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 5 章 ...
-
17.
街边人群熙攘,他们大多都闷着头往前走,不去注视别人也对身边的事漠不关心。阳光落在那些人上,打出斜斜的影子,将他们的身躯投影不断拉长,好似都市传说中的瘦长鬼影。
只有一人不同,他独自站立在过往的人群中,定定地盯着马路对面,脸色颇为严肃。
男人长相偏向西方,一头金发在太阳光下愈加璀璨。与大众不同的行为加上与周围不符的长相,他一下子就显得格外醒目。
他双眼死守着我。
我知道那就是夏油杰口中东京派遣过来的咒术师,七海建人。
终于,在一辆红色的小型轿车从我俩之中驶过后,我有机会向对方打招呼。
我先是礼貌地冲他笑着点头,又举起了手,左右挥了挥:
“初次见面。”
我对他说。
但男人好像对我的话语很不开心,脸色愈加凝重,看起来马上就要冲过来砍我。
啊……看起来是个脾气不好的咒术师呢。
18.
“咒术吗?”
我将左手拎起放在眼前,白皙的手腕无力地向下垂直,五指微微向内蜷缩。
这只手几分钟前才被咒术师砍残。如果不是外表的那层皮肉,就会直接脱落于地面的程度。
出乎我的意料。我压根没想到他会给我造成损伤,哪怕没有直接伤害灵魂,我可以直接复原,但这个意外让我冷静下来。
原本还打算直接莽上去,现在还是多试探一下好了。
我拿出另外存的木乃伊人干,两手指尖轻夹着它的顶端,向其中施力。
随着时间流逝,手中的人干逐渐鼓起,像树藤一样向下蔓延与攀爬,干枯的躯体充盈,它最终变成了老人的佝偻模样。
我一放开手,它就迫不及待地冲着对方奔了过去。
“听说人类当中流行见面礼,这是我送给咒术师先生的礼物~”我为此配上贺词。
但没等送的礼物靠近七海建人,就被他解体成了尸块,碎碎的叠落在一起,其中两双短手还往外蹦了蹦。他所握的刀上不断有红色血液向下凝聚滴落,七海建人冷漠地推着眼镜,看都没去看一眼被自己解体的“礼物”。
他语气生硬:“我并不喜欢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真无情……”我感到惋惜,吉野顺平拿到礼物感谢我,东京的咒术师却想砍我。
看着他冷凝的面孔,我话音一转,问道:“请问,是先有灵魂,还是先有□□?”*
“?”*
“不是有这种问题吗?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我更通俗的解释,“是灵魂寄宿在□□内,还是□□附着在灵魂上?”*
“前者。”*
他回答的毫不犹豫,或者说根本没进行思考。
“恭喜你——”我嘴角笑容的幅度更大,在拉到最高点牵动皮肉变形之时,陡然放下,整张脸面无表情。
我漠视着他。
看着浑身散发着咒力的男人,隔着他的皮囊看向其中的“灵魂”,那类似于棱状柱体,蜗居在他的体内。
我感到扫兴,原以为是不同的,但现在看来咒术师与普通人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回答错误。”我对咒术师下达审判,不再等他反应,便直直冲上前去。
七海建人反应很快,将刀隔在胸前,用刀腹挡住我的攻击。
“哐——”
手掌与刀相交,我被迫向后退却。
19.
在与七海建人多番交战中,我逐渐明白了其攻击套路与大概水平。
——还有他的弱点。
“有意思。”*
我观察到那名咒术师对残留思想的“咒灵”似乎不怎么下得了手,他在犹疑。
是在悲哀于同类的逝去吗,还是觉得有一种亲手杀人的感觉呢?
“抱歉抱歉,我有时候会做很多练习,好像掌握的还不是太好。偶尔会莫名聒噪,别在意,请继续吧。”*
我对他伸出右手做出请的姿态。
而他被我的话语激怒却还要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甚至还自我辩解“不把感情带到工作中”,这个认知使我狂笑不止。
我抹去眼角笑出的眼泪,回复对方:“你不太适合撒谎哦。”
他的神情越发恐怖。
就是这个表情……一副严峻、下定决心必然要杀了我的表情。
我对七海建人轻拍着手:“先提前感谢你了。”*
一级咒术师,很好的素材。
20.
轻敌了。
在被砍断右腿无法快速离开被混泥土压了个严实之后,我的衣服终于变得破破烂烂。
身躯还可以直接复原,但是衣服是没办法进行恢复。
“麻烦了。”
我边往回走边叹气,裙子下摆直接撕裂的像是碎布条,完全看不出原貌。
这件衣服还是吉野顺平送我的回礼。
我自言自语道:“再去让夏油杰买个差不多的好了。”还是有点可惜。
21.
我一回去就得到了同伴们的亲切问候。
直到我躺在沙滩椅上,他们还没消停。具体为,左边接收着漏瑚的明嘲,右边接收着夏油杰的暗讽。
这都是他们知道我被一级咒术师打成这样之后的关怀。
“一级咒术师。”漏瑚亲切地在我耳边说个不停。似乎是在报复他只剩一个头的时候,我用头打沙滩排球的事件。
“我还以为你被咒术师埋伏了,没想到……”夏油杰叹息。
“……”
我沉默着,对他们的话坚决贯彻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不一会,他们就消了声。
夏油杰开始说正事。
“两面宿傩的容器也来了。”
他接着说:“跟真人的小玩具走的很近,嗯……叫吉野顺平吧,那个人。”
听见吉野顺平的名字,我立马从沙滩椅上坐了起来。
“不好吗?”夏油杰反问我。
“对我来说有点糟糕,计划又要提前了。”我又躺了回去,两手交叠放在胸前。
“我还以为你会拒绝呢。”
“?”
“改变计划之内的。”
对于夏油杰的想法我困惑不已,想解释说明但又觉得没意义,这些话哽于喉间最终滑落。
我说:“吉野顺平那边的手指拜托你了。”
说这个的时候我没有多余情绪,仰着头看着陀艮凝聚出的领域第一次感觉到阳光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