沈千曲拿小号加了班级群，自称是自己姐，黄丽的每一条朋友圈他都会复制过来，个签、朋友圈封面等统统同化，安宁发没发现不知道，但他怎么说也没法叫家长啊。
至少为了安宁吧，他得努力努力。
关上灯，漆黑夜幕里的钢铁森林，少了一颗星星。
已经上了半天课了。
沈千曲的筷子一戳一戳点着饭盒里的饭，双目无神，看学校要求看的纪录片《大国崛起》。
在讲伊丽莎白女王。
他没什么胃口，有点想吐，但学校的光盘行动要求他必须吃完。
他忍不住又瞟了一眼江琴。
今天之后他就是十三岁的青少年了，江琴对他一点表示都没有。
可恶。
说起来江琴好像比他小一点，是……对，12.12。江琴说过的。
除了江琴，他也只记得祁绮的了。5.17，国际反崆峒那天出生的。
他就平平无奇——好笑的是，那天似乎是世界厕所日。
不知是不是胃疼的原因，沈千曲思路越来越飘。
啊，什么时候讲到伊丽莎白二世了？
他忍着想吐的冲动把饭塞到嘴里，又囫囵塞了两口鸡米花，离开了座位，把饭盒放到了指定的回收区域。
他本来已经不抱希望，毕竟他这一天除了祁绮送的立牌，其他什么也没收到。
直到他放学跟江琴一起骑车到家后，江琴把一个东西递给了他。
“你的生日礼物。”
沈千曲看了看。
一串糖果手链。
有点少女，但沈千曲还是眼前一亮：“我的吗？”
“不然呢？”江琴拿起钥匙锁车，“多新鲜哪。”
沈千曲拿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很……特别，很有心，以沈千曲的手工水平，一个晚上做不出来这种东西。
他哑声道：“谢谢。”
“这有什么。”江琴笑笑，“给朋友准备生日礼物不是应该的吗。锁车吧哥哥，等你上楼呢。”
乖乖跟着江琴上楼，在三楼挥手告别，沈千曲还在琢磨那手链。
灵感来源可能是沈千曲的低血糖，好几次在江琴面前晕过去……想想也怪麻烦人家了。
沈千曲看着手链，慢慢把它套上手腕。
糖纸扎手，沈千曲略暗的皮肤被刮出几道粉白。手链很大一圈，色泽晶莹的糖纸张牙舞爪，更显得沈千曲手腕精瘦。他心底刚萌芽的一点喜欢，跟这手链比起来，好像也微不足道。
接下来又是忙碌的学习。如果说沈千曲在七上上半学期还算个学霸，他接下来就不大行了。他数学跟不上，科学也马马虎虎，英语依赖于小学累计的基础。江琴却一直在段前十踩的稳稳当当。沈千曲死倔，什么问题都不问，不会就空着，专业课倒是在画室的同龄人中名列前茅。
语文课前，安宁把沈千曲叫到办公室。
“千曲啊。”安宁抬头，薄薄的镜片遮住她的眼睛，“过来。”
沈千曲依言迈步。安宁打开他的作业，里面几乎都是勾点和问号。
“你家里出什么事了吗？老师觉得你每天都不是很在状态，上课专注力也有所下降。”安宁推了推眼镜，以聊天的口吻问出这句话。
沈千曲在听到“家里”两个字的时候内心咯噔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没老师，就是低谷。”
安宁看起来放心了：“压力大要和老师说。我希望每个学生都能把我当成朋友，有话不敢跟父母、不敢跟同学讲，如果你信任我，你可以跟我说。”
沈千曲上下打量着这位年轻的女老师。安宁二三十岁，长发扎成高马尾垂在脑后，戴一副圆框眼镜，不高但身材很好，穿着一件浅粉色的毛衣，和垂到脚踝的长裙。她很漂亮，是那种不施粉黛的好看。她想跟所有学生处好关系，大概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沈千曲轻轻嗯一声。安宁接着往下说：“我们学校大概半个月后会举办运动会，你作为文宣部部长，之后去找班长和男女体委商量一下开幕式的事情。”她又拿出一份表格，“这个你拿给李忻。”
一一应下，四个人商量开幕式。
“一般来说都是跳舞，其他的耗时间，表现力也不够。”女体翻看那份表格，“最好新颖一点。”
“我也这么想。”沈千曲搭腔，“但我对舞蹈了解不多，二次元死宅只配宅舞。”
他正想问“有没有主题要求”，发现三个人都盯着他。
男体李忻缓缓点头：“宅舞啊……”
不祥的预感。
女体一脸意味深长：“我只看过《小埋体操》和《极乐净土》。”
沈千曲被盯得浑身汗毛都嗲了起来：“你们他妈想干嘛？！”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