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7、一百七十七男子有德便是才 ...
-
“呵!”
王子执听完,顿了一下,忍不住嗔笑出声。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惊奇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竟然能被汝说成这样,唉~多读点书吧,小丫头。”
马笠姝见他举止亲昵起来,即刻握住他的手,撒娇道:“不是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嘛,人家是女孩子,少读点书没什么~”
王子执面色晦暗的撤回自己的手,沉沉道:“男子有德便是才,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是分上半句和下半句的,上下呼应,汝知道这句话加起来是什么吗?”
马笠姝呆滞的思考了一下,果断摇头。
“男子有德便是才,意思是,男子要行的端,走得正,为人正气,物质可以不富有,但精神不能贫瘠。只要有良好的品德,便是他的才能。”
马笠姝皱了皱眉头,歪了歪脑袋,表示没听懂。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女子无才便是德,指的是女子没有才华,便要贤德,明事理。”
“穷人家的女子,要洗衣做饭,下田农作,富甲人家的女子要打理后院,上下一家几百口人,样样要操持,家里有田产铺面,宅院府邸,要操持这些,可不是简单的事。”
说道这里,她又觉得,跟着她说这些大道理,反倒显得自己有些蠢了。
“汝大字不识几个,大道理也不懂一些,将来若真要吾娶了汝,汝如何为吾这个夫婿,打理好吾们这个家庭?然后管理好吾们偌大的家产?”
他略带气恼的训斥了她一番,马笠姝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她沉着脸起身,拉着龙傲天就走了。
“这…这就,走啦?”
王子执见她不说话,起身就走,脸色还有些沉重,他愣住,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
咋地?放弃了?吾这随口几句道理,倒让下了一整年田地的疯丫头,知难而退了?
他不知道的是,出了客栈的门,马笠姝就拉着龙傲天,委屈巴巴道:“天哥哥,帮吾找学师,吾要学习知识,什么大道理,什么语言文字,还有家族管理!”
“汝帮吾找几位族长地位深厚的掌柜管事,吾也要学着如何打理家庭,以后吾和小哥哥结成亲,才能帮他打理好那个家。”
凭龙傲天怎么想也想不到,他从小费尽心思的让大小姐接受家族管理,却不如她心上人一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大道理。
“好好好,吾回去吩咐人给汝找。”他无奈的摇头苦笑。
女子无才便是德,意思是女子有才能,但不外露,谦虚才是品德,但从王子执口中出来倒别有一番味道。
对于自家小姐下地干活,热脸冷贴冰屁屁的那些事,他都听说了。
明知王子执故意刁难,但他也没有诸多忿言,因为自家小姐打小不能出门,除了爱养奇奇怪怪的小动物,还喜欢种花种草种青菜。
下地干活这些事儿,在她眼中,不过是日常。
二人一走,王子执没有多加思索她的反应如此异常,只是扔下银钱,打道回了国师府。
前几日回了淮北才知道,二姐和母亲逝世后,兄长天天酗酒,府中也没几个人照顾,已经快一年了,他依旧如此颓废,他心里也放心不下。
“汝可有听说,咱们陛下谴散后宫一事,是为了国师。”
“管国师什么事?”
“唉哟~汝们都没收到消息吗?前几个月,给国师府送酒的货郎说的。他说国师觊觎陛下多年,更是为了他,杀害自己的亲外祖,助他谋反,前朝更是因此没落。”
“可这云唐江山本就是侯爵府的祖先打下来的,当今陛下也是云阳王朝的后人,纯正的皇室血脉。他继承皇位,怎么说也合情合理,哪来什么助长气焰,杀害谋反的?”
“话是这么说,可他觊觎陛下,这就是大不敬!”
“汝可记得,前些年还有人传言陛下好男色,这不,后宫哪些个佳丽进宫不到三个月,全数遣散。而国师大人今年二十好几,依旧孤身一身。”
“照吾说,这陛下和国师,莫非真的好男……”
“住口!”
王子执还未踏出茶楼的大门,就听到楼下有人嘀咕自家兄长的碎语,并且不止一人,他立刻出声喝止。
“这等流言从何说起,莫说国师父族是被前朝下令屠戮,就是当今陛下,也是因为心中只放得下一人。遣散后宫一事,更是为了那位未来皇后,汝们这般风言风语,不怕陛下问罪吗?”
