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手试梅妆》四农

3、第 3 章

　　突然篮子就被掀了起来，玉兰花好似天女散花般四射，本来沉静的香气扑鼻而来。
　　梅庄急忙转身回护贺栻，眼里掩盖不住紧张的神色，好像预感到要失去什么。
　　贺栻被护在身后却眉目镇定，悄悄把一串玉兰花藏进袖中。

　　那入定的老奶奶也突然腿脚灵活，早往小路那头跑去。
　　背影看着竟像个花季雨季的少女，跑起来即使是浆洗的布衣也勾勒出婀娜的身姿。

　　贺栻盯着那背影，老奶奶装扮的少女竟不觉得违和，有着惊人的熟悉感。
　　“我们回吧。”贺栻开头打断梅庄的思绪，率先从他半护着的怀里走出来，揣着手往弄堂深处走去。

　　贺栻掏出一直揣在袖子里的玉兰花，把铜丝解开，对着阳光细细地瞧起花瓣来。

　　终于在第三朵被肢解的花上，有着不同于其他部位的过薄的组织，透过明亮的阳光，蝇头小楷的一样的八个字投进贺栻上挑的眼睛里。
　　“半夜三更，越河西楼”
　　贺栻神色一冷，烦躁地把花都揉碎了丢进垃圾桶。

　　小镇上的人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夜幕降临的地方都静悄悄的听不见一声狗叫。
　　贺栻估摸着到越河西楼的路程，睁开眼侧耳听了会儿隔壁房间的动静，从伪装好的床上爬起来。

　　窗子从白天开始就没有关上，左右大开，跨出去倒也不是很碍事。
　　扒着墙壁挪动，跳过墙体的间断，攀上人字型的屋顶，溜下鱼鳞般的屋顶。
　　古镇是熟人社会，房子修得紧凑，不一会儿贺栻就飞檐走壁般远离了。
　　只是。。。还在二层的高度徘徊。

　　看着又一只黑猫被自己吓得蹿下了房顶，贺栻无奈地目测着从自己到地面的高度，想直接跳下去会不会摔断腿。
　　在摔断腿和迟到之间衡量，想到那人冷漠的神色，贺栻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一咬牙便往下跳。

　　咦，这衣服也太厚实了吧！
　　嗯，我记得我用的香薰不是这个味道啊！

　　一股浓郁但清冽的小苍兰的香气钻入鼻中，贺栻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怀抱中。
　　不是他。
　　贺栻脑袋中闪过惊人的念头，可笑得带着一丝失落。

　　抬起头却是熟悉的面孔。
　　眉目含春，连女孩子都自叹不如的睫毛也欣喜地翘着。
　　他似乎很开心。

　　这张脸近在咫尺，贺栻打量一番，唔，的确是有高调的资本。
　　似笑非笑桃花眼，鼻梁挺直，鼻头尖翘，唇形小巧，唇色红润。
　　最重要的是肌肤胜雪，吹弹可破，凑那么近都看不到毛孔。

　　自己的脸得改刀多少次，也达不到这天生的美貌。
　　真是奇怪，半夜三更不睡觉的人现在已经和猫一样多了吗？
　　梅庄看到怀里人眼中的疑惑，主动放开手。
　　不知是不是天气冷的缘故，这浓郁花香里多了一丝清冽，先前被抱在怀里贺栻就觉得是小苍兰的香味。

　　他垂手站着，不置可否。
　　桃花眼瞥见对面的女孩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悄悄后退。
　　“聘则为妻奔是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