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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再也回不了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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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无常,我们总在与天灾人祸不期而遇,在灾难面前束手无策,无奈命运,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我们能做的只有把握好当下,无愧于心。】
第二天叶霜就坐上了火车去奶奶家,因为是春运期间所以火车上人很多,简直寸步难行,她好不容易才挤到位置上,空气不流通很闷,味道也不好闻,叶霜感觉晕晕的有点难受。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对中年夫妻和她爸妈年纪差不多大,他们问叶霜是放寒假了回家吗?叶霜说是的,他们看叶霜难受知道她是怎么回事,那个阿姨就剥了一个橘子给叶霜,说吃个橘子然后把橘子皮放在鼻子上闻这样会好很多,叶霜本来是想谢绝的,可那个阿姨坚持她也确实难受所以也接受了。
她把橘子皮拿在鼻子下闻这样确实好受多了,那个阿姨说她女儿和她一般大,也放寒假回家了,她们在外打工只有每年过年才会回去,她已经有一年没见到她女儿了,她说她女儿很乖巧懂事知道心疼人,眼里满是幸福,那阿姨还拿出她女儿的照片给她看。
照片上一个穿着纯白连衣裙的留着齐耳短发,笑得眉眼弯弯的露出一排大白牙,脸苹果肌处有一颗痣,显得更加俏皮可爱,多明媚阳光的女孩啊,这正是叶霜所向往的样子。
那阿姨问叶霜一个女孩子在外上大学应该会很想家吧,叶霜笑了笑没说话,那阿姨说她女儿就是,刚开学那会儿经常打电话说想家,肯定自己偷偷哭了好几回,叶霜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并不想家反而是觉得自由快活,大概是那个家从未让她感觉到温暖,她只觉得自己多余,那里从来都不是她的家。
他们聊了很多,不过大多时候都是那个阿姨在说,到站后下了火车后,叶霜和那对夫妻告别,她坐上大巴车再有两个小时就到了,可赶上春运车太多了,路上很堵,她给奶奶打电话说路上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让奶奶先吃饭不要等她了。
车上的人可能是回家心切等得有些烦躁吵吵嚷嚷的,有两个人在车上不知怎么回事就吵起来了,有人劝了几句,不一会儿也就停止了争吵,车子在一段路上堵了半个小时终于动了起来。
叶霜在车上坐着睡着了,但睡得很浅,迷迷糊糊的听到那两人又吵了起来。
突然车上人们一阵尖叫声紧接着一声巨响叶霜眼前天旋地转,她知道出事故了,一阵天旋地转后叶霜只能感觉到疼痛便没有了知觉。
后来监控视频出来她才知道,原来当时那两个吵得非常激烈动手了,两人推搡到司机那里,方向盘被撞偏了,本来路上车就多所以大巴车连撞了好几辆车最后冲入路边掉了下去,叶霜坐的车是翻倒在左边路边的,因为左边路边下不高有一大片西瓜地所以没那么严重,可右边却是很高的悬崖,有一辆被撞得掉了下去,便是再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叶霜醒来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医院里,原来自己还活着的,不知道奶奶怎么样了,怕是急坏了。
叶霜转头四周看了看想找找自己的手机给奶奶报个平安,他发现旁边凳子上坐着一个人趴在床边睡着了。
手机放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她想起身去拿又怕把别人吵醒,就准备用手慢慢撑着床边起来,可她手撑着一用力竟然痛得受不住,让她始料未及就这么摔回床上了。
一时的痛感让叶霜左手抱着右手差点叫出声来,这时一只手伸过来,小心翼翼的把她手放好。
“别乱动,你的右手骨折了要休息很长一段时间。”
叶霜转过头来看到的是一张苍白的脸,看着有些憔悴,下颌骨处有一道疤痕,很淡,因为离得近被叶霜发现了,这是……
虽然和记忆中的那张脸不太一样,但叶霜还是认出来了,陆安变了很多,往日身上那股温润感不在了,那双深邃的眼眸依旧漂亮,里面却多了一丝距离感,她楞了下,有点不敢相信。
“陆安,是你吗?”
