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燄*》月下雪'

8、第七章

　　韺韹星期六一起床，韺韹就被子妍趕到街上買外賣回去。
　　『嘖！兩個人都這麼懶。』
　　這一兩天北風吹到，氣溫頓時下降不少，所以韺韹一點也不想離開溫暖的懷抱。即使那溫暖無法溫暖她的身體，她還是渴求著精神上的溫暖。
　　燄聽到韺韹的話只以笑回答。
　　韺韹仔細看著她眼前半透明的幻影說﹕『你看起來很憔悴。可是……你這幾天都沒用過力量。』
　　『可能是因為這幾天開始變冷，所以才沒之前那麼精神吧！』
　　『可是我也只覺得比夏天時累一點，但沒有你憔悴啊！』
　　燄突然伸手指向韺韹右方的公園說﹕『啊！是絳龍。』
　　『居然會在這碰見他，真巧啊！』
　　韺韹走近正在散步的絳龍，勾起微笑說﹕「嗨！」
　　「咦？是韺韹？」
　　「沒想到會碰到你啊！你在這兒幹甚麼？」
　　「散步。」絳龍親切的微笑讓人目眩。
　　「你住在附近的嗎？」
　　絳龍搔搔頭說﹕「不。我是在不知不覺間就走到這兒的。」
　　韺韹指著右方的一棟大廈說﹕「我就住在那棟樓。」
　　「你還有事幹吧！我不阻礙你了。」絳龍揮揮手便轉個方向離開。
　　『他走得很急呢！』
　　『嗯。』
　　韺韹疑惑地看著絳龍的背影一會兒後，才繼續去買早餐。
　　回到家後，韺韹匆匆吃過早餐，本來打算一股腦兒鑽進自己的世界中，卻被突然熱情起來的父親拉著說話，問著學校的功課多嗎？及其他他以往從不過問的事情。
　　韺韹好不容易才脫身，回到房中。
　　『燄。』坐在床上的韺韹邊喊著，邊閉上眼睛，進入只屬她跟燄的火燄城堡。
　　『嗯。』燄懶洋洋的聲音傳入韺韹耳中。
　　韺韹擔心地說﹕『你沒事吧！這幾天你都很憔悴啊！』
　　『我沒關係的。』燄說完將韺韹摟入懷。
　　『燄……』
　　燄打斷韺韹的話﹕『韺韹，我拿了些蛋糕來，一起吃吧！』
　　『蛋糕？』韺韹好奇地問。
　　燄從來沒帶過任何一樣東西進他們的世界。韺韹皺著眉想。
　　火燄造成的桌子從由火構成的地板中升高。
　　桌子上，放了一份——「心太軟」蛋糕。
　　『吃吧！』
　　韺韹猶豫了一下，便盤坐地上，伸手拿起暗紅色的，纏著火舌的匙勺起一小块蛋糕。
　　蛋糕中的巧克力軟心在匙切開蛋糕的瞬間流出，在碟子上形成一個湖。
　　雖然韺韹口中吃著甜膩的蛋糕，但心中卻沒法開心起來。她皺著眉問﹕『你為甚麼會給我吃蛋糕？』
　　『因為我經過蛋糕店時想起你喜歡吃這種蛋糕。』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想問……你為甚麼會把東西帶回來？以前你都不會的。』
　　『啊！因為以前沒法帶回來。』
　　『誒？』
　　『這陣子因為力量提升了，所以才有辨法把東西帶回來。』
　　韺韹扯著燄的衣袖，把燄拉到她身旁坐下。她依在燄的肩頭，雙手環著燄的脖子。
　　看似甜蜜的景象中，兩人一直靜靜想著各自的心事。
　　燄見天色已暗，便讓韺韹睡著，而他自己則又一次用火燄造成球包圍自己。一瞬間，他在兩人的火燄堡壘中消失。
　　月明星稀的晚上吹著微寒的風，睡夢中的韺韹被這陣風吹醒。她揉著眼，扯扯著頭髮，突然，她發現四周有些不同了。
　　沒有了燄……
　　一直依賴著燄的韺韹，此刻生出了不安。她緊捏著胸前衣襟，遲疑了一會才喊﹕「燄？」
　　可是燄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隨傳隨到。
　　一室的寂靜淹沒了韺韹，韺韹口中不停唸著「燄」，迷離的眼神中透中無助與不安。她團成一團縮在角落，看著隨風飄起的窗簾。
　　雖然燄的出現只是一個偶然，但對這四年的韺韹來說，燄的存在是必然的。四年來的每分每秒，只要韺韹想見到燄，不論那刻是正午還是深夜，身處人世還是妖界，燄都會立即出現。
　　直至這刻，燄不在了，韺韹在發現自己一直有多任性，有多依賴燄。她突然發現到燄其實不需要一直遷就她，更不需要寵她。發現這真相後，韺韹只想燄此刻在她身邊，好讓她能為自己的任性向燄道歉。
　　風其實只能算作涼，但韺韹還是感到刺骨的寒冷，讓韺韹懷念著燄的體溫。
　　她看著窗外由黑轉藍，再轉白的天空，心中揪緊的感覺愈來愈烈。
　　在太陽射出第一線光芒時，燄在韺韹眼前出現。
　　韺韹一看到燄就立即撲上去，緊緊擁著燄。
　　燄愕然地看著沒像他預期中在沉睡的韺韹，詔了一會兒才伸出手擁著在他懷中哭泣不止的韺韹。
　　「燄……嗚……不要……不要離開我……」韺韹邊哭邊咽鳴著。
　　燄拍拍韺韹的頭，溫柔地說﹕「別哭了。我不是回來了嗎？」
　　「鳴……」韺韹緊抓著燄的衣服，靠在燄身上哭。
　　燄拉開二人的距離，抬高韺韹的頭，看進韺韹的眼裏說﹕「別哭了。」
　　韺韹大力點頭說「嗯」，然後又說﹕「燄，我以後也不會任性，不會撒嬌……」
　　燄捂著她的嘴，笑著說﹕「我才離開一回兒你就緊張成這樣，你叫我怎麼捨得離開你？而且，其實我愛看你撒嬌的模樣。」
　　韺韹瞪大眼睛，怔著看燄，久久不能反應過來。
　　半晌，韺韹閉上眼，依在燄的懷中。
　　燄憐惜地說﹕「你這傻瓜整晚沒睡吧！」
　　韺韹逞強說﹕「才不是！」
　　「睡吧！」
　　「可是我今天約了絳虹她們。」韺韹邊擦乾眼角的淚邊說。
　　「我替你去吧！」
　　「誒？」
　　「我說我替你去啊！你就乖乖的睡吧！」
　　韺韹側著頭想了一會兒，燄衝著她笑狡黠的笑，才恍然大悟。
　　韺韹也回應燄一個笑容，然後點頭說﹕「嗯。」
　　「安心睡吧！」說完，燄漸漸融入韺韹的身體中。
　　韺韹緩緩閉上眼，當她再睜開眼時，眼中的神采就已經轉變了。
　　「韺韹」甩一甩手，身上就已換上可愛的泡泡連衣裙，原本蓬鬆的頭髮變得貼服，臉上風乾了的淚痕也消失得無影無蹤。