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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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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秋甩了甩头,“怎么变得那么不冷静了。当务之急是想想什么是对于许致贤来说重要的事。”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今天的日程,安排的不满,晚一点到办公室也没有关系,反正也是要辞职的人了。
“糟了,三个月以后就要辞职了!”慕清秋慌忙起身,在地毯上来回踱步,“要是三个月还没有跟许致贤变得亲近的话,那岂不是以后都没有机会了?”她心知在这个世界来个电视剧那般多次的偶遇是不可能的,想要变得亲密,只能依靠自己。
“还有三个月呢!项目合作也还有好久呢!三个月还找不到致贤最重要的事?嘁,那我这几年真是白活了。”她看着窗外的朝霞,伸了个懒腰。
阳光穿过她黑色的发梢,勾勒出那高挑曼妙的身材。趁着早上还富裕的时间,慕清秋认认真真地准备了一顿早餐,一如往常给许致贤准备便当那般。
从此刻开始的生活,终于有了点盼头,她想。
换掉了浅灰色的睡裙,从衣柜里挑了一身墨蓝色的职业装。对着镜子认认真真化妆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在笑。
“不能再笑了,粉都扑歪了。”慕清秋拍了拍脸,再一次照镜子确认后出了门。
*
“下周端午节,你们想好去哪儿了吗?没有安排的话,有没有人跟我一起去SPA?”
井瑟打断道:“我有安排了,我男朋友从日本出差回来了。端午那天要和他一起坐船吃饭。”
“是那个最近很火的沿江游船饭店吗?”
“嗯,是的。”井瑟有点不好意思地承认,脸上的炫耀之色却半点不减。
“我靠。你男朋友订到了?我昨天想给我爸妈订一个,结果饭店说已经排到中秋去了。”
“那么夸张?不至于吧。不就是在船上吃饭吗?”李雀不屑道。
“那可是名厨在船上亲自做饭,好多都是在米其林餐厅当过主厨的。价格贵不说,还只有晚上,毕竟巡江还是要晚上看才美。”
“是呢。”井瑟见目的达到,满意地笑了。
李雀心里酸得很,吸了一口摩卡星冰乐,换了一个话题:“你们说,清正的那个副总会不会看上咱们总裁了?”
“我也有这种感觉,你看看这合作的一个来月,咖啡、蛋糕、还有时不时的吃饭聚餐。都有种是他们求着咱公司办事一样。”
井瑟点头附和道:“是啊,明明是咱们公司需要和他们合作。主要技术可是在他们手中。”
“也许只是看着大家工作辛苦,卖点东西慰问一下,毕竟东西也不是很贵。昨晚大家可是干到凌晨三点才结束。”唐瑗喝了一口冷翠黑咖,不以为然。
“那可是清正的冷面女王啊。要是别人,你这么说我就信了。”
“我大学同学在清正集团分公司干过,你不知道,她跟我说每次只要是有她的会议,我同学前一天晚上都会睡不着。”
“那么吓人。”
“可不。她后来受不了,辞职了。你能想象吗?她可都是干到片区财务总监的位置了。”
唐瑗放下手中的咖啡,心里有些不悦:“她在那个位置,很多时候是没有办法的。如果不强硬一点,怎么震得住其他人?”这些人明明吃着喝着慕总带来的便利,嘴上却这样编排别人。她心中很是不屑。
“可瑗瑗你位置也很高啊,你也没有像她那样啊。”
“那是因为你们大家都很配合我啊。”唐瑗笑着回答,心里却很不舒服:鬼知道她有多想变成慕清秋那样,这样就不必迎合,也不必做些自己不愿做的事了。可自己就是担心会像这样被说闲话。
所有人都说她脾气好,说她温柔,没有人知道自己到底忍耐了多久。
她起身把空杯子扔进了垃圾桶,准备回去捋一捋下一阶段的工作。
“瑗瑗,帮我扔一下嘛,谢谢。”井瑟撒娇道,扭头又继续说,“不过,也许是遇到什么事变了吧。我清正总部的同学跟我说,她们慕总最近似乎有了些变化,没有以前那么吓人了。不过开会还是很严肃。说不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有可能,听说前两年她总往医院跑,我有次去同济医院拿体检报告遇到她了,拿着一束小苍兰,不知道是去看谁。”
八卦一下,都能变成她
们炫耀自己的人脉,李雀后悔挑起这个话题了,她摇摇手中的星冰乐,喝完最后一口:“管呢,就算她真看上了咱们小许总,那也是不可能的。我上次进办公室汇报,可是看到那送过来的东西都进了垃圾桶。我有时候都觉得咱小许总是和尚,完全不近女色。可惜了,那么帅的一人。”
垃圾纷纷扔进桶里,众人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回家,就见唐瑗进门喊道:“走啊,走啊,下楼,去码头。慕总订了巡江游船,说是庆祝项目第一阶段成功。大家都去哦。我进去叫许总。”
茶余饭后,慕清秋知道自己在场不少人都会拘束,于是跟所有人说了声自便就到甲板的角落里站着了。
她看着沿江的夜景,微微叹了口气。
沿江的建筑虽然和江口市有些不同,但夜晚都是灯光,黑漆漆的也分不清楚。他们是在船上举办的婚礼,之后也时不时坐着船一起欣赏音羽江的夜景。说不定能想起来什么。
心里希冀着,她双手不知不觉交叉握拳抵在下巴上。
这段时间送了不少好吃的给轩谐,也不知道自己抽时间做的替换了包装的蛋糕有没有送到许致贤手上。印象中,致贤并不爱吃甜食,总是自己做什么就吃什么。比起甜点,倒是更喜欢吃肉。
想到以前他夸自己做的羊肉汤是人间美味的表情,慕清秋又不自觉地笑了:要是今天能想起来就好了。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今天应该可以再拉近一些距离。毕竟同为领导,她很肯定他也会为了不打扰下属找一个人少的角落。而现在除了自己周围都有小团体拍照聊天。
仲夏的夜晚,江风不减,迎面吹来,带着淡淡的海的味道。
项目组的人都到甲板上欣赏夜景,有两个小女生想找个地方拍照,好不容易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结果一看慕清秋站在那里,又赶紧跑远了。
许致贤看到这一幕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又不是吃人的怪物,照个相而已,她还会骂人吗?
