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if线]》路漫求

2、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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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总是很重视这次的项目的，虽然没有亲自来。哦，我还没有做自我介绍，我是许致贤，许溟渊的亲弟弟。因为身体原因，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唐瑗可以作证。”他伸手指向刚才安抚情绪的副手。
　　“我没想到小许总会过来，看来许总真的很重视。”唐瑗开口打圆场道。

　　慕清秋表面还算淡定，可心里早已慌乱成了一片空白。众人的眼神都看向自己，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开始吧。”她清了清嗓子说道，示意邵云华分发资料。

　　经过一番讨论过后，合作达成。因为开始耽搁了二十来分钟，轩谐方为了表示诚意，提出中午大家一起在酒店吃个饭。

　　慕清秋答应了，众人转身下楼。
　　“不知道慕总喜欢什么口味？我们新招了一位川菜厨师，做辣菜特别拿手。”许致贤侧头礼貌询问。
　　“真巧，我很喜欢川菜。”慕清秋笑着说，心里最后一点希冀，就这样被扑灭了。这不是她的许致贤，她的许致贤不可能不记得自己偏爱辣、偏爱酸。
　　“那真是巧。”他礼貌地笑着，继续找别的话题，“慕总是四川人吗？这边喜欢吃辣的人很少。如果不是西南地区的游客很多，酒店原先都没有招川菜厨子的打算。”
　　“并不是，我是湖北人。”慕清秋跟他客套地寒暄。虽然声音相似，但他说的字里行间无一不散发着冷漠与疏离。
　　看着这张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慕清秋生出一些陌生感。俩人并肩走着，相隔的距离不远，但她知道他们俩的距离并不似以前那般贴近。

　　“湖北是什么地方？”慕清秋想起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许致贤问过。
　　那是慕清秋刚告别高级系统回到书中世界的时候。当时他倚着许致贤赖在沙发上，讲自己过去的事。
　　“大概位于咱们这个世界湘江附近。”他翻出这个世界的地图，指给许致贤看。
　　“那口味和这个地方也有些相似呢。这个地方的人也喜欢吃辣。”
　　“可能是作者懒得构思一个新世界了，所以就套用了原来的世界。”慕清秋仰头看着许致贤说道。
　　“那有可能。”许致贤笑着说，低头轻吻了他的鼻尖。

　　觥筹交错，慕清秋看着眼前的红油油的川菜，满脑子都是过去的事情。
　　“慕总？”一旁的邵云华见对面唐瑗搭话多次，慕总都没有反应，出声提醒道。
　　慕清秋看向邵云华，才反应过来唐瑗再跟自己说话，微笑以示歉意：“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能再说一遍吗？”
　　“没事。我刚才说，轩谐和清正的这次合作一定能给房地产行业带来新的拐点。想必，新闻也会大肆报道，毕竟哪个行业不是第一第二明争暗斗的？”
　　“确实，我方就是考虑到只有和轩谐联手才能利益最大化，所以才发函寻求合作。”

　　听此，唐瑗的脸上的僵色才缓了缓。

　　“慕总，听说此次策划是你想出的，这个合作真的绝。我敬您一杯，”轩谐谈判团队的小王忽然站起来说道，“不愧是清正集团的副总。年纪轻轻就能想到如此绝妙的策划，简直天赋异禀。我干了，您随意。”
　　“干就不必了。”慕清秋笑着礼貌回绝，忍住那赤裸裸的眼神带来的不适，“大中午的，喝多了下午怎么帮你们许总出谋划策呢？”她扫了一眼轩谐团队的脸色，决定说出下面的话，“不必恭维。拿一份薪水，干一分活，要是没本事，那不就德不配位了？更何况三十多岁干到这个位置并不能称为天才吧？”
　　王宇烙被噎住了。
　　慕清秋见此，举了杯，轻抿一口啤酒便放下了。随后起身：“失陪一下。”

　　出了雅间，慕清秋呼出一口气，刚才被那人看得恶心，那眼神就好像有一万只脏手在往自己身上摸一样。
　　辞职！今天就辞职！慕清秋想着，愤懑地进了洗手间。

　　双手打满了泡泡，她冷静了下来，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脆弱了，以前会场上遇到这种情况还少吗？不过是以前有顾总照应着，现在自己不也能怼回去了吗？
　　善始善终，善始善终，慕清秋在心里默念了两遍，最后三个月，把事情交接好。虽然三年后自己被推下楼，但那是高级系统的影响，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警告自己不要意气用事。

　　“怎么洗了那么久的手？”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慕清秋还没适应这是不同的两个人，有一瞬间的怔愣。

　　“是因为刚才王宇烙的话吗？”许致贤见她神色复杂，思考说道，“我为他的言行向慕总道歉。”

　　一声慕总，将她拉回现实，慕清秋低下头，选择不看他：“不必，这种言语太多了，我并不在乎。只是在想其他的事情，所以走神了。许总啤酒喝多了？”末了，她尝试再次微笑着看向他。

　　“可能是吧。”许致贤笑着说。他第一次见一个人可以在短短的几句话中变化好几种情绪，先是冷漠夹在着无奈，而后是悲伤，最后又好像终于鼓起勇气面对什么。
　　最后一句打趣让他觉得语气亲密，有些似曾相识，“我们……是不是之前见过面？”
　　只见洗手的人看着自己不说话，眼神依旧那么复杂，好像有震惊，又好像在期待什么。
　　“抱歉，没头没脑的说了这样的话。可能啤酒真的是喝多了。”
　　“无碍，”他见她低着头冲掉了手上的泡沫，没有再挤洗手液，侧脸的碎发遮住了她俊俏的脸庞，看不清神色，“许总倒是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位……朋友。真是巧呢。”

