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回溯》乌鸦永不复还

4、第 4 章

　　处于两位海上皇帝的领域范围中间是种什么概念？
　　若两个海贼团之间一旦发生领域之争，整座本丸会完全处于刀口浪尖之上，甚至还会有被摧毁的风险。

　　恒祈深吸了几口气才抑制住想要把狐之助丢出本丸的念头，拿起文件的手微微颤抖:“狐之助，请瞪大你这个相当于装饰品的大眼给我看看，这个位置究竟……”
　　“哪、里、安、全？”
　　狐之助抱着尾巴瑟瑟发抖，被审神者周围极度扭曲的灵压吓得嗷嚎一嗓子:“咱也不知道！这都是时之政府给咱安排的！咱们真的没办法！”

　　“唰——”
　　拔刀声响起，三日月宗近已经将本体架在了狐之助的脖子上，他居高临下抬袖掩住嘴角，流苏微晃，眸里的弯月冰凉:“既然狐之助都没办法，那就不好办了呢——”
　　“别别别——住手啊三日月大人！”
　　狐之助缩着脖子一闭眼，“这两位海贼相比其他四皇真的温和太多了啊！”
　　恒祈: “既然如此你把本丸安排到别的海域啊！整条伟大航路难道就剩新世界了吗？！”
　　“但是出于对本丸安全性的考虑，唯有这两位大人身边你们才会安全啊！”
　　“你们凭什么这么认为啊！他们可是海贼啊海贼！我可是完全不认识——”
　　恒祈怒吼的话音突然一顿，脑海里突然回想起海圆历1500年那一场悲壮的雨幕中，戴着草帽的红发少年毫不掩饰失落的表情。
　　那个时候，明明有种格外悲伤的情绪在少年周围静静流淌着，但他抬眸看来的瞳眸却异常明亮，带着隐隐期盼的光——

　　“嘶……”
　　恒祈心头一跳，立即中断回忆，再次坐回椅子上，抬起右手揉了揉眉心。
　　过了一会，才能听到他放缓语气说:“即便如此，本丸的位置夹在这两个海贼团之间，有什么意义？更何况这种突然出现的小岛，两边都不挨——”
　　恒祈欲言又止之后，又无声一叹做出了妥协:“好了，就这样吧。”

　　三日月宗近这才收起架在狐之助脖子上的刀。
　　歌仙兼定转头看向头疼不已的恒祈，微微一笑说道:“嘛，恒祈大人何不走一步看一步呢？”
　　一边的三日月也悠悠接过话茬:“时之政府可是不会随便将审神者连同刀剑们置于危险境地的。”
　　狐之助:……
　　恒祈唉声叹气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狐之助，最终还是心软了:“饿了吗？我之前让光忠给你做了油豆腐。”
　　狐之助的耳朵倏地一竖。
　　“想吃的话就去厨房……”
　　恒祈的话音未落，便看见一道如同闪电般迅速的身影窜了出去:“多谢恒祈大人！”
　　恒祈无奈的摇了摇头，视线停在天守阁外那片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上。
　　“我从来没想到……”
　　仿佛被触动了一般，恒祈压低了声音，眸里还烙印着年幼时目睹的一片冲天火光。
　　“居然有一天，我还会回到这里。”

　　歌仙与三日月对视了一眼，微微俯身问:“那么，恒祈大人，接下来我们要进行远征人员的安排吗？”
　　恒祈略微一闭眼思考了一会，开口说:“明日远征的人员包括:歌仙兼定、压切长谷部、乱藤四郎、烛台切光忠、狮子王、再加上……外面偷听的鹤丸国永。”
　　窗外偷听的白影手心一滑，狠狠摔在了地上:“啊……您都察觉到了啊……”
　　歌仙兼定一愣，不甚风雅的怒吼:“偷听可非常不风雅啊！鹤丸殿！”
　　三日月宗近则不知什么时候捧起了茶杯，一边魔性笑着说“哈哈哈哈，甚好甚好，老爷爷就在本丸里等诸位远征归来了。”

