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余烬》不惯春色

8、第 8 章

　　魔尊抛开之前的话题，想尽快融入他们，便问道：“你们刚刚再说什么，被我打断了。”
　　“殿下说他不记得之前的事情，我帮他会议回忆，哎对，我刚刚说到哪了。”云昭抓抓了脑袋。
　　“左使大人”凤泽也语气变得严厉，打断他。
　　“殿下叫我云昭就行，这个名字还是…”云昭还是大大咧咧，丝毫没有察觉凤泽也的情绪变化。
　　“云昭！”声音比之前大了些，云昭被吓到了不敢吭声，魔尊在一旁皱紧了眉头。
　　凤泽也见云昭不说话了，他才继续说：“还是跟你们说一下吧，首先还是要谢谢你还记得我，愿意帮我回忆之前的事情。可是我，我不想记起以前的事情。就像以前我为什么救你，又是在什么场景之下还是正在什么处理要事，这些我都不想知道。就留在现在不好吗，以前的事忘记就忘了吧。”
　　“殿下。”
　　“忘了就忘了！”魔尊有些激动，“你怎么……”，理智还是让他镇定下来，按照面前的情况的确不应该再刺激他，将话题转移到另一件事情上，“算了，我这次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明日天界会派人过来对苍云山进行交接。”
　　“好，到时候我……”，凤泽也感谢他的不再追问，刚准备答应，可听到了那个人的名字。
　　“主理人是北修。”说完便看向凤泽也，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武神北修，他不是被流放到北海去了，天界现在让他回来了。”
　　这个名字对凤泽也来说，既熟悉又陌生，三百年了，我很难相信自己曾经最为亲近的人竟然已经有三百年没见了，叹了口气说：“也对，这次天魔之战，天界损失惨重，他们需要重新寻找一个领头人。”
　　随后又接上，“如果是这样，明天我就不用去了。”
　　“为什么？”云昭总是这样嘴比脑子快啊。
　　“北修都来了，那我还去干嘛。”凤泽也心里暗戳戳道，明天去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为什么北修来了殿下就……”云昭又问。
　　“你闭嘴。”魔尊看向他，又转向凤泽也看见他如此态度心里暗喜。
　　“他，曾经是神鸟族的掌事长老，所以我的术法大多都是他教的。我布下的阵法，他都能解。所以我还去干什么，况且天族的人怕也不想见我。”凤泽也已经回答地很委婉了。
　　他说得没错，你确实曾师从北修门下，但论在阵法和玄术的造诣天界除了攻研机关之术的璇玑长老，无人他之上。
　　见魔尊还在“犹豫”。他解释道：“那么你们这是不相信他的人品。”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形容词就草草提过，“虽然他…人不怎么样，但是我不是在这吗，他不会动手脚的。”
　　“教殿下术法，那也算半个老师。，”云昭还在那里没有眼力见的说着，“那，那北修长老这几百年都待在南海，跟殿下应该很久没见了吧，明天殿下正好可以跟他叙叙旧。”
　　凤泽也实在受不了，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用力一拍桌，桌上的酒都被震溢出来，这家伙真不会看人脸色要不是魔界左使的位子，怕早就被人灭了。
　　他转头问魔尊：“他读过书吗？”
　　“？”云昭一脸懵。
　　魔尊也只好叹气道：“他天性如此，那些经书自然进不去脑子。”
　　算了，就当他还是孩子吧，“你还是要静静心，多读读书，人间有些经文古籍就不错，真的得好好学习处世之道。”
　　“哎，殿下你是不是对我有点影响了，当年你也是这么劝我的”
　　“……”凤泽也尴尬到脚趾扣着座垫。

　　魔尊摸摸额头，吩咐他离开，“云昭，你去和雩风制备明日的交接。”
　　“可…”云昭一心不想走。
　　“快去！”
　　看到魔尊要发火了，云昭直溜溜就跑了。

　　魔尊吩咐云昭退下后，凤泽也看出魔尊心事重重，问：“魔尊还想要问什么吗？”
　　“我听闻你和北修，你们在天界之时关系…关系很好”他也不知道这么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便支支吾吾过去，实际上是有意试探他，“你们差不多也有三百多年没见了,我以为…”
　　“以为什么，我应该高兴吗？”凤泽也反过来问他。
　　“这其中的事，你们应该不知道，其实我和他早在三百年前，或是更早之前就闹掰了，具体是因为什么，我也不记得，但是我知道一定是什么很重要事情，我与他分道扬镳，以至于古战场战后醒来也还是不想见他。”他说话的语气十分的轻松，轻松的要了魔尊的命。
　　“所以，既然三百年都没见了，我干嘛还要去给自己找不痛快。”
　　“同样也是，你刚刚还想着质问恶为什么不愿意找回原来的记忆，同理呀，如今我剩下的生命已如草芥，已经够无趣了，无趣且心烦。况且我连现在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还谈什么过去更别提日后了。我已经很累了，有何苦让过去那些烦恼也缠上我，我想尽可能轻松。所以请不要再跟我说我之前有多么怎么样怎么样，我知道不想知道，真的。”
　　凤泽也无奈又略显忧伤的看着他，眼神中迫切地希望他不要再追问下去了。
　　魔尊望着他，刚才听到那些话，字字灼心，强忍着情绪答应他：“好，我尊重你。”
　　凤泽也舒缓一口气，“多谢。”他看着魔尊失望的眼神，那眼神好熟悉，是否曾经也有人那样失望的看向自己。思绪万千，而他的注意力逐渐被窗外吸引过去，魔尊也同他的视线望去。