想到哥哥说的话,他决定过去聊聊天,拉近些关系。
“慕总一个人?小助理没跟你一起吗?”
“没。只是同事,又不是明星的贴身助理,该休息的时候自然去休息了。”慕清秋笑道,心道果然,“许总晚上吃得还好?我只点了些厨师的招牌菜,不知道还合胃口吗?”
“很好吃。就是吃了下午你们团队送来的蛋糕,晚上没什么胃口了。每次聚餐慕总都用了不少心。”
听到致贤吃了自己做的蛋糕,她心里十分开心,但脸色依旧只是礼貌的微笑:“啊,蛋糕送的有些晚了吗?下次注意。”
“我只是觉得不必。之前听别人说慕总不近人情,现在看来,分明像个大姐姐似的各方面都照顾的周全。”
“以前确实有些,”慕清秋回忆起以前的行事风格,承认说,“不过这样不好,电影里这样的人很容易丧命的。”她玩笑道,话锋一转,“还是有顾虑不周的地方,给你们团队送蛋糕不过是顺带的事情,现在是合作,你们团队的成员跟我们一起工作,都在一个地方,怎么可能让你同事看着我们吃。”
虽然已经徐徐图之一个来月,但慕清秋感觉氛围未到,甚至直觉告诉她如果贸然展开追求,致贤会退缩。
不能心急,她在心里告诫自己道。
“倒也是。”
话题中断,慕清秋看着江边的景色,没话找话:“原来不是节日的时候,外滩也会有那么多人啊。”
许致贤见江岸聚集了很多人,问道:“这里是外滩?”
“对啊。”慕清秋说的理所当然,说完才想起,致贤应该对这里并不熟悉。
“哦,原来这里就是外滩。”许致贤江岸点了点头,“我常年在病房,对上海并不熟悉。”
慕清秋想起自己刚到江口市时遇到致贤,被介绍了一圈江岸的建筑,开口道:“许总要是不介意,我可以简单说说,虽然不是土生土长,但也待了不少年。”
许致贤心里是不感兴趣的,但见慕清秋歪着头看自己,眼神中满是期待,拒绝的话忽然说不出口了:“好啊。”
“外滩前面是黄浦公园……”慕清秋伸出手指着前面得雕塑,满心欢喜地介绍着。从前他给自己介绍着自己一无所知的城市,现在她来介绍他一无所知的城市。
游船开得不快,足够让慕清秋简短地介绍完本就历史不长的江边建筑。
城市的灯光倒影在江面,随着浪花的翻涌而波光闪闪。
甲板上人声嘈杂,但慕清秋周围却显得有些宁静,仿佛周围有看不见的玻璃罩子把一切喧嚣都隔离开来。她的嗓音偏中性,但语调却欢快地像只夜莺。
许致贤静静听着,时不时点头回应。自医院醒来后的焦躁不安在这一刻得到了平静。
临近码头时,他还有些意犹未尽,甚至期许着船靠岸再慢一点。
“许总喜不喜欢吃关东煮?”慕清秋看见岸边有一家挂着日式车帘的小推车,关东煮的香气已经随着江风迎面扑来。想起俩人初遇时就一起吃了关东煮,后来恋爱的时候更是经常去林哥的小摊搞点夜宵吃,也许关东煮能勾起回忆?她决定试探一番。
“我并不常吃街边小吃。慕总是晚上没吃饱?”许致贤打趣道,转头看见她眼神中有些失望。他不知道自己刚才哪句话说错了。
“吃饱了。就是觉得这味道很香。随口问问。”
刚才还欢快的语调瞬间就变得平淡。
许致贤想起第一次吃饭时她说的朋友:难道是那个人很喜欢吃?那自己岂不是被当作了替身?