　　第二天，接到远征命令的刀剑们穿好出阵服，聚集在本丸门口的时空转换器前。
　　“各位一路小心！”五虎退对他们挥了挥手。
　　一头黄发扎着辫子垂在胸前的狮子王摸了摸肩上趴伏着一团漆黑色的妖物—鵺，抬手将胳膊搭在腰间的本体上，转头对站在一边的歌仙说:“歌仙殿，人都到齐了哦，什么时候出发？”
　　留着橙色长发，穿着短裙的乱藤四郎同样对五虎退挥了挥手，迫不及待的说:“我已经准备好了，出发去外面了！”
　　长谷部一身神父装，将手庄严的放在心口处:“一定要将最好的结果呈现给恒祈大人。”
　　歌仙兼定摇了摇头，回首笑道:“我们要等一等恒祈大人。”
　　“诶，这么说……”烛台切光忠惊讶出声。
　　鹤丸国永猛地跳出来:“哟——没错！恒祈大人也要跟我们一起去远征哦！有没有被嚇到？”
　　旁边的一期一振听后面露忧色:“恒祈大人也要跟随吗？”
　　“这真的没问题吗？药研藤四郎推了推眼镜，“你们可要好好照顾大将。”
　　几个刃正在讨论时，远远走来一个人影，男人身着雪白色狩衣，略微宽松的袖口间绣有金色纹路，弯月刃的太刀被他佩在腰间，脸色沉着如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而这样凌冽的气场在看到刀剑们之后，稍微温和了些许，恒祈一舒眉眼对他们笑了笑:“都齐了啊，我们走吧。”
　　站上时空转换器，恒祈转过身对外面的一期一振等刃点了点头:“本丸暂且交给诸位了。”
　　“放心好了，大将。”药研沉稳的应声。
　　一期一振抬手覆在心口，对他们略一躬身:“主君，诸位，一路平安。”
　　金光闪耀大片庭院，很快带着七个身影跃向了天空。

　　一座寻常安宁的岛屿上，最高处飘荡着一杆漆黑的海贼旗帜，庇护着其安稳。岛屿的市集上人来人往，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格外热闹。
　　各种店铺沿着青色的石板铺满一路，路尽头的酒馆里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过一阵饭菜糖汁水果的香气，混糁在一起格外好闻。
　　乱仰头嗅了嗅，眼睛忽然一亮，转头拉起少年的胳膊，指向前方:“快看快看！有卖棉花糖和苹果糖的哦！”
　　狮子王循着乱指的方向看去，几根晶莹剔透的红润糖果在小摊上散发着诱人甜香:“哦，真的有呢！”

　　“恒祈大人！长谷部先生！”
　　正站在烛台切光忠旁边看着蔬果的恒祈听到声音抬起头，看见乱和狮子王一刃举着两根苹果糖跑过来:“要吃吗？苹果糖哦！”
　　恒祈伸手接过，听到旁边的长谷部一本正经的训斥:“你们怎么用主公的小判随便买东西呢？”
　　乱扫兴的一撇嘴:“真是……那下次不这样了……”
　　“没关系，反正我们的小判还有很多。”清冷的声线响起，恒祈毫不介意的微微一笑，将手里的另一根苹果糖递给旁边的长谷部，“长谷部要吃吗？”
　　“不，不用，主公吃就好……”长谷部摆了摆手正想拒绝，却被恒祈硬塞进了手里。
　　恒祈偏头舔了几口苹果糖，对他一笑说:“拿着吃吧，这是命令哦。”
　　听到这话，长谷部才愣愣接过:“好……”
　　狮子王舔着苹果糖，一手叉腰说道:“嘛，主公对付长谷部殿还蛮有一套呢。”
　　“嗯嗯，只用一句话就会心一击了呢。”乱啃着苹果糖点头应着。
　　烛台切光忠选好食材扭头一看，发现身后的四个人都人手一根苹果糖舔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宠溺的笑了笑:“你们啊……太甜了小心蛀牙哦。”
　　恒祈化了化嘴里的甜腻，对烛台切晃了晃手中的苹果糖，说道:“光忠要尝一下吗？”
　　“既然是主公邀请，那我就不客气了。”烛台切光忠微微一笑。
　　恒祈将糖伸出去，还没等烛台切俯身，眼前突然白影一闪，某只鹤猝不及防啃走了大半口苹果糖。
　　长谷部一脸青筋的将手里的糖往鹤丸国永方向一扔:“不许对主公不敬啊混蛋鹤丸国永！”
　　鹤丸国永敏捷的躲开糖果，转头说:“介思拟个哒吉瞎！”
　　说完，几人间陷入了一阵寂静。
　　“噗哈哈哈哈！鹤丸被糖黏住嘴了！”
　　乱首先忍不住指着拼命咂嘴的鹤丸国永，跟狮子王笑成一团，“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长谷部拎起一瓶水，在鹤丸国永仿若看到救星般的视线里，直冲着鹤丸国永劈来:“既然如此，就让我来把你压切吧！”
　　烛台切光忠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气道:“唉，真是一点也不帅气啊，鹤先生。”
　　恒祈舔去流到指尖上的糖浆，看了看周围刃:“歌仙呢？”
　　“我、我在这里……恒祈大人。”
　　背后响起歌仙喘气的声音，他拎着满满一袋东西，看向鹤丸国永的视线格外咬牙切齿，“本来两个人拎的东西，他突然全丢到我身上来了……”
　　“呀，我们来帮你拎吧，歌仙殿！”乱急忙迎上去。
　　狮子王接过袋子，正想说些什么时，肩头沉睡的鵺突然一睁眼，低吼一声。