　　魔界沉重而深邃的天空竟下起了漫天的小雪。
　　“殿下外面下雪了。”魔尊想到了什么，提醒他，“下雪了，殿下要去看看吗”之前一直盘跪坐，衣物挡着在才没有发觉。
　　“好。”凤泽也看到雪自然高兴，一脚便踏在地上，光着脚就急匆匆跑出去，还没走到门口。身后便传来，魔尊的声音。“殿下穿鞋。”
　　那声音，“殿下天气渐凉，不要再光脚。”那古远的声音和刚刚魔尊的声音掺和在一起，凤泽也不知道自己是对谁做出了回答。
　　“好，我给忘了。”正准备回身去拿，魔尊已经拿着他的鞋出来了，
　　他弯下腰想自己穿上，可魔尊先他一步蹲下，他为了避免撞到只好又挺直了腰，正准备后退几步。但魔尊已经轻轻抓住了他的脚，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帮他穿鞋。
　　一边帮他穿上，一温柔的叮嘱他。“魔界不比天界，这里严冬来得快，殿下要多注意保暖了”，说完又拿起衣架上的棉袍给他披上。
　　凤泽也被他弯腰帮自己穿鞋到披棉袍这一系列行为所震惊，一直楞在那，直到魔尊要帮他系棉袍的带子，他才反应过来，阻止他，“我自己来，多谢魔尊。”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身，赶紧给自己带上。
　　魔尊轻轻笑了一声，很轻，但是凤泽也听到了，这下更不好意思了，突然感觉自己脸和耳朵有点发烫，赶紧打开门想出气透透气散散热。

　　一开门便看到漫天飞雪，雪花在空中舞动舞动盘旋。因为才刚刚下，地面上还没有什么积雪。
　　不管是星空还是下雪，这里都更像人间。天族四季如春，从来没有这样的大雪，看雪只能去雪宫求雪师，让她给你小范围偷偷放一把，但远没有这样亲临雪中来的震撼。

　　下雪了，宫中的侍从也跑出来不少到院中看雪，见魔尊和凤泽也从屋内出来，赶紧上前听从吩咐。
　　稍微机灵的侍从主动上前，“魔尊是否需要备些热水和暖炉，看殿下的脸和耳朵都冻红了。”
　　等他说完凤泽也觉得自己变得更红了，简直想赶快逃离这里，缩着头不看向他们，只顾看雪。
　　“那就备些吧。”
　　“是”，周围的侍从都觉得诧异，看来魔尊今天心情不错，语气都比之前有了些温度。

　　凤泽也伸出手，接住几片飘落的雪花。雪花落在他的手上便化成了水，顺着他的手滴落在地上。他觉得不带劲，便直接冲进院里，张开手臂，像是要拥抱雪，雪花很知趣，一片又一片落在他的头上，衣物上，比之前存留的长一些。他看着落在他身上的雪，还觉得自己还真实存在过。
　　魔尊看着他，在雪中转起身来，说别人是小孩自己才是个孩子吧。

　　躲在外围的侍从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魔尊刚刚是在笑吗！”
　　“千百年都没见过。”
　　“你说这宫殿不会真是为那位凤凰明王建的吧。”
　　“我觉得就是，之前右使还放话说只是暂住，我看他八成就是他嫉妒！”
　　“对对对，还有…”

　　雪越下越大，地面上都开始有些许积雪。魔尊见他还是贪玩，便也踏着雪来到他身边。“雪下大了，殿下还是先进屋吧，免得湿了衣物和鞋袜。”
　　“不打紧。”正在兴奋劲上的凤泽也怎么可能停下，但是看着两人雪中的场景，他不由问：“哎对了，这么长时间一直忘记问你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魔尊看着他，眼中满是温柔。
　　“我之前一直叫你魔尊，都忘记问你的名字了。”凤泽也的眼睛弯弯得望着他。
　　“我…”，魔尊望着他迫切的眼神，犹豫再三还是回答他，”我没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