“是我,小乖。”
陆安没想到这么多年两人再次相见,叶霜竟还能一眼就认出他来,毕竟他与当初不一样了。
听到小乖这个称呼,叶霜差点掉下眼泪,有多久没人这么叫她了,她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陆安。
叶霜想问他怎么一直没给她打电话,想问他这么多年过得好吗,想问他是怎么救的她,但眼下还是要先给奶奶打电话。
陆安大概也知道她要打电话,把她的手机拿了过来。
“我已经和奶奶说了你没事,你再给奶奶打电话报个平安吧。”
叶霜拨了奶奶的电话却是关机,她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两天了,转过头看了眼陆安突然有种很不好预感。
“电话关机了,我有点担心。”叶霜说
“你别担心,奶奶昨天打你电话我接的,我和她说了你在医院已经没事了,可能是手机没电了吧。”陆安说
“我有点怕,回去看看我才安心。”叶霜看着陆安的眼睛说
陆安迟疑了一下便说:“好,等我一会儿,我去办出院手续。”
很快就有医生就进去给叶霜检查,然后给她的手打上石膏,陆安拎着一大袋的药进去问医生叶霜怎么样,医生说:“她有中度的脑震荡,右手臂骨折,身上多处淤青和擦伤,出院的话回去好好休息,不要情绪激动,刚开始手臂别去动它,要按时吃药。”
陆安叫了一个护士帮叶霜穿衣服,光是穿衣服就穿了半个多小时,还要承受痛苦,她的右手打着石膏所以右手的袖子都要剪掉,外套穿一个袖子,另外一边搭在肩上,遮住右手臂,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滑稽,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叶霜穿好衣服出来就准备往外走,陆安拉住了她
“等等。”
陆安把叶霜按在床上坐着,然后蹲下来帮她穿上袜子鞋子,然后才站起来说这下可以走了。
他们走出病房,叶霜看到的是走廊上到处都是病人,来来往往全都是人,有那些病人痛苦的呻吟声,还有那些失去亲人而痛哭的人,一群护士推着一个又一个受伤的人从他们身旁走过,其中有个女人叶霜认得,几天前还一脸幸福骄傲的和她讲她的女儿。
叶霜有些难受,搜救还在继续,这场灾难对那些受害者有多不公平,又该由谁来买单,就因为两个人的争执,害了多少人,又毁了多少家庭,叶霜站在那里突然就动不了了,身体止不住的颤抖,陆安握住她的手带她走出医院。
“面对天灾人祸,谁都无能为力。”陆安说
是啊,世事无常,我们总在与天灾人祸不期而遇,在灾难面前束手无策,无奈命运,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我们能做的只有把握好当下,无愧于心。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这么巧遇到我送我去医院。”叶霜在车里瞧着石膏问他
“快过年了回去看看爷爷奶奶,遇上这场车祸然后去帮忙就看到了你,幸好你没事。”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
叶霜又问他:“你怎么不给我们打电话,陆平他很想你。”
陆安说:“那你呢?”
“啊?”
陆安说:“没什么以后我再慢慢和你说吧。”
等他们到的时候叶霜发现家里门锁上了,这下叶霜感觉越来越不好了。
“你别着急,先去我家问问我奶奶。”陆安说
到陆安家他爷爷奶奶看到叶霜和陆安一起回来都有些吃惊。
陆奶奶说:“你奶奶不是坐车去医院看你了吗?你们没看到她吗?”
陆安问:“什么时候去的?”
陆奶奶说:“昨天一大早就坐车去了啊!”
叶霜打电话还是关机。
“你别着急,你先打电话报人口失踪,我打电话问大巴车司机。”
司机查了监控说奶奶到了车站就下车了,然后他也不知道了。
陆安让叶霜留在这里等消息他去找,叶霜也要跟着一起去,陆安知道留她在这里干着急她更难受,也就带着她一起去了。
因为失踪人口24小时才给立案,他们暂时也只能自己找。
陆安拿着奶奶的照片在车站附近问有没有人见过,叶霜也想要去,陆安不让她下车,一路上虽然她都在,但陆安却从不让她动,基本上就一直坐在车里。
所有的事都是陆安在做,陆安还雇了一些人,给钱让他们一起帮忙,他们在车站还有车站附近的很多地方找,但还是找不到。
叶霜拿着手机过一会而打一次,但一直关机,已经一天多了,叶霜在心里祈祷奶奶千万不要出事,这时派出所来电话了,说是找到了奶奶,人却是在医院。
等他们赶到医院,在叶霜看到奶奶尸体的时候,她大脑一片空白,心底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崩了。
她慢慢走过去,奶奶苍老的脸上还有伤痕,他不明白奶奶那么好,到底是谁会这样去伤害一个老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们排查监控发现你奶奶在问路,然后那人却打上了你奶奶手机的主意,然后起了冲突,最后你奶奶是死于心肌梗塞,家属请节哀。”警察说着都有些不忍心
叶霜转过头眼眶通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瞬间没了生机。
“手机啊,居然是因为手机。”叶霜喃喃的说着
她看向那个警察声音沙哑的问到:“抓到那个人了吗?”
警察说:“还没有,那人不是本地的,我们正在来联系外省公安实施抓捕措施。”
“我想要看监控,可以吗。”
那个警察答应了。
叶霜看到奶奶一个人背着个大布包颤颤巍巍的下车,走在路上然后到处去问路,那身影叶霜看着有说不尽的悲凉。
在奶奶问到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时,男人不仅指了路还带她走了一段,那人却带着奶奶到一个小巷子里然后就开始抢她的手机和包,奶奶死死的抱住手机和包,那人急了一脚踹在了奶奶身上,奶奶摔倒在地,却还是死死的抱住包。
看到这里叶霜眼眶通红全身颤抖,左手的指甲陷在手心里都要掐出血来,可她丝毫没有察觉到疼痛,然后眼前一黑,陆安把手覆在她眼前,不让她再看了,可她脑海里全是奶奶那无助绝望的样子。
眼泪就这样贴着陆安的手心掉下来,越掉越多。
陆安拍着叶霜的背安抚她,半晌后在她耳边说:“我保证那人会得惩罚的,我们先回家吧。”
“回家,我再也回不了家了。”叶霜轻声呢喃道,声音沙哑到有些刺人耳朵。
这句话让陆安瞬间就心疼了,避开叶霜的右手将她搂在自己怀里,叶霜一只手揪住陆安的衣服,将头抵在他胸口,发出小兽一般的呜咽声。
叶霜身体本就还没好,这一刻便是再也撑不住晕倒了,陆安把她送去医院后通知了叶霜的爸爸,之后又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