　　“呀——！”
　　一声惊叫打破了热烈的氛围，不知从何处出现的时间溯行军突然跃起，包围住了刀剑和审神者。
　　恒祈倏地抬起头，湛蓝色的瞳眸里映出劈头袭来的刀刃。
　　“休想触碰到主公！”反应最快的乱率先抽出短刀挡下溯行军的刀刃。
　　烛台切光忠抬手将审神者挡在身后，单手抽出挎在腰间的太刀；狮子王把苹果糖往另一个溯行军的脸上一怼，趁其被糖浆糊满脸时，抽刀斩杀。
　　歌仙兼定与压切长谷部背靠背，锋利的刀刃直指着围在旁的溯行军，鹤丸国永一边跑着抽出太刀，踩地一蹬越到半空中，一边喊着“太慢了太慢了！”，将溯行军毫不留情的斩杀。
　　恒祈退后几步将手握着佩在腰间的太刀上，缓缓抽出半截刀刃，眉头却紧蹙着低声自语:“怎么回事，一般远征时是不会出现溯行军才是，而且这次居然是直冲着……”
　　——冲着他来的。

　　岛民们纷纷惊慌奔逃，原本和谐安宁的街道上仅剩下溯行军和刀剑们对峙，唯有酒馆里仍有不清楚外面状况的人们在吵闹着。
　　恒祈看着对面的溯行军，沉声问:“溯行军……你们这次究竟是想——！”
　　他的话音在迅速劈来的刀刃中戛然而止，抬手抽出腰间的太刀与其抵挡着，刀身上弯月般的乱刃与溯行军刀刃上的黑气纠缠在了一起。
　　“阻止、阻止……”
　　溯行军眼里闪烁着冰冷红光，唇角边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词汇，“见……”
　　恒祈眉心微蹙，用手臂发力抽刀一斩，漆黑的血液溅了他满身满脸，又化为黑气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紧接着又是两个叼着短刀的溯行军浮空向恒祈冲来，正当他打算横刀抵挡时，耳畔传来两声巨响:“砰砰——！”
　　尖锐的子弹划过气流，击散了恒祈面前的时间溯行军。
　　刀剑们和溯行军一起停住了动作，转头向枪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像是终于察觉到了外面的情况，陷入寂静的酒馆里响起一阵沉稳又不失磁性的声音——
　　“哎呀，之前还奇怪为什么外面变得安静不少了呢……”
　　从阴影中缓步走出的男人披在白色衬衣外的黑披风飘荡几下，按了按盖住一头耀眼红发的草帽，随即将手搭在腰间的西洋剑上，左眼上覆着三道伤疤，却因为其满溢在眼底的笑意而显得不那么狰狞，长着胡茬的嘴角微微翘起，将声音递到恒祈的耳畔——
　　“好久不见了啊，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