“是国师府的三公子!!”
“快走快走!”
方才还在嘀咕的众人见到王子执,脸色顿时僵了,起头的那个手忙脚乱的扔下饭钱就跑了。
原本闹哄哄的茶楼突然静了下来,王子执带着警告的气息,对着大堂扫视一眼,猛地甩袖,愤然离去。
与此同时,一道新的旨意降世。
朕惟德政安,家邦静国,彤史母仪,秉令族规,一人心,白首同归。咨尔龙氏,有女王见风,乃云阳龙氏嫡系幺女。
婚约载长,名而正位。系出皇室高阁,性温良德,凰著懿号,宜汝皇典。
兹,仰遵族谕,今,立为皇后,与帝同甘。
钦哉。
立后的圣旨一落,民间纷闹又起。
“陛下昭告天下,说要立后,传闻这位是陛下年幼时,救陛下性命多次,且十五岁时便与陛下立下婚约的前族长嫡妹。”
“这吾听说了,那位叫王见风的不是大婚当日就殒命婚堂了吗?怎又活过来了?”
“去年宫中就有不少流言,说凤息宫出了位妖妃,甚至怀了龙胎,短短四月,便诞下皇嗣,人族哪有四月便产子的?这摆明了是妖族!”
“陛下莫不是为了将那妖妃扶正,才把她的身份,改为云阳龙氏那位逝世多年的亡妻?”
“陛下还下了圣旨,特此昭告天下,大婚将至,圣恩惠民,特免税三年,与民同乐。这免税是好事,管她是否妖妃,陛下这般英明神武,怎会因为一小小妖女,便成了亡国君王。”
立后旨意下达,不论民间,还是朝野,皆是震惊。
万万没想到,一个死去十八年的人,竟然还活着,甚至被册封为中宫。不仅如此,皇帝还为了她,遣散后宫。
封后并谴散后宫的旨意同时下达,收到消息的后宫妃嫔,顿时跪满御书房外。
“陛下谴散后宫,那妾身将何去何从?自古以来被退婚的女子都不得善终,碌碌而归,陛下!陛下!”
“陛下圣恩,可嫔妾已经是陛下的人了,若陛下执意谴散后宫,那嫔妾只有一头撞死在这御书房外了!”
江翰栖掐着笔,听着屋外的鬼哭狼嚎,满脸阴鹜。
一开始来的时候有多不情愿,现在要走了,还鬼哭狼嚎,真是搞不懂他们是怎么想的?
耳边传来拿性命要挟自己的声音,江翰栖顿时火冒三丈。
他把笔一扔,污了一桌子的奏折,高效在一旁瑟瑟发抖,却听他大声呵斥道:“宫中自戕是诛九族的大罪,效!传朕旨意,若有人敢有此行为,诛九族,曝尸城墙三日!”
“奴才这就去告知诸位娘娘。”
高效颤颤巍巍的描了旨意,待江翰栖盖了章,手捧圣旨退下。
他一出房门,一个妃嫔就扑了上来,扯着他的袖子泪眼婆娑。
“高公公!汝是陛下殿前第一人,求公公替本宫求求情!”
高效被这咋唬动静吓到了,急忙扯过自己的袖子惶恐的后退几步。
“这位娘娘,您还是省省吧,陛下圣恩,是谴散,而非打入冷宫,已是莫大的恩惠了。诸位娘娘还是快些收拾行李,早日离宫罢。”
底下的妃嫔们一听,顿时哭成泪人。
高效什么场面没见过,这场面倒是第一次,他无奈的抬起手中的圣旨,安抚道:“过门都不过一载多月,陛下甚至碰都没碰过诸位娘娘,诸位出了宫,依旧可以再论婚嫁。”
那嫔妃诉求无门,愣是当庭骂了起来:“本宫还没被宠辛就被打入冷宫,到底在陛下心里只有那卑贱的靖王养女!”
“是啊!这卑贱的靖王养女,偏偏就做了中宫之位!”