想到此,许致贤有些愤懑,就算哥哥说要挖她来轩谐工作拉拢些关系,他也不想干了:凭什么自己要甘愿成为替身?自己也是有人爱的!
游轮撞靠了岸,拉回许致贤的思绪,他有一瞬间的怔愣:为什么自己会笃定自己也是有人喜欢的?明明自医院醒来,接触的人只有亲人而已。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左手的无名指上: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许总,船靠岸了。”慕清秋见身旁的许致贤发呆地看着江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出声提醒道。
“嗯,我去船舱拿外套。”
那天晚上,慕清秋以为自己跟许致贤已经拉近一些关系了,但之后的一个月,无论她挑起什么样的话题,对方都是回应了一句就让自己下一句不知道该说什么,除非是公事。
“慕总,结束了。”邵云华小声提醒道。
“哦,”慕清秋反应了半秒,站起身说:“项目第二阶段很完美地按照计划完成,没有大家的共同努力是不可能办到的。我们订了晚饭,大家晚上一起吃饭吧。”
只见轩谐的众人看向项目领头人许致贤。
“去嘛。好好放松一下。”许致贤欣然答应,转头又对慕清秋说:“我哥那边还有事需要我处理,今天就先不参加了。慕总,失陪了。”
“没事。”慕清秋笑着,眼瞧着许致贤招了唐瑗跟他一起出了会议室。
出门的时候许致贤被门槛绊了一跤,唐瑗立刻出手扶住了。俩人亲密地挨在一起,转眼消失在会议室那半扇门后面。
慕清秋收敛了笑容,尽可能地稳定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偏头对邵云华说:“好好招待,记得开□□找我报销。”
“慕总不去吗?”
“我不去你们应该更放松吧。”慕清秋扯了一下嘴角,收拾好手底下的文件,回了办公室。
看着桌面上堆积的文件,慕清秋分门别类的整理好。这个阶段告成之后,下个阶段就该高阳着手负责了。
还剩一个月,交接工作要开始了。也不知道这个猎聘招来的投行总监是个什么样的人。
拉开最后一格抽屉,慕清秋看到了抽屉里的万宝路。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自从穿书到穆清秋身体上,就戒了。然而现在心里烦躁得很,慕清秋抽出一根,撬开打火机。
幽蓝的焰火还未沾上细长的烟卷就被盖子扑灭了。
“致贤不喜欢烟味。”慕清秋对自己说,把烟卷又放回了盒子里,关上抽屉。
夏季的暴雨总是不期而遇,白天还是艳阳当空,晚上就下起了大暴雨。
“今天居然有雨吗?”慕清秋看着手机上天气预报:20点-21点 100% 大雨,“好吧。”她认命道,翻开包却想起今天为了吃饭特意好好打扮了一下,也换了一个符合风格的新包。偏巧雨伞在旧包里没带出来。
工作交接,喜欢的人跟别人很亲密对自己却冷漠无比,加班到晚上还没有带伞。
湿得滴雨的西装外套紧贴着后背,沾得她浑身难受。慕清秋看着她最爱的羊皮高跟鞋,泡了个透,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糟糕透了。”
她看着周围撑伞的路人,忽然自己像丧家犬一样,没有工作、没有亲人、也没有爱人,在这个她原本生长的世界一点归属都没有。她任由瓢泼大雨打在身上,反正公寓离公司也不远,大不了就是感冒而已。
豆大的雨滴噼噼啪啪地打在地上,雨烟迷蒙,慕清秋了无生趣地趟着水,一步一步往自己公寓的方向走。周围人奔跑溅起的泥浆脏了她的丝袜,泥土的触感巴在小腿上,她看了一眼,继续漠然地向前走。
“欢迎回家。”智能音箱开口道,“今日气温骤降,下了雨。我给主人准备好了热水。”
“谢谢小艾。”慕清秋进了浴室,热气蒸蕴瞬间包裹了她,心里忽然暖暖的:工作交接是早就定好的,也是自己请辞的。不过是换一个更自由的工作,怎么可以说自己是丧家犬呢?
热水从头流至脚,冲淡了冷气,也冲淡了糟糕的心情:一个人过也没什么。自己那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致贤也在这个世界有他的归属,不如就这样放过吧。
她看着手里的泡泡,淡淡的柠檬香萦绕在鼻尖。刚才想到的归属二字让她的思绪停顿半刻。
“不对。许致贤可是抛弃了那个世界的家人和朋友。”慕清秋冲掉了全身的泡泡,“这是怎样的决心?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
她吹干了头发,拉开书房的椅子,拿出自己两个月前列出来的重要清单,纸上还剩下的最后一项,慕清秋瞥见窗外的雷雨,开始制定自己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