　　慕清秋抽了两张纸擦干手，轻轻地深呼吸，在脑海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不是那个许致贤，不要再搞混了。
　　随着一遍遍的心理暗示，刚才猛烈跳动的心脏，终于慢慢恢复了正常。

　　唐瑗见许总和慕总一同进了雅间有说有笑，终于放下心来。看来王宇烙并没有坏事，这次项目要是成功了，今年的年终奖说不定就能翻倍呢。
　　夹了一块花菜后，又忍不住睨了王宇烙一眼，平时在公司说话就油腻的很，出来也不知道收敛一些，净给公司丢脸，要不是王股东的儿子，她早就把他踢走了。

　　时间一晃，就到两点了。午饭也差不多该散了。
　　晚春的阳光已经变得毒辣，街上不少人都穿着短袖。
　　慕清秋一下午都心不在焉的，到时间就收拾东西回公寓了。

　　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慕清秋放着曾经俩人一起听的歌，仰面倒在沙发上，倒看着窗外，禁不住想：这真的只是偶然吗？还是说，这是原来世界的平行世界？
　　虽然在书中世界待了很久，但她还不至于完全忘了原来的世界，更不会忘了做了五年的竞争对手的信息。
　　轩谐集团的说是许家企业也不为过，但是从未听说许溟渊有什么生病的弟弟。
　　可下午邵云华收集到了信息表示确实一直都是有这么一个人的，只不过一直都在医院养病。有小道消息称，许溟渊的弟弟从九岁开始一直都是植物人，直到最近才苏醒过了，复健了半个月后，就开始帮忙打理家族企业。
　　“似乎是小时候许溟渊比较调皮，差点丢了命，是弟弟许致贤救了他才活下来。”
　　邵云华的汇报在慕清秋的脑袋里打旋。
　　思绪如一团乱麻，她忽然觉得身心俱疲，抬手遮住照在眼睛上的阳光，呜咽道：“致贤，我该怎么回去找你？”

　　阳光照在身上，在室内有些暖融融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心情大起大落，慕清秋渐渐有了睡意。

　　恍惚间，她听到有声音在叫她，再睁开眼发现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记得这是哪里：“高级系统！你在吗？”
　　“终于联系上你了。”高级系统的模样还十分模糊。
　　“我要回去！”她不等系统调试好形象，急慌慌地开口说道。
　　“你回不去了。穆清秋说漏嘴了，男主孟梓君已经意识到自己是书里的男主角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排斥你。你回不到《亲爱的公主殿下》这个世界了。”
　　“……为什么又一次，为什么总是……”慕清秋狠狠地咬唇道，是不是真的存在什么命运，因为自己一直不信，所以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惩罚自己？
　　难道上次她以为自己就要成为系统，不能和许致贤在一起还不够吗？又不是自己想要穿书！为什么要经历了美好的生活，再回到现在的世界？！
　　“说什么《强扭的瓜不甜》实验组，你们就是FFF团的吧？！”她咬牙切齿道，“如此，还不如一直在这个破世界待着呢，一直孤独，总好过吃了甜头却再也尝不到了！”

　　“你不要激动。许致贤找过我了。他用掉了之前你剩的最后一个愿望。他来这个世界找你了，如果数据无误的话，你们今天已经见过面了。我这么着急联系你，就是担心你为了回去做出不好的冲动举措，万幸，你还没有。”
　　“他的模样和声音都没有改变是不是？”
　　“是的，看来你们已经见过面了。”虚拟的人影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只是暂时的。或者说他有可能能回忆起来。”
　　“哈？什么叫有可能？那他还有可能永远都回忆不起来？”

　　“我不否定这样的可能性。你所在的世界，规则是很完善的。很难人为直接变个人出来。所幸，许家有个一直昏迷不醒的植物人，就借来用用了。
　　“因为世界运行的规则很完善，所以许致贤也很难融入这个世界。不得已，我们将他的记忆暂时封上了，装作全新的生命送往你所在的世界。遇到你之后，他会因为某件重要的事重新想起来。”

　　“封印之前，他没说什么是最重要的吗？”
　　“那我们就不得而知了。总之，你就安心在你现在的世界生活吧。”
　　慕清秋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一切都太突然了。

　　“我应该都解释的差不多了，再见。”
　　“等一下，”慕清秋忽然想到一个办法，“就不能我在我的世界找到那本书的作者，让她把我和许致贤加回去吗？”
　　“不能。首先，这本书的作者不在你的世界，准确地说，你也是某本书的一员。其次，这本书的作者在比你们更高维的世界，而且这个世界比我们仅低一维，我们对其的掌控程度很低，并不能让作者改变什么。”
　　“原来你们也不是万能的啊。怪不得之前的穿书指南系统都不是AI。”慕清秋嗤道，“我还能再联系到你吗？”
　　“你联系不到我的。不过，我会一直关注着的。”说罢，她又一次笑了起来。那宛若小丑般咧嘴的笑容让慕清秋觉得有些诡异。

　　再次清醒的时候，城市的灯光都变得微弱，天边渐起了鱼肚白。
　　“糟了，我似乎把高级系统惹毛了。”慕清秋坐起身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