一道张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众人身子一震,皆是不敢回头。
天女献轻蔑的眼神自后由前,直射众人,她冷冷嘲笑道:“这满后宫的妃嫔,怎就不明白一个道理,本宫不死,汝们都是妾。如今本宫站在这里,更能让汝们,连妾都做不成。”
见她出言不逊,底下跪着的皮肤有几个倒是气疯了,按耐不住被羞辱的气愤,扑上来就要撕扯她。
“就算是妾,那也是陛下的女人!”
御书房外的太监们也是有眼色的,一见不对,迅速护在天女献身前,拦住那几个女人,将她压住。
“哦?口气还挺硬~”
天女献勾着嘴角,轻蔑的看着被太监们压住的那个妃子,嘴角的笑意越发遮挡不住了。
她踏前两步,挑起那张脸,泪珠如断线的珠子,让人吾见犹怜,心生怜惜,这么漂亮的女人,谁看了不心动?
可惜,偏偏江翰栖心里就只有吾。
“汝们都是大户人家出身,方知妻和妾的区别,妾就像物品,送人打发这种事,很正常。尤其是小户人家,送女卖女什么的,多了去了。今日陛下不过是遣散,并非打入冷宫,也非驱逐,何必这般,大阵仗?”
“妾又如何?”
那妃子硬气一声,咬住她的手,天女献吃痛猛地抽回来。
那妃子红着眼嘶吼道:“吾说了,就算是妾,那也是陛下的女人!”
“那汝可知,既为妾,本宫为嫡正妻,自然有处置汝的权利。”
她摸了摸被咬红的指尖,眼神泛起杀意。
“别说是,处置尔等,就算是尔等今后为皇家诞下的后嗣,本宫,亦可,烹了,炒了,杀了,碎了,那都是本宫的权利。”
天女献咬着口齿中的字眼,一字一句落入众人耳中,引得她们浑然一震,这女人竟然如此恶毒!!
只见她抬起手,朝高效动了动手指头,嘴角勾起一抹顽劣的笑,恶狠狠道:“拖下去,砍了吧。”
那妃子大惊失色,挣脱了太监的桎梏,爬起来就往御书房里闯。
“陛下!陛下救命!区封建尚未行册封大礼便这般蛮横!实在有失皇后身份!陛下为嫔妾做主啊!!”
御书房外的太监上前拦住,那嫔妃连门都碰不着,“哐铛”一声就跪下来了。
只见她疾呼:“陛下救命啊!陛下!陛下救救嫔妾!”
江翰栖听到外面的动静,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跟着她演下去。
“尔方才也说了,死也要做朕的人,那就这么着吧,按皇后的吩咐,脱下去,砍了。”
那妃子一听,脸色霎时间就白了,她猛地挣脱了门口的太监跪了下来。
“陛下!陛下!臣女错了!臣女错了!臣女又想出宫了!陛下,臣女......臣女谢陛下圣恩,即刻回宫收拾行装!”
她吓得直发抖,身后跟着来的嫔妃,在门外听着,一看江翰栖的态度如此冷淡,赶忙个个跟着磕头求饶。
“臣女错了!臣女又想出宫了!”
“臣女...臣女也想出宫了!”
“陛下陛下饶命!”
更有甚者,被吓破了胆,哆哆嗦嗦的爬起身来就要跑。
听着她们在外边喊着,江翰栖在御书房内,看着地上那个嫔妃,眉眼一厉,喝道:“现在又想出宫了?晚了!拖下去!即刻处死!”
此话一出,那妃子起身就跑,几个太监得了命令,眼疾手快的上去按住她,把人拖走。
那妃子呼喊着,求饶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他嘴角一勾,终于放下手中的笔,松了一口气。
杀鸡儆猴,死一个,剩下的应该安生了。
这时,高效走了进来,向他说道:“陛下,殿外还有几个人跪着呢。”
还有?江翰栖方才收起来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佯装不悦得走到门口,眼神阴郁的扫视了一眼地上还跪着的妃嫔,冷冷道:“怎么?剩下的是跪久站不起来吗?”
底下的人瑟瑟发抖不出声,江翰栖火上心头,还未发作,远远一道身影快步逼近。
只听来人高声道:“姑父。”
江翰栖抬头,顺着声音来源看去,是王子著。
“著儿来了。”
他走过去,牵过天女献的手进了御书房,王子著也跟着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